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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强忍眼泪和悲伤,转身跟随迎接的鹿角少年走了。
召龙刻印瞬间传来刺痛,许知言想呼唤银龙,呼唤出去的时候却被拒绝接收。
也是趁着他被转移注意力的这个瞬间,深渊女神伸出手指,轻触他的额头,待他陷入沉睡后,面色沉重地读取了那份记忆。
然后,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好像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这是陷阱!
……
睡过去后,许知言做了一个梦。
他站在黎明前的虚无黑暗中,这片行星上的驻足之地空无一人,直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划破了寂静无声,眼前才渐渐亮了起来。
然后,他便看到了数以万计的白骨亡灵们正跪地祈祷,一个没有脸的黑衣男人站在白骨之中,并突然转过头,直视着他的所在位置。
明明他没有脸,许知言却还是有种被注视着的透骨凉意。
无脸男人忽地指着头顶烈日,虽然他什麽话也没有说,但那太阳却忽然降落,无数火球也从天而降将许知言包围。
高温将他烫醒,一身冷汗地从地上坐起身时,头顶正初见晨曦,远处天际也已经泛白。
他还躺在花园深处,地上的稀薄积雪已经化了不少,周围却一片死寂,一个人都没有。
他这是睡了多久,怎麽天都亮了?……不对,他怎麽会突然在雪地睡着了?
脑子好乱,睡觉前到底发生过什麽?怎麽全都想不起来了。
捂着发痛的脑袋站起身,回头一看,许知言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身后居然还有人。
那是重伤跪坐在地上的深渊女神。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伤了这位强大女妖,此刻的她头发淩乱,双眼流着血泪,呆呆望着许知言,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着什麽。
许知言凑近了,才发现她在说:“怎麽可能……你空空如也,什麽都没有。”
不知道这话是什麽意思,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银龙后,许知言也迷茫了,奇怪,那小家伙最近都跟自己形影不离的,怎麽这会儿都见不到龙影了。
堂堂黑渊之主在地上坐着也不是个事。
可将深渊女神从地上扶起的过程中,许知言却看到一道红色蛇鳞状的伤痕在她手臂间一闪而过,并且伤痕範围还在不断扩大。
这不是许知言第一次见到这种蛇鳞伤痕,因为,这是神蚀。
顿时,他意识到一件事:她说谎了。
没想到居然睡了这麽久,难怪衣服都被打湿了,最主要的是,不出意外的话,司铎殿里还有一群正等他来谢罪的人。
一想到等会儿的地狱场景,许知言就头皮发麻,让他们从晚上等到天亮,自己去了估计要被生吞活剥。
深渊女神还是那副瞳孔放大的呆滞样,也不知道她看到什麽了,莫名其妙就一副疯了的模样,而且她的那些族人也全都没跟在身边,这就很奇怪了。
总不能把这种状态的深渊女神放着不管,许知言只能扶着她回到枢机院,刚想找人来帮忙的时候,却发现米勒和安利亚正站在长廊上。
再一细看,教皇也在,他正在低头寻找着什麽,不对,应该是三人好像都在找着什麽东西,手里还拿着些像是指南针的奇怪道具。
没想到这麽快就见到米勒了,一想起昨晚的事,许知言就驻足不前了,但是米勒已经看到了他。
“老师,你昨晚去哪了?司铎殿一直在找你。”米勒跳下长廊朝他走来,脸上都是担忧之色,一点也没有该有的尴尬,好像昨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知言做不到他这麽自然,心虚地转移视线,而他扶着的深渊女神也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安利亚靠着栏杆看他们,眉头微拧,“她怎麽了?”
教皇放下手中的探测针,确定了位置,“她的气息是从里面传来的。”
这话让米勒和安利亚都是一愣。
长廊里面,是司铎殿的位置。
此刻的司铎殿死寂如墓地,每个人都怨气沖天,因为他们在这里等了整整一晚,结果许知言这位“先知”放了他们鸽子。
看了一眼窗外,太阳都出来了许知言还没来。
强压住滔天怒火,这里的君王们已经被许知言彻底惹怒了,刚要派人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押过来赔罪时,司铎殿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让他们白等一晚的罪魁祸首终于出现,身边却跟着圣子教皇以及白金院大学士三人,而许知言本人还扶着一个披头散发癡癡傻傻的疯女人。
这是在干什麽?带这麽多人来谢罪?而且这是谢罪吗?这分明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