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蒙知道,躁郁症发作起来的时候,病人的脑子非常会清醒甚至亢奋,但是又因为他们无法自控,从而想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使自己冷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被韩苾如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的童蒙感到了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无奈。
精神疾病患者,尤其是那些非攻击性的精神疾病患者,也并不想伤害别人,他们脑袋里有东西坏掉了,他们也在接受治疗、吃药,忍耐着日夜的痛苦,但,这也算是他们故意的吗?
童蒙告诉韩苾自己的手机号码,让她做完笔录来找他拿画。韩苾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又吃了药,感激地对童蒙说谢谢。
童蒙让助理推迟了上午的会议,然后跟着警察去旁边的派出所做了笔录。在做笔录的时候,他告诉警察,这应该是一场同学之间的纠纷,韩苾是因为临近最重要的考试而被捉弄了,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自残行为,并没有伤害他人。
而且,童蒙要求他们查一下监控。如果童蒙能在走廊上捡到撕碎的半张画纸,那么一定能找到他们拿着画纸或者撕碎画纸的证据。
做完了笔录,童蒙回到了酒店,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夹着碎片画纸的笔记本。他皱着眉头坐在大厅的休息区域的沙发上,想着怎么开口跟韩苾说自己手上只有半张撕碎了的画。
突然,他的衣袖被拉动了。
是一个穿着浅蓝色羽绒服的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两三岁。
童蒙四周看了一下,有一个坐对面沙发上的老太太对他笑了笑,应该是这个小孩子的家长。他放心了一点。
“叔叔,你很难过吗?”小男孩开口说。他年纪虽然很小,但是口齿却很流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童蒙也不忍心板着一张脸,他稍微笑了一下说:“没有。”
小男孩爬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童蒙身体有些僵硬,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接触一个孩子。
小男孩摇摇晃晃地坐下来,说:“我叫小奥。叔叔不要难过,我给叔叔讲故事。”
童蒙担心他掉下去,伸出手虚虚去护着他,看他坐好了,才收回了手。
小奥开始流利地讲着不知道那里听来的故事,童蒙听着听着他稚嫩的童声,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破天荒地在公共场合靠在了沙发上,带着微笑听小奥讲着似乎是天使与泉水的故事。
“小奥,我们该走了。”一旁小奥的奶奶对小奥说。
小奥说噢,然后他抬起头,用自己天真而无邪的眼睛看着童蒙的眼睛,他说:“叔叔,你还难过吗?”
童蒙摇了摇头,说:“不难过了,谢谢小奥。”
小奥轻声说:“我要走了。我可以和叔叔拥抱一下吗?”
童蒙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说,心里勾起了一股涩意。他颔首,第一次向一个小孩张开了双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奥扑进他的怀里用力地抱了一下,然后高兴地爬下了沙发,牵着奶奶的手就走了。
童蒙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间,才想起他们彼此都没有说再见。
他回味着刚刚抱着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徐巽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正巧,此时韩苾从酒店大门走了进来,她张望了一下,看到了等在休息区域的童蒙,迅速地跑了过来。
“童先生——”她跑过来,然后站好了,礼貌地问好,又有些按耐不住的迫不及待。她脖子上的伤口并不算深,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了。
童蒙站起来,拿出那个放着画纸的笔记本。
他说:“画在这里,我本来想要今天早上问一下前台有没有丢画的,结果就遇上你了。”童蒙又皱了一点眉头,说:“不过我要道歉的是……我不太懂保存,把它夹在里面了。”
童蒙展开了手中的B5大小的笔记本,拿出了一张16K的素描纸,展开了,正是那张韩苾给弟弟画的最后一张画。
它虽然有一道浅浅的折痕,但是完好无缺。
韩苾激动地接过了,说:“没关系,没关系……”她反复地看着那张画,眼睛里有些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蒙却有一点恍惚,他仔细地回忆了几次自己捡到画的记忆,确定了那确实是一张完整的画……
童蒙把刚刚有一个瞬间他突然觉得、里面应该是半张破碎的画的念头抛到了一边,他忍不住又对韩苾嘱咐了一句,说:“你不需要讨好你的同学,如果和他们相处让你感觉痛苦,说明他们不值得。”
韩苾抬起头,又鞠躬又感激地跟他说:“谢谢……谢谢哥哥!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换了房间了,也跟警察解释清楚了,应该不会影响明天的考试。真的很感谢哥哥!”
童蒙说:“没关系,回房间去休息一下吧。”
韩苾走了之后,童蒙让助理和司机下来,他们要去继续工作了。
小奥被奶奶牵到了电梯间,他对奶奶说:“奶奶,你上去吧,豆豆在楼上等你。”原本应该是家长的奶奶却立刻听话地走了。
小奥推开应急通道的门,看到了站在黑暗里的徐巽。
“你吃掉我吧。”小奥抬起头对徐巽说。
徐巽看着这个小男孩慢慢地变成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奥法?”
奥法点了点头,说:“知道。我是第一个诞生的,我知道得比你多一点,所以一直没想过要长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巽急忙问:“你知道什么?是不是跟阮苏有关?”
奥法却说:“阮苏……是SUMMA吗?”
徐巽握紧了拳头,他说:“上一代的SUMMA不是应该死了吗?”
奥法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吃了我就会知道所有我知道的事情。”
徐巽怀疑地看着他:“你和哥哥拥抱过,为什么会愿意被融合?”
奥法笑了,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志得意满,他说:“和你融为一体,哥哥也就是我的。”
徐巽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该死。
他拿着巧克力从学校超市后面没有监控的角落走了出来。班主任对他的管束并不严格,所以自习课他直接请了假,说自己要去操场散散心。
虽然知道奥法只是在嘴硬,但是吃着巧克力的徐巽心里还是有点不爽。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止一点,是很不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旦假前的最后一天下午,凌云没有上课,而是在学校礼堂里开了一个小小的元旦汇演。表演节目的学生大部分是高一高二的,高三节目占比不多。所以很多高三的学生都一边看着节目,一边聊着天。
徐巽没有参加表演,因为今天学校这里的汇演结束了,他和童蒙会直接坐飞机出国旅游,所以他不想专门为了表演而带琴过来。
此刻,舞台上是诗朗诵表演,而徐巽和童蒙微信上聊着天。童蒙正在家里收拾他们要出门旅游带的东西。
哥哥:“游戏机要带吗?”
小巽:“不要,和哥哥出去玩不想玩游戏。”
哥哥:“小巽想要再去东京玩一天吗?听说你们都喜欢秋叶原,之前我们去东京的时候没怎么玩。”
小巽:“好啊,哥哥安排我都行。”
哥哥:“正好带你再去见一下你的叔叔。之前跟你提过的,他们在东京开酒店,有你的股份。”
小巽:“噢。”
陈呈丞伸了个脑袋过来,问:“巽哥,你元旦去哪玩?”
陈呈丞最近拿到了一个国外学校的unoffer,虽然不是梦校,但起码有了保底,所以最近也没有那么焦虑了。他跟周围的几个同学讨论着放假怎么玩的事情。他们去三亚和云南的最多,还有不少周边游的,有一两个出国去东南亚的,当然,也有忙着补课的。
徐巽说:“D国。我哥半年前定了一个伊豆的温泉酒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煜嗷嗷地叫起来:“咋不去东京啊?秋叶原多香啊!”
徐巽看童蒙没回复了,才收起了手机,说:“会去的。”
王煜激情澎湃地给徐巽转发自己之前的照片和攻略:“徐大队长,你去这几家淘手办和周边,中古品超级全!而且有很多国内比较少的冷门款,又便宜又香!中野也可以去一下!”
然后他又飞快发了几张图片,“还有,你到时候要是有空帮我看看有没有这几个,我当时还没逛完,就被我妈拖去银座了。平时又要上学,我日拍掉落根本抢不到,所以……拜托了!!!”他双手合十夸张地鞠了一躬。
徐巽颔首说:“好,我尽量。”他的手机很快收到了王煜发过来的图片。
陈呈丞也支了个脑袋在一旁说:“女仆咖啡馆巽哥去不去啊~”
徐巽想了一下,他们很可能只是去最后一天,还要分一些时间见亲戚,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于是他说:“应该不去了,我哥对女仆咖啡馆可能没什么兴趣。”
陈呈丞说:“哎,一时忘了巽哥是跟家长去的。那那些色色的本子巽哥也看不到了。”
徐音巧扑捉到了关键词,扭过头也加入了对话。
“要是巽哥是女生,我就安利去池袋了,池袋乙女向多,还有BL主题店和执事咖啡厅。更重要的是!是我们无头骑士异闻录巡礼的地方!”
