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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单独拨餐费,”林霁笑得很松快,“随便吃什么都行。”

“哎哟,那不错,”周皓哈哈笑道,“老板辛苦了,老板慢走啊!”

电梯门合拢,郑知夏弯着眼看他,说:“其实翘班确实不好。”

“偶尔一次无伤大雅,”林霁拍了拍他的后颈,“今天想吃什么?”

“今天不要你带我去,”郑知夏说,“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霁没有问是哪里,只是应了声好,银灰色的车驶向夕阳落下的远方,两边高楼林立,橙红色的天空下红灯转绿,停滞的车流开始重新往前流动,仿若一条时间的河,郑知夏在某个老旧的路口停下车,顺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到了。”

林霁的眼底已经漫出笑意,车窗外的居民楼低矮老旧,生出黑色痕迹的墙上爬着苍黄的爬山虎,枯萎的叶落在地上,被路过的猫踩在脚下,他下了车,遥遥对郑知夏说:“你居然还记得怎么来这边。”

“你在国外的那几年,我经常和朋友一起过来,”郑知夏的语气很寻常,“味道一直都没变过。”

他们肩并肩地走进街巷中,西装革履的打扮和周围人格格不入,老旧的铺面立在尽头,门口已经做了不少的人,郑知夏熟稔地对老板点头微笑,说:“两位,还是老样子。”

林霁看着他坐下的地方,又很轻地笑了声,郑知夏看向他,如今倒是坦然。

“是你以前喜欢的位置,”他说,“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嗯,”林霁的叹气声很轻,像是一种隐晦的心疼,“我知道的。”

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离得更近些,如果走过同样的路,是不是也能算一种靠近?

郑知夏又说:“我不是想让你觉得愧疚或是对不起。”

林霁便说:“我知道。”

他拆开筷子递给郑知夏,笑意温和到有些内敛:“但这不妨碍我心疼你,即便为时已晚。”

不知道为什么,郑知夏突然有点鼻酸。

“不晚,”他轻声说,“我很开心。”

好像那么多年的隐秘心思终于轻飘飘地落了地,柔软的,妥帖得,像一片温暖的湖。

一餐饭吃得很快,离开时郑知夏看着地上长长的影子,突然问他:“伯母知道的时候,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没有,”林霁说得很笃定,“她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郑知夏点点头,似乎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

但其实并没有说的那么简单,林霁仍然记得那天下午一片狼藉的茶室,紫砂壶连带着整套的茶具碎裂了一地,他站在桌边,脸颊上是熟悉的刺痛。

女人尖锐的嗓音质问他:“你要不要脸?”

而后又指着满地的水渍和残片,歇斯底里地喊:“跪下!”

林霁只是很轻地笑了声,遥遥地垂眼看她。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跪在客厅里听着那些辱骂的小孩了。

“母亲,”他很平静地说,“这么多年过去,您依然只有这么一种方法来试图控制我。”

林夫人瞪着他,林霁却觉得她周身的怒意轻飘飘得像虚张声势的纸壳,只是让人有一些厌倦。

“您已经没办法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了,”他口吻温和,“罚跪和巴掌不管用,您的责骂和诘问我也差不多听遍了,您也明白的。”

女人的沉默很苍白,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说:“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年,”林霁勾唇对她颔首,“您喝口茶,气大伤身,公司还有个会要开,我先走一步。”

身后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他掩上门,离开时正好遇上回家拿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林庆生,同样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父亲。”

林庆生皱了皱眉,却只说了句:“少在家里吵吵嚷嚷。”

“您应该去跟母亲说,”林霁回他,“她还在茶室。”

他不担心林庆生会从那边得到什么消息——他的母亲比他更害怕这件事暴露于人前,因为这不体面,足够伤风败俗,会让林庆生已经掐灭的某些想法重新死灰复燃。

林霁勾了勾嘴角,没什么情绪,出门时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白雾散开,他在风中很轻地咳嗽了一声。

没关系,他早就已经有了不被他们控制的底气和能力。

第80章 约会

“我觉得这样不对。”

林泽撇着嘴,吸管被咬得扁扁的,橙汁里飘着冰块,被他搅得叮当作响。

“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喜欢你。”

郑知夏耸了耸肩,问:“为什么?”

“拜托,他连接吻都要问你可不可以诶,”林泽的语气听起来很嫌弃,“太绅士了就会有点假,你懂我意思吧?”

“事实上只有第一次,”郑知夏咳了声,脸上居然有点烧,“问的也不是可不可以,他就是觉得我会不同意。”

林泽嘁了声,说:“这还不绅士吗?”

“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郑知夏是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以我们之间的情况来看,很正常。”

“虽然是这样啦,”林泽若有所思地沉吟,“但不是他在追求你吗?为什么我总感觉……还是你在主动。”

郑知夏耸了耸肩,说:“可能因为他的主动看起来并没有多主动吧。”

“比如?”

“比如他间接帮我们搞定了很多个合同,所以我们可以回家过个圣诞假再回来工作。”

“完美,”林泽啪啪鼓掌,“我宣布,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主动最了解你的男人!”

郑知夏被他逗得失笑:“别太夸张了,你好像一只拍肚皮的海豹。”

林泽便又对他撇嘴,很不满的样子,说:“你不觉得有点不公平了吗?一直是你对他说爱,你主动朝他走过去,结果他连做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

郑知夏笑得眉眼弯弯,轻松而愉快的,温声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比说的多。”

“这我就不知道了,”林泽重新将冰块搅得叮当作响,“我看到的事情还不如海面上的冰山多,但至少托了他的福,我可以回家过圣诞。”

话题停止在这里,郑知夏侧头看了眼窗外正好的天气,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消磨,于是他在酸甜口的气泡饮料中慢慢回想,不止是最近,还有很多年以前。

林霁的确一直都是这样的,很小的时候他说想要和哥哥一起放学回家,于是第二天便看见了站在班级门口的清隽男孩;有年夏天暑热,他在路上随口提起想吃冰,周末时便被林霁默不作声地带着坐上公交,在老旧居民楼底下一起分享草莓牛奶冰;还有高中时每一个拥有热汤和粥的深夜,做好笔记的课本,试卷上的解题思路,降温时送来的外套,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证明。

他不会怀疑这件事。

林泽放下空掉的杯子,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郑知夏笑了笑,“感情不是比赛,阿泽。这不用分胜负输赢,从心的事情,只要尽力就好。”

他说得坦荡,坐姿自然舒展,林泽静静地和他对视几秒,也慢慢弯起眉眼。

“我现在有点相信了。”

“什么?”

郑知夏有些疑惑,而林泽站起身,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

“我第一次和你在医院见面的时候,你像一具有呼吸的尸体,眼睛里死气沉沉,一点光亮都没有,一开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故事,后来我想救你,可惜我做不到,因为你不需要我救。”

他的笑容明亮轻松,眼里有着感同身受的欣喜,轻快道:“知夏,你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心,所以才愿意尽力。”

郑知夏只是笑了笑,站起身和他拥抱了一下,短暂的,是朋友间的一触即分。

“谢谢你,”他说,“阿泽,你的出现同样拯救了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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