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喻迷迷糊糊地醒来，视线先是落在一片温热的胸膛上。他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迟钝地眨了眨眼，才缓缓仰头——入眼是陆知海线条分明的下颌，再往上，是那人沉静的睡颜。
他下意识动了动，这才察觉陆知海的手臂正环在他腰间，力道不松不紧，却将他牢牢锢在怀里。
细微的动作还是惊扰了浅眠的人。陆知海眼皮微动，睁开眼，垂眸看他。年喻正对上他的目光，怔了一瞬，随即眉眼弯起，唇角扬起一个柔软的笑：“早。”
陆知海低低“嗯”了一声，嗓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睡意，低沉微哑。
年喻蹭了蹭他的肩窝，声音懒洋洋的：“几点了？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11点了。”
“都中午了啊……”年喻拖长音调，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是不是早就醒了？”说着，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像是贪恋体温的猫。
陆知海收紧手臂，掌心贴着他的后背，将他往怀里按得更深了些。他低头，鼻尖蹭过年喻的发顶，深深吸了口气，嗓音里透出餍足的慵懒：“难得睡这么舒服，我也不想起床。”
年喻闻言笑起来，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语调甜软：“是我这个抱枕起了作用吗？”
陆知海闭着眼，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嗯”，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腰侧。
年喻忍不住笑出声，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像是被阳光晒化的蜜糖，甜得发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没过几分钟，年喻就有些躺不住了。他轻轻挣出陆知海的怀抱，伸手摸到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下意识眯了眯眼。指尖划开锁屏，先扫了眼消息通知——还真有人找他，是大学室友沈既明：「现在在哪？」
这行字像根细针，冷不丁戳了下某处旧疤。他撇撇嘴，飞快敲字回复：「还在这呗，我能去哪。」发完便退出聊天界面，拇指一划，点开短视频软件漫无目的地刷起来。
身旁的床垫微微弹起，陆知海坐起身时带起一阵细微的气流。年喻余光瞥见他屈起的膝盖，还没抬头就听见对方问：“想吃什么？”
“你还会做饭？”年喻猛地转过脸，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在晨光里扑闪出惊喜的弧度。
陆知海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看得耳根发热，喉结滚了滚才坦白：“不会。可以点外卖，或者叫阿姨来。”
“哦——”年喻拖长的尾音像只泄气的小气球，脑袋一歪又靠回枕头上，拇指继续机械地上划视频，“那还是外卖吧。”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微信弹出一条转账通知，金额栏的数字让年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够他吃十顿豪华外卖的数额正明晃晃地闪着金光。他嘴角瞬间翘到耳根，“吧唧”一口亲在陆知海脸颊上，故意捏着嗓子喊：“谢谢金主爸爸！”
陆知海被这记亲吻惹得耳尖泛红，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我去洗漱。”说完便起身往浴室走去，背影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年喻笑嘻嘻地看着他走进浴室，正要挑选外卖，沈既明的消息又跳出来：「聚餐去不？」
「和谁？」他单手打字，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卷着被角。
「都是我们系的，小聚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喻撇撇嘴。他向来讨厌这种假惺惺的社交，毕业后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不去。」
对方紧接着发来：「都毕业了还这么社恐怎么找工作。」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顿了顿。他忽然恶作剧心起，噼里啪啦打下「工作找到了，陪金主」，拇指在发送键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删掉，换成一句不痛不痒的：「你说的都对。」
沈既明显然没察觉他的烦躁：「哈哈少冷嘲热讽的了，你女神也在你不去？」
年喻听到他提这个更烦了，回他：「他一直男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既明回：「掰弯他啊！以后都工作了可没这个机会了，去不去？」
年喻盯着那句「掰弯他」看了几秒，突然觉得荒谬又好笑。他慢吞吞回复：「哪天？」
「明晚。你现在在哪？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他条件反射般拒绝，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去找你。」
「行，那说定了。」
年喻发了个OK的表情包，指尖在屏幕上悬了片刻才收回。贺昀的事他早就断了念想，偏偏沈既明总爱旧事重提。想到明天还要应付这种无谓的社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连肩膀都跟着垮下来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过饭后，陆知海和年喻窝在客厅沙发上。年喻舒舒服服地枕在陆知海腿上，手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打游戏。陆知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目光从年喻微微颤动的睫毛，落到他因为专注而轻抿的唇瓣上。
