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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无尽的沉默。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明明是这麽惊人的消息,却勾不起两个贴墙走的人心中的兴趣。
许知言一开始还有兴趣,可当转头时无意和也正好转头的米勒对视上后,张开的嘴就讪讪闭上了,也沉默了。
米勒也是一样的。
害怕再次对视上,两人现在不只贴墙走,还都扭过头去,说什麽也不肯转过来。
安利亚:“……”
谈恋爱真麻烦。
没人理自己,安利亚只能自言自语,“加上这次,他已经换过两次眼睛了。上次给他换眼睛的人是我的恩师,白金院的特里斯安学士。”
那场换眼手术进行的时候,年幼的安利亚就在走廊等待。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位疯狂的君王换眼之后就跟疯了一样狂笑着在白金院屠杀,用无辜的仆人测试巫师力量。
如果不是特里斯安学士及时将安利亚藏在烟囱里,也就没有今天的安利亚了。
所以,面对这位君王,安利亚的心情实际上相当複杂,不过他面瘫,这份情绪也只有他本人知晓。
知道白金院曾给人换过女巫的眼睛,米勒愣了一下,终于搭了话,“你的意思是说,那位白金院博士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他换眼睛?”
安利亚扫了一眼正在查看深渊女神情况的许知言,发现他没往这边看后,才回答了米勒,“不,是为了给他找眼睛。”
米勒顿时一怔。
深渊女神的情况很奇怪,她现在好像真的疯了,被许知言扶着走的时候已经双目呆滞发直,连走路都快忘记怎麽走了。
其实安利亚也很好奇她会突然疯掉的原因。七位女妖中,深渊女神的年龄仅次于白雾女妖,四舍五入也有一千五百岁了。
活了这麽久,什麽没见过,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才会令这位心理素质也极其强大的女妖疯掉?
许知言注意到安利亚手里还提了两个纸袋子,他很疑惑,“你进入司铎殿的时候有提这些东西吗?”
安利亚摇摇头,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展示给他们看,里面装的居然是司月权杖的碎片,甚至那些细沙也被带着了。
这是他趁衆人被太阳陨落吸引住目光时及时拿走的,另一个纸袋里装的则是啓示号角。
许知言:……真厉害啊。
那个时候他们都震惊得不知所措,安利亚居然还能细心地在地毯上捡沙子。
尴尬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些交谈而缓解片刻,许知言和米勒还是在贴墙走。
安利亚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诡异气氛,借着检查深渊女神情况的名义,将许知言拽到中间,自己则扶着深渊女神走在左边。
原本只是想当作借口,但是真当接过深渊女神后,他却愣了一下,接着便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套和镊子。
将手套戴上,他小心扒开了她的头发。
许知言和米勒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发现他停在了原地,倒回去时,却正好看到他手拿镊子,从深渊女神的左耳里夹出一只死掉的僵直黑色蚰蜒……
顿时,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这虫子似曾相识。
正在无声对视时,亚德里恩这时也赶到了。
他是奉白金院博士的命令而来:深渊女神和白金院博士素有交情,听说她疯了,博士相当着急,立即嘱托人将她带回来治疗。
而亚德里恩的到来也让许知言和米勒都是一惊:白金院的消息也太灵敏了。
深渊女神疯掉还没超一小时,不在宗座神殿的他们就已经先于左右殿知道了?
然后,既然是博士的命令,三人也没法拒绝。
将深渊女神交给亚德里恩的时候,安利亚的镊子上还夹着那只蚰蜒,这让亚德里恩很嫌弃,“什麽玩意儿?拿远一点,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前辈。”
懒得和这个前辈争论什麽,安利亚叮嘱道:“这是很重要的证物,记得把它交给博士。”
说话时,他也很自然地从亚德里恩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拧开盖子后将那只黑色蚰蜒放了进去。
他们白金院都有个习惯,会随身带着对自己来说方便的工具。比如他就常携带笔手套镊子等工具,而亚德里恩就是各种各样的取样瓶。
亚德里恩接过深渊女神后,也对身后说道:“要把司月权杖也一起带走,西里尔,快过来搭把手。”
他话音刚落,楼梯拐角处便应了一声,接着,林克斯家族的末子便笑着走了出来,从许知言手中接过了装有司月权杖碎片的纸袋。
鸢火
入夜后下了一场小雨, 淅淅沥沥的,很久也不见停下。
这样的天气让心里闷闷的,走在哪里都是一股子潮湿气息, 就跟梅雨季一样,不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