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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极寒之地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样规模的渡鸦群啊!
酒意瞬间没了一半,虽然他不信镜湖女巫的预言,但也是避讳着的,二十年来见到一只渡鸦就杀掉一只,从不会给预言一丝机会。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远远传来,从声音来看,不止一人。
还没回头去看是谁在黑夜里装神弄鬼,面前的雪地上就摇摇晃晃走来一个惨白色的东西。
当看清那是一具骨头上附有奇怪金斑的骨相灵后,眺北地领主剩余的醉意,在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蹤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枯枝落在雪地上的细长影子就突然抖动起来,下一刻直接将他拽下马背,更多的枯枝影子立刻如附骨之疽涌来,把他按在雪地里不能动弹。
也是在落马之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些脚步声的主人。
当看到那是几个身着奇怪黑袍戴着白面具的怪人时,他没有太大反应,可当看见他们手背上那个咬噬吞食自身尾巴的赤色七棱蛇奇特刺青后,他惊呆了,一对眼珠都差点瞪出来。
“是你?!”
然而没人回应他,毕竟对于死人也不需要特意回应。
在枝头渡鸦们的注视下,那个长有金斑的骨相灵拿走了他的皮。
他在渡鸦们的瞳孔中惨叫挣扎,却怎麽也挣脱不开身上那些影子,最终还是被开膛破肚。
骨相灵把手伸进他的肚子里,从鲜血淋漓的血肉里将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抽出。当他变成一张奄奄一息并柔软合适的皮后,它钻了进去。
七棱会衆人在树影下静静看着这一切,当“他”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来后,有两个黑袍人上前,为“他”换上了崭新的黑袍,戴上了面具。
远处的山坡上,一团黑色火焰忽地在半空中燃烧。
有人踏着黑焰而来,那是一具骑着披甲白骨马的骷髅,和墙外的亡灵不同,他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一双鲜血般赤红的焰瞳带着不属于骷髅的生命力。
他腰间那把两米多长的利刃说明了他的身份:亡灵骑士。
亡灵骑士听到风声中夹带而来的惨叫,他于披甲白骨马上望着远处发生的一切,良久,终是黯然长叹一声。
“米勒,你我都来晚了一步,记住我的忠告,绝对不能让他走进迷宫……”
啊这
匆忙两月有余, 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回到圣城。
这趟旅程耗费的时间太多,想到安利亚曾经给教皇定下的三个月期限, 神佑骑士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回去。
马车刚停下, 还没稳住,他就抱着异血玫瑰跳了下去,急忙朝教皇的寝殿奔去, 等许知言几人下来的时候, 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其实他们都能理解他的焦急,毕竟时间确实超出太多了, 就算安利亚能用药拖延诅咒发作时间, 可也不知道究竟能撑多久。
爱德华神官还是第一次离开极北之地,此刻来到外面,对这里的高温盛夏相当不习惯, 一路上都在用圣典扇着风。
不过他对圣城的风土人情挺感兴趣,下车后也在好奇四处张望着。
他是重要的客人,所以巴克也主动接下安顿他的任务, “神佑骑士那边需要你们, 这家伙就交给我吧。”
等许知言三人追着神佑骑士的脚步匆匆赶往教皇寝殿的时候,圣殿团长和奥德里维奇红衣主教已经在等候着了。
进来后他们才发现寝殿里的人很少, 除了红衣主教和安利亚两个外人, 殿内候着的其余十多人全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 竟连一个枢机院的主教神父都没有。
这种情况不常见, 想到以往那些老家伙时时监视自己和米勒的情况, 许知言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许久不见,圣殿团长的胡子更白了, 人也更沧桑了。
他先看了一眼大门,让人看紧点,千万别放閑杂人等进来后,才回许知言:“那些老家伙现在正在圣议殿应付人,再说了,他们不会同意这麽做的。”
亡童带来的震撼仅限于宗座神殿,枢机院几月前寄出的信件大多石沉大海,这麽久了,竟然才来了一位王,而且还是路过才顺便来看看。
圣殿团长倒不意外这个结果,也认为这是红衣大主教的福报,“他还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仗着精明不知道弄了多少人,新仇旧怨层层累了太高。”
更何况这些王们应该都对列王会议有心理阴影了,毕竟二十年前,也正是在这样所有人齐聚一堂的时候,他们被镜湖女巫杀了个措手不及。
人都会长教训的。
现在倒是有个好消息:虽然虚弱得不像话,但教皇还活着,安利亚用尽毕生所学保下了他的一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