徐巽淡淡一笑说:“我去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以前去D国的那几次,当童蒙忙工作去了,才初三的徐巽让安排的司机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在街头乱逛,意外走到了同人馆,学习了不少有用的经验。绳缚也是从随意翻开的一个BL本子里认识的。
“才三天假,去哪里玩都不得劲。”陈呈丞感叹了一声,“我妈非要去亚丁。”
旁边一个可怜的同学说:“总比我这种不出门还要补课的强吧……我爸妈说现在出去玩,心都要散了,等高考完了再去。”
徐巽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了。
元旦汇演结束之后,该说的话班主任上午就已经说过了,所以大家都各自放学回家。
徐巽、陈呈丞和王煜走出校门后,徐巽很快看到了自己家的车。他对陈呈丞和王煜说:“我哥到了,那我先走了。元旦快乐。”相互告别后,徐巽走向了自己家的车。
上了MPV,徐巽看到童蒙已经坐在了里侧的座椅上,前面升降隔断电视还在播放着纪录片。
“坐好。”童蒙把自己的笔记本阖上装进了公文包里,按下控制系统的触屏把面前的小桌板收了起来。然后他关掉了车内的影音系统,这样更方便他和徐巽说话。
徐巽把书包扔在了后排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系好安全带后,他伸出自己的一双长腿放松地踩在了座椅前面的踏板上。
车辆开始启动。
童蒙问:“累不累,要不要去后面休息一下?”第三排装的是沙发床,一百八十度放下来就可以躺着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巽摇了摇头,说:“不累。”汽车里的升降隔断完全隔离了司机和乘客的空间,于是徐巽放心地伸出手抓住了童蒙的手,因为这样童蒙不会推开他。
童蒙的右手被徐巽分开了,两人十指交错地扣在了一起。徐巽敏锐地感觉他哥的手似乎又瘦了一点,指间的骨节感更强了。
冬天穿着西装和大衣,身形上并不能怎么看出来什么区别,徐巽仔细看了看了童蒙的脸。童蒙面部确实也瘦了些。
他哥这段时间很忙,因为锦山想赶在春节前把上市的申报和核准做了,这样春节回来,就可以预备发行和正式的上市了。而且到年关了,锦山日常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忙,更何况还有童蒙自己投资打理的一些公司也需要做年终的盘点。
因此,童蒙为了这个特意空出来的元旦假期,加了三周的班。
徐巽抓着他的手,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把座椅调了一下,说:“哥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童蒙确实有些疲倦,他点了点头,阖上了满是血丝的眼睛。
三四个小时后,他们的航班抵达了羽田机场,从这里去伊豆会比成田机场快一个小时。他们的司机是徐巽这边那个开酒店的亲戚安排的,这几天都会跟着他们。
徐巽这个亲戚是徐容的表弟,叫田鸣飞。早二十年就出来了,刚开始的时候是做餐饮,开了不少中华料理的店铺。后来想买楼做酒店,就找了童蒙聊了聊合作,童蒙以徐巽的名义入伙了。现在应该经营得不错,从每年的收益就可以知道。
不过徐巽不是很喜欢这个田表叔,因为他老拉着童蒙谈生意,每次过来玩都会占了不少时间。这次也是如此,正巧童蒙最近撤了一笔投资回来,手里有一笔还没想好干嘛的闲钱,因此童蒙对田鸣飞提出的项目有点兴趣。
因为这只股票只能算玩票性质的,童蒙并没有打算久持,从一年半以前的八百多万股新进到三千多万股后,最近他分两次减持到了目前三百多万股。他的名字突然从那家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里跳走了,这件事还引起了一些人的讨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蒙并不贪恋财产,毕竟贪财是万恶之根。但,童蒙从小看到自己的母亲在童家的生活并不快乐,柳青青十分辛勤、劳累,却还时常因为钱的问题和童军争吵,尤其是关于童蒙治病的钱。因此童蒙曾经工作时总有一种“尽你所能的赚取,尽你所能的节省”的急迫感,他想为柳青青多赚一点钱,让她不用那么辛苦。
如今,他反而真的在工作和事业之间找到一种人生的成就感,更重要的是,他还用自己赚取的钱财养大了徐巽。童蒙是逐渐意识到这件事后才明白了徐巽对于自己的重要意义。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那里。即使失去所有的身外之物,只要徐巽还在,童蒙也并不会觉得惶恐不安了。
到了预定好的温泉旅馆,已经是接近十二点。因为提前告知过大致的到达时间,前台很快核对好了信息,带着徐巽与童蒙、司机分别去了不同的房间。
这家温泉旅馆位于修善寺温泉区内,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日式宿坊。庭院里除了花园、池塘和栈桥,还有表演能剧、狂言、文乐木偶戏等传统曲目的舞台,不定期会有着名艺术家来公演。
童蒙选的房间是这座温泉旅馆的独立小别院,两百来平,还带露天和室内的私人温泉,对着庭院的一侧。
“不过现在季节不算特别好。”女将来问候过后,两个人洗漱好了换上了自己准备好的浴衣,童蒙看着外面有一颗光秃秃的乔木对徐巽说:“枫叶过去了,而樱花季还没到。”
徐巽抱着他,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童蒙的肩膀上,说:“没关系,也很好看。但是……”徐巽转身指着他们身后的床,有些生气地说:“为什么又是两张分开的床?”
童蒙顺着他的手指去看,然后失笑说:“这边的风格就是这样。”他问徐巽:“你要睡哪张?”
徐巽把他扑倒在一张床上,说:“哥睡哪张,我就睡哪张。”童蒙摸了摸他的发丝,说:“好了,睡觉吧。”
奔波了一天,两个人都有些疲倦,很快就拥在一起睡着了。
早晨,初升的阳光洒满了庭院的时候,童蒙按照自己的生物钟醒来了。不过他们昨晚上睡得有点迟,所以童蒙觉得有些疲倦,而且徐巽搂着他不放,在舒适的怀抱中,童蒙不受控制地又闭上眼睛睡了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童蒙迷迷糊糊地被徐巽唤醒的时候,他正半被徐巽半搂在怀里,喂着水。
“哥,你醒了。”徐巽看到童蒙的眼睛睁开了一些,“你发烧了,刚刚请医生来看过了。来,把药吃了。”
童蒙感觉徐巽伸出手指在他有些干燥的唇抚摸一下,他张开了嘴,让徐巽把消炎药和退烧药喂给了他。徐巽的另一只手端着水杯,给他喂了水,让童蒙把药吃了下去。
头太沉重了,躯体四肢也因为高烧泛着酸痛,童蒙没什么精神地躺在徐巽的怀里听着徐巽说话。
徐巽说:“医生推测,应该是长期疲劳导致的抵抗力下降,然后在昨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受凉了,从而导致了高烧。”
童蒙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徐巽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发丝上,说:“哥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我们两个人的钱已经够多了。我以后也会让哥过好的。”
童蒙嘴里还泛着药片残留的苦涩,人有些浑浑噩噩的。他想,刚开始是为了柳青青,后来是为了徐巽,再后来是上手了丢不开了。当然更重要的原因……
“……我以后万一受刺激,可能会病情复发。到时候……”童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一个小孩子,多一点保障总会好一些。”他的声音很沙哑无力,说话断断续续,有些费劲。
童蒙知道一个病友,就是在基本上稳定生活的情况下,却意外卷入了国外的枪击混战,等他再次逃出来的时候,强迫症又严重地复发了。
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童蒙只想在意外来临之前能多给徐巽准备一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巽沉默了一会,才说:“哥哥为什么总是这样保护着我?”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了很多,不太像平时的样子。童蒙抬起脸去看徐巽的神色,但他的眼睛藏在额发阴影里看不清楚。
徐巽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
童蒙感觉药效上来了,身体好受了一点,起码说话没有那么费劲了,他说:“我爱你,当然会保护你。”
以前童蒙母亲这样对童蒙的时候,童蒙也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计任何回报的爱呢?
