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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许知言大概知道其中原因:他这副黑发黑瞳的容貌,在这个西幻世界意外的很少见,觉得好看的人会觉得清秀柔和,觉得丑陋的人就会嫌弃寡淡无味。
一句话总结就是:比平常人吸引眼球。
当站在人群里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多半都是他。
只是自己现在这副虚脱样,怀里还抱着个碗,神似跑来神殿要饭的乞丐,多少有点不体面了。
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许知言将汤碗藏于身后,微笑着腾出另一只手和面前的主教们一一握手,“幸会幸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先知。”
虽说是先知,但是哪有这样轻浮的先知?而且这副外乡人也罕有的少见容貌……
几位黑衣主教不动声色地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将一脸肾虚样的许知言打量了个透,一时间心里都在暗自摇头,点了个叉。
这样平平无奇的男人会是那位预言中的眷者?怎麽更像是骗人的神棍呢?
倒是另一侧的白金院学士优秀得多,礼貌得体,沉着冷静,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
童颜教皇
终于爬上那座“金字塔”后, 许知言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了,两条腿沉得像灌了铅,往里扎根钢针都没有一点知觉。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 累成这样的人居然只有他一个,其余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模样。
就连不是体力派的安利亚, 也强装出一副面色如常的样子。
上来后才发现,原来那位将他们找来的奥德里维奇红衣主教也在上面,现在正站在床前为床上的人祈祷。
见神佑骑士带着终于醒来的许知言来到这里, 他擦去眼角泪水, 先是一阵带着无限辛酸的感谢,然后让出了位置, 并嘱咐神佑骑士:“孩子, 便由你来说吧。”
神佑骑士眼神低垂,点了点头,低声应下了。
米勒注意到, 自从上来后,神佑骑士的情绪就发生了明显变化,不知为何, 眼神中充满悲伤和愧疚。
往后一看, 米勒发现安利亚的视线也定格在神佑骑士身上,应该是也看到了这一幕, 所以现在眉头微拧, 不知道又在想什麽。
许知言没注意到这件事, 因为刚上来, 他就被“金字塔”上摆放着的这张面积巨大的大床吸引住视线了。
他看得呆住了, 手里的碗都差点摔落,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总裁都要在上面助跑十米才能睡在中央的豪华大床吗?
真不怪他见识少, 谁知道教皇的小日子原来过得这麽好,不只房间是最大的,床也要睡最大的,难怪在西方幻想的文学作品里,教廷一般都是搜刮民脂民膏的邪恶反派。
床前有白色纱幔遮挡,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许知言只能隐约看到床中央有个人影,然后很安静,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了无生气的尸体。
说真的,这一刻许知言突然深刻体会到民俗文化的不同了:眼前这张大床,从纱幔到枕头到被子到床单,全都是白色的。
这死白死白的床上四件套多少有点不吉利,像在办追悼会一样,可在这个世界好像都是贵族和王族才能使用这样纯粹的白色。
这也是身份高贵的象征。
当轻纱床幔掀开,教皇的真面目终于露了出来,许知言探头瞄了一眼,很快便面带疑惑地收回了视线,心想难不成是自己认错了人?
因为他分明看见,床上躺着的是个眼角眉梢都还残存些许稚气的清俊青年,面色苍白带有病色,留有一头浅金色柔顺长发,明显有点年轻过头了。
在许知言的印象中,教皇都是些又坏又奸的干瘪老头形象,此刻突然见到这带着忧郁气息的病色年轻人,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反複看了好几遍都还是不敢确定,“……这个人……不是,这位大人就是你们的教皇陛下?”
他面色沉重的模样把在场衆人都弄得心里一咯噔,尤其是那五位枢机院黑衣主教,此刻都是提心吊胆,“难不成先知发现了什麽线索?”
“啊?线索?这倒没有。”许知言很实诚,“只是想感叹一句你们家教皇保养得真好,一点都不显老。”
五位黑衣主教一时间面面相觑,然后,对许知言的印象迅速跌落谷底。
哪有先知会这麽年轻就不说了,言谈举止还这麽不严谨,没有一点先知该有的学识渊博样子。
有人用带着责怪的眼神望向神佑骑士,不明白他为什麽偏偏带个神棍回来。
神佑骑士见状,便开口为许知言解释,“先知误会了,陛下今年才二十有四,正是年轻的时候。”
作为曾被圣者三次施以祝福的幸运之人,神佑骑士是世代骑士家庭出身,父亲、叔父、祖父都是名扬四海的着名骑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