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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来说,第一晚的会议就这麽结束了。
深夜,米勒还是没有回来,他本人不在,便让仆人端了药送到许知言房间,可直到天明,那碗药也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
对于这个结果,安利亚并不意外。
毕竟近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而那些事中的任意一件单拎出来,都足以让这两个人的关系産生无法消除的隔阂。
假如他是许知言,莫名其妙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下药,还被隐瞒不亚于成人礼那样的终身大事,说不生气,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米勒大概也深知这点,所以早上看到仆人把药又端回来的时候,神色便一下灰暗下去了。
因为这次的药里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加了郁夏,被召唤的根源已经解决,以后也不用加了。
可他也无能为力,做不到现在就去解释清楚。
不单是因为那样会把藏在心里的秘密暴露,还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他首先必须要做的,就是和安利亚一起把危险从许知言身边引开,不让那敏感的身份暴露。
然而即使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可一想到老师和自己的关系开始疏远了,米勒眼中的失落还是藏不住。
他这副样子太可怜,好像天都塌下来一样,连安利亚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又不是世界末日到了。人远比你想象中还要複杂,维持一段关系也没有那麽容易,吵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米勒正望着海石匕首睹物思情,闻言也摇摇头,“我和老师从没有吵过架。”
这个回答让安利亚愣了一下,因为他记得这两人认识挺久了,这麽长时间,吵过一两次都再正常不过,甚至还算是关系非常融洽了。
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居然这麽好,再想到许知言三天两头跑来自己这里添堵,上次还笑得贼兮兮地端来一碗亮得诡异的蘑菇汤,问他喜不喜欢萤火虫。
现在才发现这份严重双标对待的安利亚:“……”
安慰米勒的心情瞬间没了,因为米勒分明是来炫耀的。
要处理的事还有一大堆,看了一眼还在暗自神伤的米勒,安利亚语气很冷,“别想了,过来帮忙,反正想再多他也不会过来。”
结果话音刚落,书房门就被人一脚大力踢开。
突然的情况让书房里的两人都是一惊,以为是什麽不好的突发事件,正双双拔出武器时,就看到许知言站在门外,脚上还保持着踢门的动作。
然后,一找到米勒,就大步流星的朝着这边走来。
米勒还没反应过来,许知言就已经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好,表情还一反常态的相当严肃,语气也相当认真:
“米勒,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总觉得这些事不太对劲,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他问得太直接,把一旁已经在看戏的安利亚都给噎了一下,而事件的当事人米勒在一阵沉默后,居然也点头承认了。
这让安利亚不由得对他们多看一眼。
嗯,看来今天这师徒两人就要吵第一次架了。
然而得到米勒的承认后,许知言反倒是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原来真是你下的,那没事了。”
安利亚:“……?”
……啊?
许知言又继续问:“那继位仪式的时候怎麽都不跟我说一下啊?我还想送你礼物来着。”
那天正好是许知言“梦游”最频繁的一段时间,米勒根本不敢把他叫醒,一醒来他就会被镜湖之物呼唤。
但是这个理由米勒说不出口,最终,沉默再沉默之后,他只能这麽说:“我知道我做了让老师不高兴的事,原因我现在不能说,可我真的不会害老师……”
就算关系再好,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太过敷衍。
安利亚这麽想着,也再次坐好,好整以暇端起茶杯準备看戏。
可就在他认为他们今天怎麽着都要吵上一架,情况却再一次超出预料。
因为许知言在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后,就问了一句:“对了,你叛逆期到了吗?”
得到米勒的否定回答后,他便瞬间就接受了:“行吧,那我理解了,反正你脑袋比我好使,做什麽事肯定都有自己的考虑,不过等你能说了之后必须第一个告诉我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清脆一声碎响传来,因为眼前一幕过于迷惑,安利亚手里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安老师你干嘛,我这里正在进行重要谈话呢,你小点声。”许知言回头,不满地看他一眼。
然后也很快回头,继续和米勒的对话,“不过作为瞒我的代价,庆贺礼物也先放我这里了,到时候你就用这个秘密来交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