童蒙想起了那天,他站在柳青青和徐容的灵堂时,心里涌上的感觉。所以,即使他那时候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养一个孩子,他依旧接受了。
徐巽是徐容的孩子,徐容可能是柳青青人生中对她最好的人了,而徐巽也由柳青青养了几年。
童蒙没有什么可做的,只能帮他们把徐巽带好。只是后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在按照应有的责任或者义务付出的时候,不知不觉地体会到了柳青青的心情。
即使在成年前,童蒙和徐巽的交流并不多。但是看着他乖乖吃饭,听到他的各任老师夸奖他,或者跟朋友聊起自己家的小孩时谈到了徐巽,童蒙都会觉得自己枯竭贫瘠的内心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上的充盈。
当然,并不是因为徐巽乖巧或者聪明才会让童蒙喜爱。哪怕童蒙什么也不做,只要知道徐巽会在家里或者学校,知道自己的生命有徐巽的存在,也足以产生抵消任何辛勤工作的疲倦。
童蒙那时候意识到了,自己是真的把徐巽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了。但那时,他也并没有到为了徐巽要“奉献”一生的程度,毕竟柳青青对他、他对徐巽那时候的打算还是能让孩子有自己的幸福生活就好。
可自从发生徐巽“叛逆”的意外到现在,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徐巽、或者徐巽对自己的具体感情算什么。为什么就能让童蒙一心一意、不计较所有地付出呢?甚至,童蒙觉得自己在给出这样的“爱”的时候,所得到的回馈比“被爱”更让他觉得“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幸福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别人的圆满或者快乐。
至于童蒙和徐巽之间的关系,有些混乱、也有些不堪。或许外人会觉得他和徐巽是错把爱怜或者尊崇当成爱情,甚至童蒙心底还隐隐约约抱有这样的“期待”。也哪一天徐巽会发现一切都是错的,然后离开自己。
但现在……童蒙伸出手握住了徐巽的手,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否正确,但我现在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徐巽握紧了他的手,侧了一点头,亲吻他的眉角。他说:“哥哥会对其他人这样吗?”
童蒙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问,不过还是回答说:“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你了。”
徐巽听到这种话却没有像以往那么高兴,他说:“那万一有其他人冒充我呢?”
童蒙说:“我不至于老眼昏花连两个人都分不出来。”说完,童蒙想起了几次叫阮苏叫成了徐巽的名字,稍微有点心虚。他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有点疲倦了。
徐巽却没有再逼问,他勾了一点笑,说:“哥哥再睡一会吧。”
童蒙说好,睡过去前还嘱咐徐巽吃点东西。
“徐巽”抱着又睡熟过去的童蒙,却一直没有动,他发现,其实童蒙依旧分不出来他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巽睁开眼睛从床上醒来,出了一身冷汗。他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这不是D国的温泉旅馆。他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张打印的A4纸。
“一天。阮苏。”
这是……国内阮苏的家。
徐巽看着自己的手,确切地说,那已经是阮苏的手。他确实和阮苏非常的像,无论是手掌的宽度、手指的长度,都基本上和徐巽自己的手差不多。只是阮苏更像几年后的他,或许不仅仅是像。
自从他们这一代卢克西斯级别的安格卢斯降生后,次等级的安格卢斯开始了新生。但除了奥法,没有一个安格卢斯意识到,因为上一代安格卢斯的消亡,导致了他们认知上的缺失这一事实。
安格卢斯的数目是无数,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每一个安格卢斯就是同一个安格卢斯。现在的其他安格卢斯都以为自己是“安格卢斯”的一个“细胞”,就像局部构成整体一样。
他们更不知道,诞生他们的勒克斯泉的泉眼已经不见了,在勒克斯泉应该在的地方,现在只有一条浅浅的溪水。这么少的溪水,让每一个新生的安格卢斯都无法长大。
因而,很多安格卢斯会去寻找让自己长大的契机,这是基本认知。对于次等级的安格卢斯来说,只要让自己的位格基本达标,就会成为成年体,往往他们会选择在那个世界生活。
但是,对于卢克西斯级别的安格卢斯,这一切却不容易,他们必须要让自己的位格三要素——心灵、情感和意志都达到完美才能成为成年体后的完成体。
徐巽在融合了奥法之后,看到了奥法新生时,勒克斯泉和上一代SUMMA——阮苏——消失的那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勒克斯泉,其实是一条光构成的泉水。它从山岩间蜿蜒倾斜而下,跌落下来的瀑布汇成一处浅湾。无数的安格卢斯从里面诞生,光芒会包裹他们稚嫩的身体,带他们去体验世界,然后成长为成年体或者完成体。最后,到了安格卢斯存在的尽头,他们又会回到勒克斯泉中。
但是徐巽,或者这一代卢克西斯级别的安格卢斯,都对长大有些奇异的执拗,要么疯狂想长大,要么一点兴趣也没有、宁可忍受饥饿。
当徐巽看到奥法的诞生实际上是在穿着青金色袍子的长发SUMMA消解开始后,他意识到了,或许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从勒克斯泉中诞生的,而是上一代SUMMA的分解。
而奥法诞生时那短暂的、和SUMMA的共感,让徐巽意识到了每一个安格卢斯是同一个安格卢斯这个事实。
SUMMA作为安格卢斯的最高完成体,和其他安格卢斯的差别并不全然是等级或者能力的差异。他们最重要的差别实际上是,SUMMA是安格卢斯的总提纲,他可以“改写”安格卢斯的心灵内容和基本认知,甚至还能改变情感导向。
阮苏为什么能做到消亡再生却不死……阮苏为什么要误导其他所有的安格卢斯……
徐巽又想到了此刻还在D国的童蒙。
前赴后继贴上来的其他卢克西斯级别的安格卢斯,再加上阮苏身份的确定,徐巽明白,一定是因为勒克斯泉的泉眼在哥哥身上。所以即使不知道勒克斯泉对安格卢斯的真实意义,靠近了童蒙的安格卢斯都会舍不得离开,哪怕是被吞噬也要留下。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徐巽确实感觉到了童蒙对他的吸引力,但是他那时候无意长大,还是选择了跟在徐容和柳青青身边。
徐巽第一次见童蒙,是在徐容和柳青青的婚礼上。两个有孩子的中年人,婚礼只是简单地办了酒席。甚至两个人都没有穿礼服和婚纱,徐容和柳青青只是在西装套装和酒红色连衣裙上别了一朵红色的礼花。
童蒙那天因为工作所以来得有点迟了,走进来的时候却正巧遇见童冠军喝多了,正在耍酒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容是文化人,不好意思直接动手。而柳青青向来管不了这个老童家的金孙,在场其他人更不好插手,就只能听着喝醉了的童冠军在那扯他妈以前怎么在家当牛做马的。童雅心倒是顶了他几句,反而让童冠军兴致更高涨了。
七岁的徐巽那时候正厌烦这个目无尊长、大放厥词的童家继兄,想用能力把他带走,却看到了走进来的童蒙。
童蒙身材高大但有些瘦削,手里提着公文包,脸庞虽然年轻帅气,神情却带了几分漠然,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徐巽以为这个继兄也不那么好相处的时候,却看到童蒙没有坐下。他对着柳青青和徐容打了招呼,然后将童军拉走打发了,才重新回来了。
柳青青让他坐在自己和徐巽的中间,低声问他:“没事吧?”
