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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把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放好,然后也开门见山地问安利亚:“大学士啊,假如我预言了你是怎麽死的,而且是死得很惨那种,你会笑出声来吗?”
安利亚皱眉看他:“我像是听了这种晦气消息还会兴奋的变态吗?”
确实,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许知言摸着下巴做思考状,“那这就怪了啊……”
安利亚知道他是有事想问自己,也懒得绕圈子,“直接说你想问的事就行。”
他很困,早点说完早点回去睡觉。
许知言便直接说了:“你还记得之前见过的红衣大主教吗?其实我被带去枢机院的那晚,他曾经当衆问我能不能看见他的未来,我就说他会因荆棘死去……一般来说,正常人听到这种事都应该会生气吧,他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还夸我算得很準。”
安利亚已经无语了,“比起他的反应,我更好奇你这脑子是怎麽想的。一般来说,正常人会在那种场合下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吗?”
而且,那位红衣大主教也不会生气的。
因为:“他大概是想试探你吧,毕竟在你之前就已经有人预言过他的死法了,而且怎麽说呢,和你预言得差不多,都是因为荆棘而死。不过这件事是机密,也只有相关人士和白金院知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笑面虎一点都不惊讶,敢情是拿这件事来测试他是不是真的先知。
许知言有点好奇安利亚说的机密,“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先知?”
他记得这里并没有先知这个职业啊。
大概是最近看这对师徒还算顺眼,又或许是因为这件所谓的机密其实在高层间已经人尽皆知了,所以安利亚并没有特意隐瞒。
只是,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晦暗不明,目光也带了些许深沉,“不是先知,而是巫师。”
“啊?”
“所以说,预言出红衣大主教死因的并不是先知,而是镜湖的那些女巫。”
原来就在二十年前,当神圣教廷召集大陆诸王们进行列王会议时,镜湖神殿的三位女祭司,也就是三位巫力最强大的女巫也曾现身于那场会议,并且还大逆不道地逐一预言了在场诸王们的死亡结局。
红衣大主教作为当时的神圣教廷话语人,同时也是列王会议的发起人,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而他被镜湖女巫们预言出的死亡结局,就是被荆棘杀死。
“慢着!那笑面虎也做过教皇?”听到一半,许知言就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安利亚的话。
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现任教皇病死后红衣大主教才上位?而是退位后再次上位……?
安利亚冷冷点头,“不然你认为在无背景、没势力、不站队的情况下,现在这位陛下年纪轻轻,为什麽能坐上教皇的位置?”
许知言茫然摇头:“……为什麽啊?”
安利亚:“……”
这家伙到底是怎麽骗过教廷那群人的?
不过在某种意义上,许知言的茫然也让安利亚对他的警惕松懈了。
笨蛋估计也听不懂这些事。
再扭头看了一眼树影下安静站着的米勒,安利亚突然明白米勒是来干吗的了:原来是望风的。
对于米勒,其实安利亚的警惕心并没有那麽重,或者準确来说,是和博士进行谈话过后就不重了。
于是,他破天荒且极其难得的给许知言解释起来,用的还是笨蛋也能听懂的说法,简直不要太贴心,“很好理解,那位教皇是最好的傀儡,控制他比控制其他人成本低。”
镜湖女巫的预言写作预言,读作诅咒,并且影响重大,直接让红衣大主教退位,想以此来改变死亡的结局。
可枢机院的衆人因为也听闻过那预言,都退避三舍,纷纷抱恙,不肯接手。
那时的教皇宝座就是烧红的王座,还附着毒蛇一样的恐怖诅咒。
最终,话语权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现任教皇被仓促推了上去,成了替死的冤大头。
表面上他是至高无上的教皇,可实际上手握权杖的,还是退居二线的红衣大主教。
“他是个好看的傀儡,可光好看是没办法在泥潭里自保的。他坐上那个位置后就被全天监视着,手脚都被绑了线,甚至连自己的守护骑士都没办法带在身边。”
据安利亚所知,那位教皇也曾反抗过,沉睡前还特地为神佑骑士两次进行祝圣,想提拔上来作为自己的利剑。
但如他们所见,神佑骑士包括整个圣殿骑士团现在处于一个什麽样的尴尬位置,“枢机院的任意一人都可以看轻他们,陷入沉睡对他来说指不定还是一种解脱……别光点头啊,你理解我说的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