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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不分,许知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地牢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疯子只是利用他,自然不会对他怜香惜玉,剥下龙鳞后就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这里了。
醒来的时候手臂还在流血,还好量少,不然继续睡下去恐怕会失血过多,再也醒不过来了。
其实许知言也没想到,原来龙鳞掉落之后会对身体造成这麽大的影响,那伤口直到现在都碰不得,轻微的一动就能疼得呲牙咧嘴,好像又沉浸式的体验了一遍淩迟酷刑。
不过,也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麽龙骑士会那麽少。
要是早知道这麽疼,他当初也会拒绝的。
像是知道他已经不会逃跑了,地牢的门还开着,甚至牢门口还放着一支明显燃烧不久的莹白蜡烛。
扶着酸痛的腰,端着烛台回到地面时,许知言看到了许多正在为婚礼準备而忙碌的宫仆。
和他住的地方不同,这里的仆人好像都对他很是忌讳,所以,当看到灰头土脸的他从地牢走出时,全都僵在了原地。
有一瞬间,许知言看到了很多“啊……男狐貍精出来了”、“淦,男狐貍精走过来了”、“不好,和男狐貍精对视上了”的表情。
许知言:“……”
有生之年,他居然也有被人当做狐貍精的一天。
还好,衆人很快就意识到他们的表情太明显了,于是连忙低头装作专心做事的模样,对视上的也赶紧转移视线,不敢多看一眼。
可等许知言转身之后,又能明显感觉很多双不太善意的异样视线,以及不时传来的窃窃私语:
“太可怕了,新王后居然真是个男人。”
“别提了,听说他能在圣城站稳脚跟就是靠着那张小白脸,把圣城那群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连新圣子和前教皇都被迷住了,为了争夺他还专门打了一架呢!”
“对对!这事我也听说了!据说当时还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神佑骑士亲自去劝的架,结果居然也被勾了魂,四个男人搞了好大一出四角情,那位教皇也是因为情场失意才心碎辞职的。”
许知言:“……”
还有这事?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这麽大魅力?
一路上碰到的不少人都是这样,和他对视了就连忙低头快步离开,好像对面站着的人是个特大号病菌一样,走远了又议论纷纷,激动说着当事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的狗血八卦。
看得出来,他们都对这位即将成为新王后的男人难以接受,不论男女,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是一言难尽。
但实际上,许知言的脸色不比他们好看,他也不想嫁啊。
唉……
算了,还是别看了,越看心越麻。
许知言转身离开,他躲避着这些仆人,尽量按照来时的记忆往回走,可他低估了自己的路癡程度。
结果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彻底迷失了方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完全身处一个陌生地方。
好消息:这里很偏僻,基本没人,也不会有人再用异样眼神看他了。
坏消息:这里很偏僻,基本没人,迷路了就真迷路了,甚至都找不到人问路。
更让人郁闷的是,他都从地牢出来这麽久了,手臂的伤口居然还没止血,一直保持着一小线涓涓细流的状态。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是头牛也经不住这麽流血啊。可刚想原路返回找人帮忙时,从他身后的黑暗隐秘处中却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声响。
像是有人在说话……?
这破地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所以放置着的发光苔藓也少得可怜,看路已经够勉强的了,路以外的其他地方直接就是一团团墨般的漆黑,视物只能靠连蒙带猜。
而发出声音的那块区域又尤其的黑,许知言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勉强分辨出那是已经一片枯萎的花丛。
什麽花不知道,毕竟死挺久了,吸引他注意力的,是花丛中心处那条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小路。
站在原地仔细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他很快便确定那并不是幻听。
风声确实带着人声过来了。
那细微声音好像在对话,因为有两个不同的音色,都很柔和细小,感觉应该是女孩子或者年幼的小孩,可因为实在太小声了,他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出在说什麽。
唯一能确定的是:里面确实有人。
低头思考了一下“自己走出去”和“问路走出去”哪个更靠谱后,许知言果断选择了走进花丛里。
嗯,还是问路吧。
真正走进来了以后才发现,这儿从前应该是花园一类的地方,因为等眼睛适合了绝对的黑暗后,一路上,许知言看到了各种各样因白昼消失而枯死的植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