徐巽看见童蒙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旁边的童雅心给徐巽夹了菜,说:“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小巽来吃饭。”
徐巽边吃饭边偷偷看童蒙。童蒙长相很帅气,剑眉英挺、目若朗星、鼻梁挺直。他有点窄的下巴中和了有些硬朗的下颌角带来的端正感。唇虽然有些薄,但是唇线很清晰。他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到了后面,肩背也是完全打开了、挺直了地坐着。
童蒙以茶代酒敬过徐容和柳青青后,就没怎么吃东西,似乎因为坐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些不习惯。
徐巽还注意到,他的动作总是很小心避免碰到自己,甚至吝惜于给出一个眼神。
徐巽自然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吸引力,但是他却并没有试图靠近,而只是在徐容和柳青青的照顾下生活,并且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童蒙。
直到童雅心说童蒙那时候和人出国约会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没长大的他因为难言的嫉妒、错误地尝试了第一次。后来徐容和柳青青意外去世后,徐巽跟着童蒙生活,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最后,童蒙不惜自残的行为,终于让徐巽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那时候发现的、让他更为震惊的事实是……童蒙没有按照他的意愿、以一种最亲密方式接受他,却让他长大了。
徐巽那时候才开始真正地、学着以人的方式成长,但他永远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他总是忍不住看着童蒙。终于,在度过幼年期后,徐巽那些无法诉诸于口的冲动和关注终于找到它们的所在,他产生了情欲。当然,那时候他作为人类,才初三。
徐巽并不纠缠于人类的伦理道德或者是否是真爱的疑惑。而至于哥哥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对徐巽来说,不是问题、也不成困扰。他只需要确保哥哥和自己永远在一起就可以了。
但是,接踵而至的四五个安格卢斯……尤其是阮苏,实在是太让他生气了。
徐巽看了看“自己”的手,在阮苏的别墅里走了两圈。空荡荡的房间里毫无人类居住的痕迹,冰箱里连吃的都没有。
徐巽望向窗外,发现这确实就是自己家别墅的对面。
阮苏和童蒙打球谈生意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因为嫉妒他长大了不少,还趁机给自己讨了不少床上的福利。所以,即使他一直对阮苏的身份有一定的质疑,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试探或者直接下手。
他当然更不知道阮苏可以直接把他们俩置换了。
这一代的安格卢斯还没有完成体,徐巽不知道完成体的能力有哪些。比起自己回不去“徐巽”身份的短暂恐慌,徐巽担忧起另一件事。
如果他推测的每一个安格卢斯都是一个安格卢斯是正确的,哥哥……应该分不清楚阮苏和自己。
想到这里,徐巽伸手在墙上砸了一下,墙面凹下去了一个大洞,簌簌地掉着墙灰和碎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嫉妒和愤怒的火焰几乎要把徐巽燃烧殆尽了,他被锁在阮苏身体内的本体开始变化,像透明的影子一样,想要从阮苏的身体里挣扎逃脱。但是,无法挣脱的无力感让徐巽喘息地撑在地板上,他站起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阮苏如果想要置换他们,不必等到现在。
徐巽看了看这个冷清的大房子,虽然格局和自己家一模一样,但是谁也不会觉得和对面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其实只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阮苏别墅里虽然软装的颜色偏暗一些,却全部都与徐巽和童蒙家的家居是同款。
阮苏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徐巽盯着客厅挑空上方的水晶灯想着,没有哥哥在身边,他快要疯了……
最后,徐巽倒了下来,开始看他能够看到的阮苏的时空离散点。阮苏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居然是连续的,这意味着他并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像徐巽一样在这个世界拥有人类身份、然后长大的。
徐巽快速掠过那些阮苏在国外生活的历程,然后到了姜庭芝寿宴的那一天,他看到了阮苏在门口捡起了那朵玫瑰。
因为从玫瑰上“看”到了它被递向童蒙的那一幕,阮苏把沾着奶油的玫瑰花收进了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里。
徐巽咬紧了牙关,暗骂了一声。
然后徐巽看到让他更是火冒三丈的一幕幕、童蒙错喊了阮苏为徐巽的时刻。
徐巽站起来一脚踢碎了沙发前面的水晶茶几。在破碎的玻璃碎片和碎渣在空中飞溅、和“阮苏”的脸交错的瞬间,徐巽无法抑制地想到,阮苏是想代替自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什么?!我才是和哥哥在一起的那一个!
徐巽感觉到自己左眼开始有些疼痛,他内视了一下,看到了自己被锁在阮苏身体里的半透明本体。他的左眼的红痣处开始蔓延出花纹,乍一看像是垂下来的血泪。
紧接着是背脊处断骨般的疼痛,徐巽强忍着痛楚,跪在玻璃渣碎片上,他双手撑地,手掌和膝盖上都是玻璃渣导致的疼痛。他不去感受,只引导了本体里的情感在心灵和意志之间游走、汇集,最后从他本体背部的两对肩胛骨之间蜕变出新生。
徐巽终于感受到了脱离的契机,顺着自己的空间点,就跳回了自己原本的身体里。
中午十二点,虽然有些冷,但天气正好。
徐巽低沉地喘息着抱紧了怀中的童蒙。他们还在温泉旅馆里,没有按照原计划出门。徐巽调整好呼吸后,低头看着熟睡中的童蒙,他的嘴唇应该是被特意擦过透明的唇膏,润泽但是透着几分病态的粉白。
徐巽看向周边,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和药片。徐巽会D国语言,很轻易认出是退烧药和消炎药。哥哥生病了。
于是,他伸出手摸了摸童蒙的额头,已经不太烫了。
童蒙这时候醒了过来,童蒙感觉自己身体和大脑都轻松了不少,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他看了看徐巽,想去端床头的水杯。徐巽看到他的动作,立刻将水杯递了过去。童蒙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唇,咽下去的时候感觉嗓子还是有些疼,应该还在发炎,他问:“几点了。”
徐巽回答:“十二点了。哥哥饿不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无法知道阮苏此前做了什么,因而有些慌忙地让童蒙靠坐在床上,他站起来,说:“我去叫客房服务。”
童蒙很少见他这么慌张,于是童蒙对徐巽说:“慌什么?”有一两缕发丝垂在童蒙的额前,素来干练禁欲的男人有一些苍白和随意。
这时,温泉旅馆的女将带着中居前来询问是否可以用午膳了。
童蒙说:“你都订好了?”
徐巽面不改色地说:“对。”
童蒙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虽然还有些乏力,不过确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徐巽上前想扶他,不过童蒙拒绝了。
“我去洗个澡,整理一下。”童蒙拉好了自己睡得有点松散的浴衣,走进了卧室的洗手间,他回过头,看着徐巽还有些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说:“你先去看看午餐。”
中居们还会配膳和整理床铺,所以还有一点时间。
童蒙简单冲洗过后,又换了一套新的浴衣。童蒙听着和室里有交谈的声音走了过去。女将和中居们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了,又在和室榻榻米的小桌子上摆好了菜肴。徐巽坐在背对走廊的一方,不知道在和她们说什么。
徐巽没看到童蒙走过来,但是听到了他哥的脚步声,他对穿着和服的女将说了声抱歉,停下了对话,他转头看着他哥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蒙走了进去。跪在一侧、昨天已经问候过他们的女将又用英语流利地问候了一遍,关心过了童蒙的身体,接着才开始介绍菜肴。
D国家族旅馆传媳妇不传女儿,这位女将是这座温泉旅馆的第九代女将了。她穿着灰蓝色的和服,言谈举止,优雅从容。因为童蒙忌口的东西比较多,旅馆替换了很多的食材,因此她又多介绍了一会。
吃饭之后半小时,徐巽又叮嘱童蒙吃了一次消炎药,然后他删除了手机里阮苏留下的关于吃药的备忘录。
吃过午饭后,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座椅上看了一会庭院,童蒙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
童蒙说:“我们出去吧。”
徐巽眉头拧了起来:“哥哥的声音都还是哑着的。”
童蒙笑了笑,说:“没关系。说好了陪你出来玩的,总不能就这么呆在旅馆里。”
童蒙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了信息。他们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后,徐巽从行李箱里又找了一根自己的黑色围巾,给童蒙围上了,把他的半张脸都罩在了围巾里。
阮苏回到自己的别墅,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和膝盖上都是插进肉里的玻璃渣和血迹,泛着一阵阵麻木的痛意。阮苏只是眨了眨眼睛,一切又恢复如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是元旦,考虑到现在神社里应该是人头攒动。于是他们先去十国峠看了富士山,然后去梅园里走了走。因为时节还未完全到,园里的梅花只开了一小部分。但蓝天衬托下的各色或稀疏或簇拥的梅花,也别有一番清丽滋味。
徐巽带了个小卡片机,跟着童蒙身边录着像,时不时跟他哥说着话。这么玩了两天后,晚上童蒙一个人洗完澡后,觉察到了不对劲。
徐巽这两天太老实了。童蒙指的是床上的事情。
睡觉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最多亲一亲。虽然童蒙因为容易过敏,这两天又重感冒,不能泡温泉,但徐巽连泡温泉也不会缠着要童蒙坐在旁边陪着他,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而且,徐巽自己一个人呆在室外温泉池的时候,总是有些躲着躲着地玩手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童蒙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徐巽是对自己没兴趣了吗?
他换了浴衣走到室外温泉池的走廊上,徐巽拿着手机在跟人聊天。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徐巽抬起头来。
徐巽掐了手机放在一边,他从池子里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浴巾裹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说:“哥,怎么不把外套穿上?”
