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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动静不小,怕引来注目,无奈,他们只能把兰迪尔王再次拉进帐篷里,好在他还算安分,或者说注意力只在亚德里恩身上,对许知言两人和血海的战况都没有丝毫兴趣。
就算知道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苦战,也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命运如此,该死的人活不了,该活的人死不了。”
这句话也让许知言和米勒都静了下来,两人回头去看正双手抱胸不爽坐着的亚德里恩,后者则回以“什麽叫引狼入室,你看,这不就是引狼入室?”的表情。
帐篷内顿时安静且尴尬起来,这个时候,却忽地有人挑帘走了进来,居然是先前行蹤不明的阿洛伊斯回来了。
他平安无事回来,让为其担忧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可刚要上前迎接,阿洛伊斯就对他们摇摇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圣子,先知,我是来告别的。”
他回头去看身后,目光触及处站着两个年轻男仆,那在末日下还描眉擦粉的精致脸庞,赫然是兰迪尔宫务大臣平日最宠爱的男仆们。
“我们该分道扬镳了。”阿洛伊斯已经提起行李,他的东西很少,也就一把护身的匕首和几,所以来时干净,走时也利落。
但是许知言和米勒都不理解,为什麽非得这时分道扬镳?而且去谁的阵营不好,非得去那个变态家里?
两人都知道,在宫务大臣眼中,阿洛伊斯就是他惦记了十多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按他那个僞君子做派,这一去,绝对是兇多吉少。
可面对两人的再三阻拦,阿洛伊斯也只是一笑了之,“我自有我的衡量。”
说罢,转身便飘然离去,许知言着急,想去抓他的手,却被米勒拦住。
米勒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他是真把阿洛伊斯当作自己的第一个朋友,此刻朋友走向魔窟,他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可总感觉事情应该另有隐情。
因此,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此刻一脸事不关己的另两位当事人。
亚德里恩曾经指导过阿洛伊斯,两人形如师徒,可从阿洛伊斯现身再到离去,他都很淡定,就在一旁干站着。
他质问着亚德里恩:“你都教了他什麽?”
许知言也问兰迪尔王:“宫务大臣……那变态不是你叔叔吗,你叔叔都快逼良为……都拉良家妇男下水了,你就干看着?”
然而得到的回答是两人不在意地摇头。
亚德里恩回:“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留在我们这里受人看轻,选择去更好的去处也是正常的。”
兰迪尔王注视着亚德里恩,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两人在这种事上倒是异口同声,米勒眉头紧锁,心中还是放心不下阿洛伊斯,“老师,你教过我不能对朋友的苦难袖手旁观,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我要把他追回来。”
他放心不下和许知言分开活动,许知言也有这个想法,两人携手便準备出门,可才掀起帘子,孽妖空间中却突然狂风大作,发出奇特的悲鸣声。
异样让帐篷内的四人皆是一怔,米勒打开孽妖,才发现原来是塞壬公主的啓示号角突然吹响。
它是塞壬一族的圣物,上一次吹响,还是白夜再临之时。
一打开孽妖,号角的悲鸣就立马响彻整个营地,上方的骨龙们听到了,都诡异地张大龙嘴五体投地,在空中做着臣服之姿。
血海再次掀起涟漪细纹,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迷雾之中,一艘古老破旧的幽灵船突然到访,在衆人的注视下飘蕩在血海之上,也被海中万千亡灵匍匐跪拜,晃悠着朝鲸骸湾的方向飘去。
血海的万物,都在恭迎着主人的终于到来。
烈焰加冕 一
当熟悉的号角声响彻联军营地, 正聚集着互相包扎伤口的塞壬们便集体愣住,随即全都欣喜若狂起来。
不待首领海洛伊下达命令,他们就已经各自收回鱼尾长出双腿, 从高大的帐篷中奔涌而出。
这是常在海潮领域鸣响的神圣号角声,在他们眼中, 无疑象征着信仰召唤,是死去的塞壬公主从冥界送来的战前祝福,如同神圣啓示般能唤醒情绪低迷的衆人, 是巨大的喜兆。
他们早就忍受不了没完没了的蛰伏, 半小时前就暗中四处拉拢人,打算趁海面平静时攻入骨圣殿, 斩碎那颗令人不安的怪异心髒。
此刻刚出帐篷, 就见到那艘神秘的幽灵船远远驶来,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高声叫喊着让所有人出来, 想叫这些软骨头看清现实。
“一群只知道投降逃跑的软骨头墙头草!那帮臭巫师都直接找上门来了,你们这群懦夫还要躲到什麽时候?!要麽战要麽死,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想清楚的人就跟上我们, 现在就杀到鲸骸湾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