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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恨意,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所以在他谢完之前都不準离开。
疯子的想法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许知言只觉得这麽做太变态了,而且他也觉得能协助做这些疯事的侍卫长同样不正常。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许知言皱眉问他:“那个被逼着对山羊宣誓效忠,不从就以家人性命威胁的骑士,该不会就是你吧?”
侍卫长没有承认,可是也没有否认,只是道:“我和我的亡妻一直很感激他。”
亡妻……?
在这种时候提起的人物肯定不简单,许知言突然想到那个疯子之所以会被称为狮心王,就是因为他曾在斗兽场上打败一只极其兇猛的雄狮,并开膛破肚挖出还跳动着的滚烫心髒生咬吃下……
咦?等一下,狮子……?
“你的妻子……难道是那位在婚礼现场被狮子吃掉的女官?”
这个问题好像戳到侍卫长的痛处了,他貌似想到了很多不太愉快的回忆,一时间眉头紧皱,不过王宫侍卫长的身份让他时刻保持礼仪,没有失态。
但是也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侧过头,诡异的安静下来。
这安静的气氛很折磨人,许知言有了点不耐烦的情绪,因为已经多少察觉了:侍卫长为了讲故事,貌似在带他绕远路,就比如刚才路过的那个喷水池,他都已经看过两遍了。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说你们的陛下以前也不坏,而是个被逼成长的可怜虫?想让我怜悯他?”
这不就是洗白嘛,他才不吃这一套呢。
可这话一出,侍卫长却明显愣了一下,终于转过头时,看向许知言的眼神就带着几分困惑了,好像听到了一个很难评价的白癡问题,“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陛下从出生时就是那样的性格了。”
许知言:“……啊?”
侍卫长:“他的变态是天生的。”
许知言:“我就说嘛,你也觉得他变态对吧?”
侍卫长沉默半晌,“不準说出去。”
他没说错,克兰国王一出生就是浑然天成的变态,优秀的天生坏种,可也是这样的坏种,才能将乌烟瘴气的卡梅尔王宫彻底搅了个天翻地覆。
对付坏人就要比他们更坏,同理,对付变态也是一样的。
而克兰国王很成功,不仅坏和变态,还发疯。
“七月战争那年,陛下曾经在战场上遇到一位很特殊的巫师,虽然我没有直接与那巫师见过面,但是陛下他会对镜湖的力量那麽癡迷,甚至几次换眼,多半和这个人脱不了关系,所以,希望你能小心一点。”
许知言愣了愣,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其实侍卫长是在隐晦提醒着他什麽,当下打起精神,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道:“怎麽说?”
他终于听懂了。
侍卫长面瘫的表情中多了一分欣慰,不过很快就恢複成平时的冷脸。
对许知言这毫无城府的直白性格,他其实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确认四周无人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把话挑明了。
“白金院之前有过一位名叫安利亚的大学士,陛下曾经用他钓出了你,现在你也成了饵,懂我的意思吗?”
不挑明没办法,许知言根本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
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但是许知言是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而且怎麽就扯到安利亚身上去了?
他想不明白,于是诚实摇头了:“不懂。”
侍卫长:“……”
不懂还装得那麽认真?
用了很大力气才保持住贵族的礼仪,没有失态,侍卫长现在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许知言到底是怎麽在圣城那种人精聚集地立足的?
然后,也发现许知言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很多事他确实不知情,就比如白金院出卖安利亚的事,还有圣城坍塌之前多股势力之间的暗流涌动。
这个人被保护得太好了,甚至不知道身边已经几经厮杀,他的安稳也是圣子的努力以及那位大学士用生命换来的。
终于发现自己选错了人的侍卫长不禁感到一阵哑然,他不知道该怎麽评价米勒王子和那位大学士的过度保护,但既然是这样,那他也没必要再对一个不知道全景的幸福笨蛋多说什麽了。
“……不,是我多言了,您就当我太久没和人说话,激动了些吧。”
原本还準备打听消息的许知言顿时傻眼。
他总感觉侍卫长是在提醒他一件很重要的事,并且还是想帮他的意思,可就是不说直白些,绕了这麽大的圈子以后甚至直接不说了,太卖关子了。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侍卫长会帮助他的原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