室外温泉池附近有一点暖气,但是外部的走廊属于庭院,是没有暖气的。
徐巽抓起手机几步就走到了童蒙面前,他身上还淅淅沥沥滴着水,冒着热气。童蒙看了一眼他挂着水珠的肌肉和握着手机的手,说:“先进房间吧。”
进了房间以后,徐巽又去冲洗了一下。童蒙坐在和室的榻榻米上看书,他面前的桌子上扔着徐巽的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注意力实际上已经不在书本上,而在徐巽的手机上了。童蒙很想知道徐巽这两天一直认真看手机在看什么,但是又挣扎于之前无意间看过的新闻报道,类似于“妈妈看女儿手机导致女儿跳楼”之类的。
但是童蒙又停不下来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徐巽这两天一个人躲着看手机的状态,很像认识的朋友说起自己家孩子早恋的样子。
童蒙拿着书的手不知觉间就放下了,看着徐巽的手机有些犹豫。他心里难得有些慌乱和忐忑,作为家长不能看,作为恋人可以看吗?而且,只是看一下徐巽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想到这里,童蒙心里莫名有一点点发酸。虽然一直做好了徐巽也许很快就会移情别恋的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可能性实现的关卡,还是有一些不舒服。
这时候徐巽的手机突然因为收到信息而亮了起来,童蒙收回了本来就还没伸出去的手,才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到背后出了一点汗。
徐巽这时候洗完澡去给童蒙拿了药,又端了水走过来。
“哥,先把药吃了。”
虽然童蒙的哮喘已经上算是控制住了,但是日常还是要吃或者吸入一些预防性的药。尤其是最近这两天童蒙上呼吸道又感染了,徐巽担心感冒症状可能会引起一些哮喘症状,于是除了跟D国这边医生沟通外,又联系了国内童蒙的主治医生,调整了童蒙的用药。
童蒙的主治医生在年轻的时候和童蒙母亲柳青青是同事,只是后来调到了更好的医院,所以他和童蒙认识多年。他也认识徐巽,因为柳青青走后,徐巽经常陪童蒙去复查。
童蒙接过装着分好药的药盒的时候,恍然觉得自己已经七八十了,而徐巽就是自己身边的护工。童蒙一边吃了药,一边想着自己应该还没那么老吧?
徐巽看他吃完了药,才靠着童蒙坐了下来。他划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机屏幕给童蒙看:“哥看,我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蒙看了一下,是另一个女生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和徐巽的一组校内操场上的合照。这个女孩子应该也是一个社交媒体的博主,因为才刚发没多久,童蒙看到她的评论和转发已经破千了。
照片上徐巽和那个女孩子都穿着校服的运动服,他们在橡胶跑道上、球网边肆意地笑着,摄影师把徐巽精致美丽的脸、高大修长的身材和那标志性的弯弯笑眼都纳入了镜头之中。这其中甚至还有一张是徐巽和那个女生隔空对视的照片。
童蒙突然觉得被照片溢出来的青春灼了眼睛,他却又看了一会,才说:“帅。”
徐巽指着照片上他们穿的鞋子,说:“这组照片其实是推广,我们俩个人拿了30万。”
童蒙挑眉看着他,有一些意想不到。毕竟他是做制造实业的,跟网红经济离得太远了。
徐巽贴过来亲了他一口,把自己吹得有点乱的头发塞到他怀里,说:“我现在粉丝有三十多万了,这两天我还选了几个可以接的广告,准备回去接。我能赚钱,虽然还比不上哥……所以,哥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辛苦了?”
童蒙又看了看那组照片,所以徐巽这两天都躲着自己忙着赚钱。他沉着思虑一会,才说:“你才高三,这些事可以以后再做。而且你以后想当医生,不应该把现在的时间浪费在赚钱上。而且……”童蒙突然止住了话。
徐巽的笑也停住了,他收起了手机,问:“而且什么?”
童蒙告诉他:“其实我知道小巽不太喜欢对外展示自己的生活,如果只是为了赚钱,我不支持。”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童蒙发现,看着徐巽对别人笑,他也会不太高兴。不过有些矫情了,他没有说出来。
徐巽倒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又笑了,说:“好。我听哥的。”然后,他脸色又严肃了一点,说:“不过,以后我会监督哥的身体,哥明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蒙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不一直监督着的吗?小护工。”徐巽把他压倒在榻榻米上,说:“那你要听我的话。”童蒙应了一声。
童蒙看着他真正高兴起来的眼睛,慢慢地问:“要做爱吗?”然后童蒙感觉到徐巽抵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瞬间硬了。
徐巽却坐了起来,说:“可是哥还在生病……”
童蒙撑着手臂支着头看着他,问:“要不要?”
徐巽扑了上来,说:“要!”
然后徐巽就被童蒙推开了,徐巽坐在一边不解地看着他哥,听见童蒙说:“从壁橱里拿布团。”
之前洗澡的时候,童蒙就清洗扩张过了。他的后面真的越来越干净、也越发敏感了,扩张的时候他就硬了过一次了,所以刚刚看躲着自己玩手机的徐巽,莫名带着点醋劲和火气。
徐巽回答了一句“YesSir!”,然后冲去大壁橱里取了布团铺在了榻榻米上。这家温泉旅馆的布团特别地松软,两个人倒在里面像掉进了棉花云里一样。
徐巽吻了上来,被童蒙抵住了额头:“别伸舌头。”
童蒙害怕自己会把感冒病毒或者细菌传给他。徐巽只好只是贴了贴两个人的嘴唇,就解开了童蒙的衣服,顺着滑下去亲着童蒙的脖子和胸膛。
他伸出手摸着童蒙背心的那颗红痣,童蒙被他亲亲摸摸得动作弄得有些身体发软。于是,童蒙伸出手脱掉了徐巽的浴衣,摸到了他宽大的裤子里,套弄着徐巽硬起来的性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巽低喘着舔咬着童蒙的乳尖,把两颗乳头轮流地“照料”到红肿的时候,童蒙全身酸麻,前端也硬了,他喘息了几声,说:“进来。”
徐巽脱掉了他的裤子,童蒙抬起了一条腿勾在了徐巽身后,让徐巽的性器抵在他的后屄屄口。那里松松软软的,嫩红的肉含着徐巽流着腺液的龟头,一张一合地往里吸。
童蒙的扩张一向都做得不好,徐巽一进去就陷在紧致的软肉里卡住了。他头皮发麻,抓着童蒙大腿的手掐紧了一些,前后浅浅地抽动着试图让童蒙放松下来。
“啊……慢点……”童蒙也不好受,硕大的性器跟铁一样在他身体里进出的,虽然有一些动情了,却还是有些困难。他勾着徐巽的脖子,主动挺胸把自己被咬得红肿的乳尖送了上去。
“小巽……舔一舔……”童蒙说。
徐巽屏住了呼吸,勉力地控制自己不要现在大开大合地失控,他搂着哥哥的背,咬住了送来的一颗乳头,用唇舌舔咬拉扯着,抚摸着童蒙背部的手也反复碾过那颗红痣。
童蒙感觉到胸前又痛又痒的感觉扩散开来,背脊都透着酸,他呻吟出声,抓住了徐巽的手臂和肩膀。感觉到后屄逐渐软了很多,又流了一点水,童蒙喘息地告诉徐巽:“小巽……进来……”
徐巽搂紧了童蒙的身体,一冲而进。
“啊——”
无论多少次,被徐巽突然全根插入,童蒙还是有些受不了。他快速地轻喘,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徐巽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冲动,停了下来,抱着哥哥让他缓和了一会。
等童蒙的呼吸逐渐平稳了,徐巽抱着童蒙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身体里的敏感点被徐巽因为激动而有些毫无章法地次次撞过,撞到了最深处。那原本应该只是觉得太深的地方,却让童蒙感觉到一种混合了恐惧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点……啊……”童蒙被徐巽的深抽深送撞得有些害怕了,啪啪的交合动作也撞得他臀肉都有些疼。而且……徐巽之前有这么长和粗吗?童蒙感觉自己身体都要被徐巽那一根莽撞而执拗的性器彻底撞碎了。
屄道里越来越软,两个人的身体也越来越热。童蒙摸着徐巽的头发,咬着他的耳朵喘息着说:“轻一点……小巽……”
徐巽却只是搂紧了他,说:“哥哥,轻不了。”童蒙被不停歇地快感支配了,小腹酸涩发胀,他控制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前端,然后被徐巽按住了。
徐巽说:“哥哥被我肏射好不好?”童蒙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出来。
软肉被徐巽插着,身体还被他压制了,自己的前端也不能摸一下,他又起了几分火气。
本来就被肏得快感迭起,他勾住了徐巽的腰,收紧了身体,让徐巽每次都撞得他的敏感点,插到最深处。童蒙后屄里湿滑软嫩,又紧紧地裹着他的性器,让徐巽感觉自己像陷在了什么销魂窟之中。
“啊……”童蒙呻吟着,把流着水的前端往徐巽的下腹上蹭,主动送了臀去迎合徐巽的动作。他抓着徐巽的肩膀,身体很抽搐起来,软肉层层叠叠夹着徐巽的性器,他眼睛里带了些水花,猛地喘息了一声,前端射了出来。
徐巽见他射了,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让童蒙缓和一下射精的高潮。哥哥很敏感,射精都会高潮到回不了神。童蒙舌头吐了一点出来,脸颊绯红。哥哥整个人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那成熟禁欲的模样,完完全全被自己养大的弟弟肏成了另一幅淫乱色情的神态。
