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补充都是掩耳盗铃。
许易扬给郑辰谨抹沐浴露,从颈脖到后背,从背后到前胸,呼吸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重。
郑辰谨干脆直接摁住他的手,问:你喘什么?
许易扬不说话,认真地抹。
郑辰谨看着他被水雾氤氲得蒙上了雾气的双眼和泛红的耳垂,想到因为担心自己而横跨了半个中国飞过来,郑辰谨低下头吻了下去。
许易扬在他温柔又激烈的吻中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吐,吐出一个却又马上被对方热烈地吻住。
去床上嗯这里危险你的手。
光速洗完了身子,郑辰谨把许易扬带到卧室,然后把Lucas拎到书房里关着。
再回到卧室时,许易扬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床上的画面简直让郑辰谨一刻也等不了。
过程中,外卖送到了,两个人都不愿意离开,于是郑辰谨单手抱着腿盘在他腰间的许易扬走出去,朝门外喊:挂门把手上就行,谢谢!
然后,因为受不了一直在他后颈处作乱的许易扬,郑辰谨直接倒在沙发上继续这场良宵,连进房间都嫌费时间。
谢谢你来。郑辰谨抱着刚刚巅峰过后倒在他怀里的许易扬,就像下午在医院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吻在他的鬓角。
春/宵结束,他们像从前一样窝在沙发上,郑辰谨躺着,许易扬趴在他身上。好像什么都一样,却什么都不一样了。
郑辰谨说:怎么还是这么瘦,太轻了。本想接着说以后我得好好把你喂饱的郑辰谨收了口。
没身份了,他说这话不合适了。
以后你监督我多吃点。许易扬说。
郑辰谨一瞬间琢磨不透许易扬这句话,他觉得许易扬的话有哪里不对,似乎他把他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给说了出来。
辰谨。许易扬叫了一声,却久久没说话。
饿了?我去门口拿外卖。郑辰谨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他,想要示意他起身。
可是许易扬却没有动。
郑辰谨侧头看了看他,他皱着眉若有所思,所思之事似乎十分纠结,不然他那对好看的眉也不至于蹙得如此紧。
郑辰谨以为他还在想今天在医院的突发事件,于是说:没事,我这不好好的
我把工作辞了吧。许易扬似乎没有在听他说话,这句话直接冲出口打断他。
就像是一口气把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的决心掏出来,什么也顾不上了。
第六十一章
昨天晚上折腾得很累,两人睡到快中午还没醒。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许易扬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继续睡。郑辰谨职业病使然,他不得不伸手到床头摸来手机。
是孔回春的电话。
郑哥!你
春哥,我没事。郑辰谨自作主张地打断孔回春嘴里可能吐出来的关切,我再睡会,挂了啊。
不是,你孔回春慌慌张张的,像是根本没组织好语言就打了这通电话,你上新闻了!
哦。郑辰谨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这么大事,肯定的啊。
和你哥!
郑辰谨瞬间清醒过来。
我微信转发给你了,你看看。
郑辰谨打开微信,这才发现他的消息列表要爆炸了。他点进与孔回春的对话框,是一个新闻链接。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他的鬓角》
标题还特么起得挺文艺,郑辰谨想。
他点开链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附院急诊手术室门外,一个人的白大褂上是血,另一个人的白衬衫上是汗。白大褂紧紧抱着白衬衫,侧着头,一个吻落在了白衬衫的鬓角。
郑辰谨深深地看着这张照片,直到孔回春在电话里叫他,他才回过神,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孔回春:郑哥,你这可怎么办啊?你现在联系他们,说不定还能撤下来。
郑辰谨看了看那张照片,又看了看身边依然熟睡的许易扬,说:待会再说吧。
啊?
倒是你,春哥。郑辰谨不愿孔回春再多问,及时打住了他,换了个话题,大五选方向的时候,你不是说眼科干净、不会死人的么?
电话对面陷入了沉默,很久才说:操,too young too simple.
郑辰谨看到许易扬向自己的方向转了身,皱着眉睁开了眼,手下意识地四处摸,企图找到让他在无边黑暗里安心的东西。
郑辰谨抓住许易扬那只失去方向的手,跟电话里的孔回春说了再见,放下手机,躺回床上,认真地看着许易扬。
郑辰谨问他:你昨天说的辞职,当真吗?
许易扬的嗓音还带着梦醒时分的沙哑:嗯。
郑辰谨看着他,目不转睛,如果不是真的,好像也没有回头路了。
什么?许易扬刚睡醒,觉得自己像是听不懂郑辰谨说话。
我们上新闻了。
郑辰谨和许易扬都没有对这篇新闻做任何回应。
其实新闻本身也只是取了一个暧昧的标题,放了一张看似为证据的照片,配文倒是很隐晦,只从郑辰谨过往的采访中扒出了这位异父异母的哥哥或许就是他成为眼科医生的原因。
但不回应,不代表否认。
郑成安和许丽知道郑辰谨出事后,第二天也从深城赶来穗城,看到郑辰谨那只受了伤的手被许易扬小心地握着,两个老人对视一眼,长舒一口淤积多年的气。
郑辰谨陪许易扬回京办离职手续,周晓悻悻地问他那个照片是不是被人p的,许易扬淡淡地说了句不是。
郑辰谨手上的伤痊愈后,回医院上班。这些年,郑辰谨的性向一传十十传百,在眼科医院内部已经不算是秘密。这回,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份闲谈,比如郑医生下班啦,回去亲鬓角啦?
此次医伤事件告一段落,林医生经过了半年的治疗,万幸,也痊愈了,回到了工作岗位。
许易扬在郑辰谨的小区又买了一套房,将郑成安和许丽从深城接过来住。他们年纪大了,身体总是有些毛病,离得近好照顾他们一些。
许易扬接受了穗城音乐学院递来的橄榄枝,成为了普通院校里的第一位残疾人身份的讲师。
许易扬白天到学校里教琴,晚上在家里给郑医生拉琴,然后和他相拥。
过了两三年,许易扬也获得了硕士生导师的资格,像郑辰谨一样,开始带学生。
节假日时,他们会请学生到家里吃饭。
一次,许易扬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学生问:这这该怎么称呼啊,老师的妻子叫师母,老师的的的叫师丈?师公?
许易扬温柔地笑着,说:叫郑老师就行。
如果许易扬能看到,他就会发现,郑辰谨的眼角也沉淀了一抹温柔,像是岁月馈赠的礼物,这份礼物之贵重,竟然让他盘踞了多年的桀骜也退位让贤。
如果许易扬能看到。
这个假设,似乎离证成那天越来越近了。
在他们认识的第二十九个年头,郑辰谨评上了主任医师。同年,他和林医生的中性粒细胞破解视神经萎缩的课题,终于被批准了人体试验。
因为人体试验,郑辰谨最近很忙。
这天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还在跟学生打电话。
小廉,不是我说你,怎么连一个志愿者招募的公告都写不明白?你看看,项目综述写的什么,不简明扼要就算了,长篇大论完了,还是让人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