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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想到噩梦中的场景将会实现, 他的心髒就开始剧烈跳动着, 有一瞬间, 难受到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他不敢转头看米勒,因为非常害怕看到一张满含失望的脸。
可就在这样的恐慌与痛苦中,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却仿佛试探一般,忽然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背,而后又像是鼓起了勇气,终于一把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许知言登时呆住了,因为,这是米勒的手……
他终于回头与米勒对视,十分意外的,看到的并不是梦中那样的嫌弃和厌恶,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与关心。
“别看他。”
鼓起勇气,米勒走近了半步,牵住了许知言的手。
原本他是想为老师擦去苍白脸颊上的冷汗,但是理智让他顶多能做到牵手这步,并且完全不是外表这样淡定,其实内心已经紧张到心跳如雷了。
不过比起自身情况,他更担心老师这边。
许知言一看到他的幻影,脸就瞬间失去了血色。
这让米勒很担心,顾不上其他,现在只想让老师尽快从恐惧中走出,“看着我,老师,真正的我就在这里,就在你眼前。”
他语调尽量放得平缓,握紧了许知言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只因为血色褪去而变得冰凉刺骨的手,“别怕,有我在,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麽都会保护你。”
米勒的手很温暖,不知道为什麽,和那双漂亮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许知言原本因为不安和恐惧而慌张不已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那种感觉,但就是莫名其妙觉得,只要有米勒在身边,那就什麽难关都不是问题,他们能一起闯过去。
一个对视,就让他安心了。
心跳终于平缓,许知言再次看向岔路口的幻影,却发现它从始至终不曾动过。
这让许知言怔了一下,随后看向真正的米勒,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如果说我有事瞒着你,还是无法现在说的事,你会恨我吗?”
这个问题让米勒瞬间想起了最近老师做噩梦时的场景,联想到他总是在梦话中断断续续地说着对不起,再一看那个阴郁得不行的“自己”,米勒终于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原来问题都出在自己身上,是他把老师逼得这麽紧,才导致老师産生这样的恐惧。
脑海中又想起老师当时恐惧的模样,米勒心疼不已。
这个人怎麽这麽傻?他怎麽可能会讨厌他?
看向许知言的手,发现已经不出冷汗后,他松了口气,这才擡起头,握紧那双手认真道:“我完全不介意,不能现在说那就以后说吧,我会一直等着的,而且我可以肯定,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出现憎恨这种情绪。”
这番肺腑之言让许知言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感动不已,但很快又不由得老脸一红。
因为,他又被比自己小的孩子安慰了。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事的时候都是米勒安慰开导他,只是和以前稍微有点不一样,今天的米勒好像有点不同。
可具体说是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既然解开了心结,两人也不再多做逗留,只是他们都有些好奇,这个幻影除了会影响人的心态,还会做什麽?
如果说是完全複制出一个相同个体,那米勒的所有能力都被水妖诅咒给封印住了,它应该也是一样的,攻击力多半不太高?
……嗯,想了想米勒平时的战斗力,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绕路吧。
终于走入隔壁那条岔路时,许知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很巧合的,居然正好看到那个幻影米勒像打碎的玻璃一样,突然碎了满地。
不信邪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看去时,那里却已经空无一物了。
等一下?是他眼花了吗?
许知言有点蒙,刚才怎麽隐约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文字的东西?
但是很可惜,因为幻影的神秘消失,他心中的疑惑已经无法得到解答了。
继续前进,这次走的岔路非常长,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就好像这条路本来都没有尽头一样。
当两人的干粮和水都耗尽的时候,米勒估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不太对劲。
就算按照最少的时间估算,又把歇息的时间去掉,他们也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一天一夜。
这个迷宫有这麽大吗?一条岔路能走一天一夜?
长时间的赶路让两人都很是疲惫,许知言坐在地上时,两条腿都在打晃,脚底已经不知道走出多少个水泡了,有时候他眼前都出现幻觉,好像这条路的尽头是通向地狱。
这让他有些担心,于是问正在做标记的米勒,“奇怪,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