徐巽想起了自己在BL漫画里看到的那些脸,觉得还是自己哥哥这张高潮的脸最好看。他假装忘了童蒙叮嘱过不要伸舌头的话,低头含住了童蒙的舌尖,细细地吻着。
童蒙从高潮的一片空白里回过神来,发现狗崽子不听话咬着自己的舌头在吃,他松开了绵软地四肢,推着徐巽的脸,一脚把徐巽踢开了。
徐巽从来没有在床事上遇到童蒙这样。他错愕地看着他的性器从童蒙的身体里离开,离开时发出了有些响亮的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点都不听话,不做了。反正自己射了。
童蒙听到那一声声音,感受到阴茎地急速滑出,他闷哼了一声,有些脸红。童蒙撑着酸软的身体,转过身想站起来。
徐巽看着哥哥转过身,用刚刚被撞得泛红的臀肉对着自己,似乎想要直接就这么走了。童蒙动作之间几乎还能看到那个被肏得红艳艳的屄口,徐巽迅速伸出手抓住了哥哥的细腰,揉开了两瓣臀肉,就这么直接插了进去。
“啊——”童蒙被从后面的完全插入惊得叫了一声,但后屄软肉却细细密密地贴紧了徐巽的阴茎,流着水收缩着,像在鼓励徐巽快点动起来。
“你……出去!啊——”童蒙被徐巽压在布团上,以这个翘着臀部的姿势被重重地插着。他的脸贴在了布团上,刚刚射在自己身体上的精液也掉落了下来。
徐巽一言不发、掐着他的腰,用比刚刚更快更重的力道撞击起来。童蒙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肉都要酸麻了,因为姿势而特别深入,那种逃也逃不掉的快感一层层漫了上来,让他双腿几乎发颤,又被徐巽扶稳了。
“慢点……慢点……小巽……”童蒙睁着迷蒙的眼睛忍不住放弃大人的尊严求饶了。实在太深了太快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阵颤抖着,后屄的软肉自发地收缩起来,水一股股往外流,人的身体能流这么多水吗?童蒙喘息着,感觉自己目光所及的世界都被温泉水的热气氤氲了一般,看不太真切。
童蒙被徐巽不讲道理地蛮横欺凌彻底弄软了。徐巽见哥哥不再挣扎了,才俯下身来,看着哥哥呻吟着的、迷乱的表情,揉着他的乳尖,换来了童蒙呻吟得更急促、后屄的软肉又一圈圈缠紧了。
徐巽舔着哥哥两片肩胛骨之间的红痣,用力地在童蒙的后屄里抽插着。童蒙一阵一阵地颤抖,吐出破碎的求饶。
“不……不行了……小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撑着身体想要逃开哪怕一点点,但少年没有给男人任何逃走的可能。
“还要走吗?”徐巽贴着童蒙的耳朵问:“哥哥要去哪里去?要我把哥哥压在落地窗上肏哥哥吗?”
这个房间虽然是小独栋,但是周围肯定有服务员。童蒙想到那个场景就有些发蒙,他有些瑟瑟发抖夹紧了徐巽的阴茎,说:“不……啊……不走了……”
徐巽这才满意了些,他手指夹着童蒙的乳尖拉扯玩弄着,性器深深地插弄着童蒙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的软肉,终于在童蒙前端又被撞得硬起来、又射了之后,才贴着童蒙汗湿了的身躯,射进了他身体的最深处。
“啊……”根本就没停下来过的快感,让童蒙再也无力支持。童蒙感受到徐巽的精液打在他的身体内部,让他觉得好热。
徐巽亲了亲他泪痕交错、恍惚迷蒙的脸,说:“哥哥把自己弄得好脏,等下帮哥哥洗澡。”明明是阴茎还插在童蒙的身体里射着精的罪魁祸首,徐巽却摆出了一副好弟弟的面目,说着负责任的话。
但是唯一能够追究的童蒙已经没有力气给他“定罪”了,他只能手脚无力的趴着。
在压在他身上的徐巽射完精后、童蒙身上的汗水彻底冷下来之前,徐巽给童蒙洗了热水澡,吹干了头发,才拥着他一起入睡了。
毕竟弟弟不能让哥哥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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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来过东京很多次了,但是童蒙一般都是去赤坂或者六本木跟不同的合作伙伴开会,当然有时候也会去新宿,因为田鸣飞最大的一家门店在那里。所以,童蒙站在一群年轻的“二次元”或者形色各异的“宅男宅女”们的中间多少还是有一些迷茫。
虽然童蒙并没有西装革履,只是穿了衬衫、羊绒衫和黑色的羽绒服,但是气质上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不过,因为旁边还站了个双手插在裤兜里,穿着同款羽绒服的少年,一切看起来就合情合理了。
童蒙看着贴满了各类动漫游戏宣传画和广告的大楼,费劲地在自己少得可怜的、关于娱乐的童年回忆里扒拉了半天,发现一个也不认识。徐巽倒是大部分都认识,毕竟身边的同学朋友大部分都玩这些,徐巽为了更好地进入角色也都会认真地看一看。他也有不少收藏的周边,童蒙有时候会帮他整理一下。
进入了某一栋彩色的大楼,从窄小的扶梯上了楼,童蒙发现,自己站在外面看看就以为被冲击了,还是有些太天真了。
这里的每一栋跟动漫和周边有关的大楼,更像一个一个二次元爱好者的巨型收纳架。每一层楼里都分门别类摆满了不同的周边商品,扶梯或者走廊边上摆着一排排的扭蛋机。因为品种实在太多了,手办往往还能放在架子上,但很多小一点的周边像徽章、色纸、CD,很多都是一盒一盒的、装在纸箱子里挤在一起。不少人蹲在纸箱子边上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像淘金客一般。
徐巽说要帮同学找点东西,于是童蒙就站在狭窄的走廊边上一旁等他,看着旁边的柜子还贴着店内一些关于新出的手办或者“海景房”的回收价格。
徐巽拿着手机去问了店员,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两个王煜要的限定绝版品。商品上都贴着价格,徐巽发图给了王煜。
徐巽:“要不要?”
王煜:“!”
王煜:“[转账5000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煜:“徐大队长直接拿,钱不够再加。”
徐巽:“OK.”
王煜:“嘿嘿嘿嘿嘿气死黄牛h狗嘿嘿嘿!”
徐巽买好了之后和童蒙走了出去,他们时间不多,不会一家一家地逛下去。又去电器大楼买了新发售的几台游戏机、还有一些限定的音乐播放器、新的相机和镜头。童蒙想着乔纳森应该也会喜欢,就多买了一套游戏机。
逛得差不多了,正好田鸣飞那边在问什么时候过去了,童蒙就带着徐巽坐上了,前往港区田鸣飞定好的私人会所。
十二点,他们到达了私人会所。
这个私人会所很安静,室内设计现代简约,是专门提供商务会谈或者私密约会的场所。虽然是会员制,不过也有一小部分对外开放。从会所的落地窗看过去能看到东京塔和大楼脚下密密麻麻的城市建筑,徐巽看了一眼说:“我不太喜欢这里。”
童蒙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说:“可我在这里给你买了几套房子。”
徐巽疑惑地看着他哥,童蒙看着田鸣飞带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出来了,说:“这边的收入弄回国也比较麻烦,所以我一直在D国内做投资,买房子买地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最新的两套流程都走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次顺便带你过来看看。”童蒙继续说:“你也成年了,该了解一些了。”
徐巽一直都是他哥让签授权、委托就签,根本没在意过自己具体签的是什么。此刻,突然徐巽却有一种自己怎么也追不上他哥的无力感,因为童蒙真的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考虑,而自己连阮苏的置换都无法察觉。
徐巽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自己真的能独占哥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蒙!小巽!”田鸣飞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童蒙摆出了商业的微笑,说:“飞叔客气了。”
田鸣飞比乔逸良大几岁,除了肚子稍微有点大,还算比较精神气派的中年老板。田鸣飞说:“走走走,进去坐着说。”
童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这边的两个律师和一个财产顾问也到了,稍微颔首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过来了。他们吃完饭后会开一个会,因为童蒙想正式让徐巽和他们认识认识。毕竟,无论徐巽以后从事什么行业,总需要打理自己名下的资产。以后像和律师、顾问还有合伙伙伴打交道这些事也少不了。早点接触、培养起来相关的意识,免得以后被人骗了也不知道。毕竟,监守自盗、过河拆桥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田鸣飞还带了自己的助理和律师,虽然是亲戚,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揣着账本。另外,田鸣飞觉得童蒙真是个奇人,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大多数情况下却是在为他这个表侄子做嫁衣裳。这放到有些人家里,可能是对自己亲生儿子也做不到的。
一干人落座之后,田鸣飞让服务生先给自己倒了酒,他就好一口,走哪都是先喝酒。然后,他隔着大桌子又亲切地问候了自己的大侄子。
“小巽啊,有两年没见啊。听你哥说你成绩很好,准备去哪里上大学啊?”
