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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和黑巫师共同的血脉。
握紧这唯一的希望,克兰国王喃喃着自言自语:“只要预言如期实现,当我真的倒于我的血脉剑下时,我相信,那就是我们再见的时候。”
想到黑巫师迟早会回来,他这才望向对面的主教,这次,恢複了一贯的毒舌和轻视,“才被下了荆棘死局的诅咒,陛下还真笑得出来啊。”
年轻主教看他一眼,不卑不亢道:“您脸上的笑不比我差。”
冷哼一声,不再过多言语,克兰国王转身离去,步履不停,一路经过许多地方。
走下空中花园的高阶时,还在奶孩子的圣殿团长才慌里慌张终于赶到,带领大队人马,他一手拿剑,另一只手还牵着个安静内敛的幼童,是才刚学会走路的年纪。
直线走过喷泉庭院时,头顶的空中花园高台之上,年轻主教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圣殿团长以及那个孩子,眼中有着很少在世人面前展现的柔情,也对身后捧花而来的另一个孩子介绍道:“那是个好孩子,记住他,他日后会成为守护你的骑士。”
路过封锁期间的圣泉时,神情凝重的湖夫人薇薇安正往泉水中放入一片花瓣,这是她的钥匙,也是她的赎罪方式。
很快,他就跨出宗座神殿大门,并在飞扶长桥上与一队身着丧服的主教们擦肩而过。
那走在最后面的末位主教像是感应到什麽,忽然回首,失明的双眼望向了克兰国王远去的背影。
他正是才换上主教服、彻底与圣殿骑士团斩断联系的前莱昂骑士,妻子的离去让他容貌大变样,一代剑豪却自毁双目,如今抛弃旧名,以全新的身份第一次踏足宗座神殿,此后,也将是宗座神殿的奥德里维奇红衣主教。
最后,克兰国王的脚步在一辆古朴马车前停下,林克斯家族的家主已经等候他多时,探出头道:“白金院的博士邀请你我共进晚餐。”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对视一眼,不用过多言语,克兰国王便上了车。
马车很快消失在血红的夕阳中,唯有若有若无的对话声停留较长,只是很快,也被途经的晚风吹得七零八落,再也听不见了。
……
当时空裂缝被关上,里面的许知言却没有如同上次穿越时那样迅速坠落,两枚孽妖碎片都好好躺在他掌心中。
两枚都还完整,就说明他没有成功穿越。
正擡头打量着这个除了黑暗就只有黑暗的特殊空间,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解答了他此刻的疑惑,“你甚至不知道前路在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个时刻,孽妖又怎麽能读懂你的内心呢。”
许知言回过头,身后却还是一片黑暗,那个声音则在这时再次在他身后响起,同样见声不见人,这次却是在做着警告:
“你不能再穿越时空了,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吗,你的穿越也是被命运注定的,什麽都改变不了,也什麽都不能改变,就算你拥有完整的孽妖也是一样的,因为那已经是被我记录的既定历史了。”
他的声音带着冷酷,“停手吧,继续时空之旅也只会让你的存在被认定为是乱序,你会被因果律修正抹除的,我也不懂你的固执,嘴上说着相信命运,为何还要继续这种旅行呢?就真的非要救回那位王吗?”
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绝对不简单,而许知言也莫名有种直觉,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样全灭的未来未免也太过残忍了,而更残忍的是,他是唯一幸存的人,踩着牺牲者的尸体才能幸存,却拯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一行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滑落,他望着这个声音所在的方位,绝望道:“我只是想救回我重要的人,只是想跟米勒道歉,连这点要求也不被允许吗?”
“这可不是小要求,你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把孽妖放下,我会送你回到原来的时间线,在那个时间线,卡洛儿已经建立新的制度,你可以在她的庇护下活到寿终正寝;二,把孽妖用在正确的道路上,回到你该待的时间线后杀掉卡洛儿,取代她成为新制度的创建者,一样能活到寿终正寝。”
两个选项都不是他想要的。
许知言安静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用颤抖的声音开口:“你到底是谁?我不相信你的话,我还有两次穿越机会,我一定可以救回米勒!”
他抓紧了孽妖不肯放开,然而颤抖的身体和眼中的绝望早已出卖了他。
果然,那个声音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你能怎麽救?”
许知言果然沉默了,可即使还不清楚自己该怎麽做才能改变全军覆没的未来,他也仍然抓紧孽妖碎片不肯放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