年喻一抬眼就撞进陆知海直勾勾的视线里，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他耳尖一热，手指顿了顿：“你要一起玩吗？”
陆知海摇头，声音低沉：“你玩你的。”
年喻从他腿上支起身子，锁了手机屏幕：“你是不是很无聊？”
“不会。”
“那我回房间玩电脑了。”年喻作势要起身，话音未落就看见陆知海脸色骤然阴沉，整个人像被触了逆鳞般猛地站起来：“你玩吧，我去上班了。”
年喻心头一跳，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哎哎哎，你回来！”他放软了声音，指尖轻轻挠了挠陆知海的手心，“我不玩电脑，手机挺好玩的，你回来坐下嘛。”
陆知海绷着脸重新坐下，但眉宇间的郁色仍未散去。年喻眼珠一转，干脆主动跨坐到他腿上，像只撒娇的猫儿般钻进他怀里。陆知海的手臂立刻环上他的腰肢。年喻重新打开游戏，后背贴着陆知海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
陆知海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年喻的耳廓。年喻一边操作着游戏角色，一边忍不住想：这人怎么这么爱抱他？也不玩手机就这么看他打游戏不觉得无聊吗？
想到这一点年喻决定主动搭个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法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法医？”年喻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嗯。”
空气突然凝固。年喻身体明显僵了僵，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刑侦剧里血淋淋的解剖画面。他喉结滚动，声音都变得干巴巴的：“你……也会解剖尸体？”
“会。”
“昨天也……？”
“嗯。”
年喻顿时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低头死死盯着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正温柔地搭在他睡衣上。就是这双手，昨天可能刚触碰过冰冷的尸体，晚上进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窜上来，年喻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害怕？”陆知海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好。”年喻违心地回答，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相比活人好处理多了。”陆知海似乎故意放慢语速，“尸体不会反抗，也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停！”年喻猛地转身捂住他的嘴，耳尖通红，“不许说了！”他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却在看到对方含笑的眸子时瞬间泄了气，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陆知海肩窝，“……你肯定是故意的。”
陆知海低笑一声，顺势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没有要吓你，对我来说，尸体比活人好懂多了。”
年喻突然警觉地仰起脸，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等等……你该不会想把我变成尸体吧？”
“你还挺好懂的。”陆知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年喻的一缕头发。
“喂！”年喻立刻炸毛，“你这是在说我是白痴吗？”他气鼓鼓地戳了戳陆知海的胸口，却在对方深邃的目光中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陆知海忽然扣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年喻的手腕内侧，“不如就一直待在我身边，我不缺钱。”
“哇哦～”年喻眼睛一亮，故意拖长音调，做出一副夸张的崇拜表情，“金主爸爸打算每个月给我多少包养费呀？”
话音刚落，陆知海已经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要多少？现在转给你。”
年喻顿时噎住，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目光落在陆知海略显疲惫的眉眼上，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们法医……这么赚钱的吗？”他轻轻戳了戳陆知海眼下的淡青色，“看你每天早出晚归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吧？”
陆知海突然别过脸，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我早出晚归不是因为忙。”
“嗯？”年喻好奇地凑近，“那是因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和你单独相处会尴尬。”陆知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年喻瞬间石化。他瞪圆了眼睛，大脑当机了几秒——所以这人每天神出鬼没的，是在躲他？既然这样白天干嘛还跑回来和他做爱？
复杂的思绪在脑海中转了几圈，年喻突然泄气般地把脸埋进陆知海肩窝，算了不想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他闷闷的声音从陆知海颈窝处传来：“那你以后能早点回来吗？”
陆知海感受到怀里人温热的呼吸，喉结轻轻滚动：“嗯，没有案子会早点。”
年喻突然来了兴致，仰起脸时眼睛亮晶晶的：“你平时都会处理什么案子啊？”
陆知海沉吟片刻，用最平静的语气开始描述：“上个月有个分尸案，需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