徐巽说:“就在国内。”
田鸣飞拍着大腿说:“可惜了!怎么不出去看看呢!年轻人,要多往外面走走!不是飞叔我跟你吹,当年飞叔也是不想出来,后来出来了之后,只恨自己没早两年出来!”
徐巽微笑了一下,说:“那也得像飞叔这样有本事才行,像我根本比不上飞叔的魄力。”
田鸣飞一摆手,说:“哎,哪有什么魄力,都老了。还是你哥年轻有为!前段时间我一个D国朋友还在问我认不认识NoxTong,我想半天才想起,噢,这不是我们家小蒙!”说着,他对童蒙抬了一下眉毛,说:“做住宅组合投资的,人家一直想找你合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蒙说:“我又比不上外资大鳄,就是一点小打小闹,找我恐怕也帮不了他什么忙。”
田鸣飞对徐巽说:“你看你哥,自家人还说这种话,是不是滑不溜秋不老实?”田鸣飞又接着说:“你哥眼光好,买的地和大楼都疯涨,我有两个酒店的门店都要给你哥交房租。他人不在这边,又低调,可不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徐巽睁大了一点眼睛,听人夸他哥他就高兴。他举起手里的茶杯,说:“谢谢飞叔帮我哥担待着。”
田鸣飞和他碰了一下杯,把自己杯子里的清酒喝了,说:“那毕竟是一家人嘛。不过我这个人只懂开店,不懂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看了一眼徐巽刚刚喝掉的杯子,说:“小巽成年了吧?”
徐巽说:“成年了。”
田鸣飞挥手又让服务生过来给徐巽倒酒,他的D国语言说得不怎么好,嗓门又粗。徐巽挑了挑眉头,低声问他哥:“这样也能在这边做生意吗?”还做得这么大。
童蒙想不到他关注点在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才解释说:“人想和钱打交道的时候,光拿手比划也能做生意。语言只是交流工具,不是老板们相互评判能不能合作的关键点,相互有利并且讲信用才是最重要的。”反而,田鸣飞这种直率、粗犷的风格也很受欢迎,毕竟能够建立简单而相互信任的关系真的非常难。
徐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服务生过来给徐巽倒了酒,又用D国语言问了童蒙。徐巽解释了两句,田鸣飞眼睛又亮了,说:“小巽D国语也说得这么好啊?”
童蒙说:“他会得很多。年轻人都喜欢看动漫、玩游戏,顺便就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鸣飞说:“可不是,我家那两个小崽子也是喜欢这些,最近天天在搞什么水波纹还是呼吸来着?我成天看着都头大!”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就是我这两崽子我们家乡话都快不会说了,说个普通话用词语法也是颠三倒四的。昨晚上我还梦见我老母亲问我什么时候带孩子去看看她,我想着,娘欸,您俩孙子一开口就是鸟语,站在你坟头说话你也听不懂啊!我一愁,就把我愁醒了。”
“结果,我起来一看,俩小兔崽子凌晨三点了还没睡,挤在一起打游戏,把我可气得……”他喝了口酒,说:“我一个人打两巴掌,结果他俩嗷嗷叫起来,把我老婆吵醒了,然后我回屋又被我老婆抽了一顿。”
周围的助理和律师们不少是中国人或者懂汉语,田鸣飞和自己手下关系都好,平时就跟朋友似的,所以桌子上坐着的听着都笑了起来。
徐巽认识田鸣飞两个孩子,比他小很多,一男一女,大的现在才读初二,小的小学五年纪。徐巽记得小的那个非常皮,吵得不行。他们第一次去田鸣飞家做客,整个大平层都是田鸣飞小女儿放音乐和唱歌跳舞的声音,她的后面跟着的保姆和老师苦苦地劝她,客人来了,这样不礼貌。
那次几乎把童蒙吵得头疼,从此,徐巽再也不想去他家了。
主厨上来问是否可以开始上菜的时候,田鸣飞接到了一个电话,应该是谁想过来,所以他叫停了主厨,低声问童蒙。
“之前给你说过那个小孩,现在过来,可以吧?”
童蒙点点头。徐巽心里却拉起了警铃,问:“谁要过来?”
童蒙跟他解释说:“你飞叔舅公的儿子,才十一岁,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国。”
徐巽暗自咬了后槽牙,却还是尽量缓和了面部表情说:“这么小,没有监护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鸣飞听到,解释了两句:“这不去年我舅公没了嘛,这孩子出生晚,眼睛天生就是瞎的,她妈看自己分不到啥钱早跑了。放这边呢,他的哥哥姐姐也不会好好照顾他,我舅公走之前就说把他送回国,让他呆国内还安静点。监护人就找的本家那边的一个亲戚,反正该给的财产都分好了,保姆律师也会给他带上,就是要小蒙帮我们看着点。”
田鸣飞舅公是一手带起田鸣飞的贵人,自己很早就移民过来了,入赘了D国一个财团家族,还改了姓名,后来算是在家族企业里独当一面了,但是因为移民和入赘的身份始终得不到认可。于是他自己跳出来单干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把自己的公司上市了。
这个小孩是他八十五岁梨花压海棠、老当益壮的证明,不过他太老了,根本照看不过来一个天生残疾的小孩,孩子妈也是中国人,年纪太小了,生了孩子就拿钱走人、不告而别了。之后,他就一直想着把小孩子送回国,因为他还有一些亲人在国内,总比孩子在这边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磋磨好。
徐巽面色有些不好,说:“哥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怪不得回去的行程定的是私人公务机。
童蒙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说:“也就带他一程,在我们家住一天,他的堂兄会过来接人。”
徐巽把手里的筷子掰断了,还要住一天!
童蒙听到清脆的响声,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徐巽手里断成了两截的筷子。不过是带这个小孩回家住一天,徐巽已经情绪这么不受控制。他拧起了眉头看着徐巽,想着徐巽的心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徐巽发现自己当着童蒙的面失控了,低下头垂着眉毛说了声对不起。田鸣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扯着嗓子问:“怎么了?”
童蒙淡淡地说:“没事,小巽筷子掉了。”
田鸣飞说:“多大点事!让他们再拿一双就行了,别骂孩子。”
童蒙对徐巽说:“好了,别发小孩子脾气。”徐巽面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老老实实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鸣飞让加了位置,就让主厨开始上菜了。反正来人也是个小孩子,不必刻意等。
吃到一半的时候,服务生引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国人保姆和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田鸣飞先看到,于是喊了一声:“小冰!”
基路冰听到田鸣飞的声音,睁着一双眼睛往声源处转了一下头,童蒙这时候看清楚了他的脸,童蒙的手却因此不知觉地颤抖了一下。
和徐巽小时候太像了。
但是徐巽小时候还只是有些瘦小,基路冰比那时候的徐巽还要瘦小、苍白,他的脸色几乎都没有什么血色。基路冰的发型是很典型的日式小男孩的发型,因为营养不良发丝发着黄,眼睛很大,眼尾翘起。乍一看并不能看出来他完全看不见,因为他的眼睛很漂亮,而且他会随着声源的变化移动自己的眼球和视线,就像能看见一样。
徐巽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安格卢斯,而且还是卢克西斯级别的。他看着童蒙的表情带了几分震惊和心疼,知道这个同类和阮苏一样不好对付。更何况,童蒙还主动说话了。
“先坐下吧。”童蒙说。
基路冰听到他的声音,准确地“看”向了他。他的手上撑着一根儿童的盲杖,没有让保姆牵着,自己朝着童蒙的声音方向走。
徐巽努力让自己维持了平和的表情,坐的稳稳地、牢牢地挡住了基路冰的路。
“你的位置在对面。”徐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基路冰愣了一秒,眼睛还“盯”着童蒙。童蒙有点不忍心,说:“没关系,就坐小巽旁边吧。”
田鸣飞点点头,说:“对!反正你们得一起走,现在小孩子先熟悉一下。”徐巽差点又捏断了手里的筷子,谁要和他一起走!
于是,在场的其他助理让开了一个位置,让基路冰自己摸索着坐了下来。基路冰坐下来后,乖乖地、用普通话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哥哥们好,我叫基路冰。”
田鸣飞说:“路冰这辈分吧,我都要叫一声叔叔。但是他又这么小,我想着就先不算这些了,否则小巽还得叫他一声爷爷。”
童蒙点点头,说:“小孩子不用兴那么早,以后成年了再说也行。”
基路冰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而徐巽几乎心里气到吐血。但是在童蒙的关注和提醒下,徐巽还帮基路冰夹过几次菜,当然每次带着想下毒的心情。
吃过饭之后,童蒙带着徐巽跟田鸣飞及自己的律师顾问开了一个简单的会,基路冰坐大厅里靠玻璃窗的座位上等着他们。
跟田鸣飞告别后,他们去基路冰现在住的房子里取了行李,又接上了帮基路冰在国内办交接的律师,最后,他们一行人换了一辆七座的车去了机场。
来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来度小蜜月的徐巽,现在看着后座多出来的三个人,尤其是中间那个一脸纯良无害的基路冰,只觉得自己牙痒痒的想直接当场把他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C市,已经是晚上。徐巽提前给家里的阿姨们发过信息,让他们收拾了主楼和副楼各一间房间出来。律师安排在外面的酒店了,但是基路冰还小,童蒙不可能让他住外面。
跟着基路冰的保姆阿姨姓孙,她刚到童蒙家就被严格的消毒程序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待过的阿姨,奇葩主顾见得多,心理素质好,惊讶了一瞬也没有怎么表露出来。倒是基路冰没有任何不适,乖乖地伸出手让童蒙给他擦着手指。
基路冰的手也很细很瘦,童蒙皱着眉头看着,问:“没有好好吃饭吗?”他简直想不出来,怎么能把一个孩子养成这样。
“有,哥哥别担心。”基路冰轻声地回答。
童蒙一边给他擦手,一边问旁边的孙阿姨:“他晚上睡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孙阿姨连忙说:“没有,小冰很乖。”童蒙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给他擦着手指。
徐巽收拾完了行李和伴手礼回来,看见的就是童蒙半跪在地上,皱了一点眉头给基路冰擦手的样子。
高大的男人认真仔细又轻柔地给小男孩擦着手指,这是徐巽小时候都没有过的待遇。徐巽如坠冰窟,看着那画面整个人一动不动,直到童蒙给基路冰擦好了手、站了起来,他才恍惚地回过了神。
童蒙松开了基路冰的手指,没看到男孩偷偷地摩挲了一下自己被细细地擦拭过了的手指,他对孙阿姨说:“你跟着安阿姨她们去休息吧,这边有什么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阿姨们走了之后,童蒙才带着换好了拖鞋的基路冰走了进来。家里只有大人的拖鞋。基路冰穿着过大的拖鞋的样子,让童蒙想起了徐巽第一天到他家的样子,那时候自己还根本不敢看一眼,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徐巽看着他唇边的浅笑心如刀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蒙将车库玄关门锁上了,他对站在一边的徐巽说:“愣着干什么。”
徐巽眼神里有些不符合年级的深沉,嘴角崩成一条直线,他走过来牵住了童蒙的手。童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基路冰一眼,小孩子看不见,应该没关系,所以他任徐巽牵住了自己。
基路冰却在这时候也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童蒙左右手都握着一大一小温热的手,有些茫然。但是他看徐巽别着脸、整个人明显地带着压抑的愠色,于是童蒙对基路冰说:“小冰抓着哥哥的衣服好吗?”
基路冰说好,然后乖乖地抓住了童蒙衣服的下摆。
坐电梯上楼之后,童蒙对徐巽说:“帮小冰洗澡可以吗?”虽然确定自己不再“恋童”了,但是童蒙也不可能能毫无芥蒂地帮基路冰洗澡。
徐巽秒答:“可以!”如果童蒙真的帮基路冰洗澡他才要疯了,他会立刻把基路冰吃了,然后把哥哥囚禁起来。
看徐巽面色正常了,于是,童蒙放心地把基路冰交给了徐巽,等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客卧里,才转身去主卧洗澡。
关上洗手间的门,徐巽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撑着盲杖的基路冰。基路冰却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别装了。”徐巽说,“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基路冰笑了一下,说:“可是我真的看不见。”
“不可能。”徐巽说着,“看”了一下基路冰的本体,却发现他的眼睛真的失去了神采。但,安格卢斯不可能有残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基路冰扬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对徐巽说:“你不帮我,我就叫哥哥来。”
徐巽冷冷地说:“你可以不洗。”
基路冰断然拒绝:“不行,哥哥喜欢干净的小孩。”
徐巽冷笑一声,取下了淋浴头,打开开关对准了基路冰,甚至没管他衣服有没有脱掉、水温是不是合适。基路冰对突然冲上身体的水柱一点也不生气,站在有些冰凉的水流里,他背对着徐巽,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侧过一点脸对徐巽说:“如果我感冒了,哥哥就可以照顾我了。”
徐巽听见基路冰这么说,脸色铁青地调整好了水温。
等徐巽给基路冰洗完了澡回到主卧,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东一块西一块地湿着。童蒙已经洗好澡吃过了药,他放下手中的书,说:“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徐巽撇撇嘴说:“小孩子不太听话。”
童蒙没想到基路冰看起来乖乖的,结果还有点脾气,又看到徐巽头发都被打湿了的样子,他笑了起来。
徐巽没想到自己这样就能让哥哥这么开心地笑,心里又高兴又酸涩。童蒙笑着看着他,说:“好了,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童蒙感冒还没完全好起来,所以声音还是有些哑。因此徐巽虽然现在很想抱着笑着的哥哥,但是更担心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会加重他的感冒,于是老实地去洗手间洗澡了。
热水从徐巽的头顶滑落,他慢慢脱着自己身上进门时已经换过一次的家居卫衣套装,想着之前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巽确实和基路冰打了一架。基路冰仗着自己个子小又有盲杖,在他身上敲了好几下,当然徐巽也用淋浴头死命冲过基路冰的侧脸。还好客卧洗手间离主卧远,隔音也做得好,没让他们打架的声音传过来。
最后,基路冰累得气喘吁吁,徐巽把浴巾扔给他,转身就走了。
徐巽确定,基路冰是真的看不到,他所有的反应和行为都是听声音。但是,为什么他每一次能准确地找到哥哥的方向?
徐巽想到,现在在哥哥身边出现的有正式身份的三个安格卢斯,阮苏看起来是最没有胜算的一个,但也是最令徐巽迷惑的一个。如果徐巽是阮苏的状态,他一定会利用自己完成体的优势把其他的每一个安格卢斯都融合了,但是阮苏没有这么做。
当然,同样让徐巽感到困惑的是基路冰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他的本体居然和身体是同龄,他是怎么长大的?
徐巽想到今天哥哥教自己的知识,或许自己应该和阮苏合作……
基路冰在客卧里摸索着穿上了自己的睡衣,他又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他拿起了盲杖,慢慢地向童蒙所在的房间走去。他确实没有骗徐巽,他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哥哥。
他有一张别的安格卢斯没有的王牌,即使阮苏也没有。
基路冰推开主卧的门走进去的时候,童蒙正坐在沙发上给徐巽吹头发。徐巽原本低着的头瞬间抬起,他冰冷的视线投掷在基路冰身上。童蒙也看到了推开的门后出现的那个小小身影,他暂时关了吹风机,说:“小冰过来。”
基路冰撑着盲杖慢慢地走了过去,准确无误地坐在了童蒙的身边。童蒙看着他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拿起旁边擦过徐巽头发的浴巾又给他擦了一下,徐巽回过头看着这一幕,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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