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外头龟公一叠声地解释:“……楼中都是寻常客人,委实没有大人们要找的那位……若有,小人一定通报……”

外头的人终于走了。龟公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宁舒止了叫,在韩旷手臂上掐了一下:“行了,人已经走了。”

韩旷似是终于回过了神,颇艰难地撑起手臂。

二人四目相对。宁舒忽然伸手向下探去。韩旷本就发红的脸立刻红得更厉害了。

宁舒笑了笑,笑里却全无半点儿方才得旖旎:“去喝碗冷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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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却说这一番折腾后,宁舒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再也没了品菜的兴致。

他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屏息向外望去,见一队府丁模样的人匆匆离开这一楼,往下一家去了。

官中的人,若真是搜一等一的要犯,不至于这般不尽心。想来是受了什么推不掉却又不甚重要的托付,才有这么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盘查。

他思忖一番,也没能想出什么,只得作罢。

回头一望,见韩旷已经闭目盘膝坐在床上调息了。

宁舒见他眉峰蹙起,似是十分难捱。太玄真经本来就是纯阳一路的功夫,道家内功又讲究一个顺应自然。情欲升腾自然算不得清净,强行以内息相抗又违背了顺应的本意。

华山派的内功修炼之时步步行险。为求安稳,门中弟子修习之时都是彼此护法,一有不对,同门立刻从旁相助。这般修习本来是个讨巧的法子。因有外力相助,不论是对武学的领悟,还是内力的提升,都远远不及独自一人修习来得ji,ng深。

只是独自修炼,难免危机重重。真气走岔,内息不稳以至于受伤毁脉的事要多少有多少。是以后来门中为求弟子安稳,便默认了这样的习练方式。

韩旷想来是一直独自一人练功,只不过今番情形特殊,方有此劫。

宁舒回想起上一次在船上,他那个反应,委实不像是惯经人事的。但惯与不惯,一点儿熏香,几分撩拨,也不至于弄成这般光景。

除非……这人一开始便没讲真话。

人有七情六欲,契机一到,许多事本该是自然而然。情欲这等事,没经过倒也罢了。反倒是初初开窍与身子久旷时最为难捱。他把韩旷前后讲过的话略一思量,总觉得久旷似乎也不怎么说得过去。

满心报仇雪恨的人,同风花雪月……离得实在是有些远。

他向外头要了一大碗冷水,走到韩旷身边,低声道:“你这行功的法门一开始就错了。若想调息,还不如洗个冷水澡来得痛快。”

韩旷却不答话,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侧不停滚落,在细麻上留下点点的暗色水渍。

宁舒终于察觉不对,抬手按他颈侧。脉息如鼓,左冲右突,却好像是修行时的紧要关头。

他沉吟片刻,立刻明白过来。韩旷的内功临近大成,偏偏这时又失了内力。再行功之时内息不继,本就十分凶险。这时候便又遇上乱了定力的事。这人也不晓得是心急还是无知,这等情形下仍然强行运功。

内功修炼的大忌,他差不多都碰上了。

再一想他说那大仇家会来此瞧一场热闹……

这怕是为了内功能早成连命都不要了。

自来武林中偏执者众,为财,为权,为绝顶的功夫,拼命拼到丢了命的要多少有多少。宁舒生性散漫,一向对此不以为然,见到了也不过视若不见,拔足而去。

但韩旷在他眼前如此这般,他却不能不管。

于是叹了口气,坐到那人背后,将手掌抵上了对方后心。

寒凉内息立刻细细汇入那人经脉。

太玄真经本就是宁舒的幼功。因他经脉与常人有异,修习时格外困难,所以太师父与他讲经时也格外细致。加上他原本就天资聪颖,所以虽然那时内功平平,对于这门功法的领悟倒是比旁人深刻得多。

他依靠内息在韩旷经脉之中探查,很快觉出了不对。太玄真经脱胎于道家典籍,虽是一路纯阳的功法,但是也离不开y阳调和之理。可是韩旷的内息却比寻常的修习者暴虐凶险得多。他的内力是一味的至阳至刚,却毫无调和梳理之气。这样的内息险之又险,随时有反噬之兆。一旦失控,非止内伤,怕是性命堪忧。

太玄真经再是难练,终究是一门正统的上乘武学。韩旷这种练法,却同那些威力极大但是伤人伤己的邪功一样了。

多少高手急于求成,都是毁在了这种不计后果上。

他一面缓缓安抚韩旷的气息,一面借助内力在他八脉之中探查。跟着走了一周天内息下来,心中惊疑之感不去反生。

当此时,韩旷似乎毅力已到极点。宁舒见他后颈肌肤黑红,几欲滴血,身子也渐渐失了平稳,赶忙放下疑惑,全力助他冲x,ue。

暴虐真气在巨阙,鸠尾二x,ue之间来回冲撞,却无路可走。此两处都是任脉要x,ue,一旦受创,心脉立刻不保。

宁舒凝神闭目,将自己的内息缓缓汇在韩旷巨阙x,ue上。他二人内息y阳相左,两股内息一碰,譬如冰水浇入烈火。韩旷微微一颤,宁舒却是有些气息不稳。

但他心中极静,并不因为放弃,反而一次次缓缓注入内息相抵。

这般也不知多少次,终于觉得对方内息稍退。宁舒在这微小空隙之中,再次运气,终于将韩旷的巨阙x,ue冲得松动些许。他一冲便收,那边韩旷的内力立刻反涌而来,向巨阙x,ue冲去。

宁舒睁开眼睛,看着韩旷身形猛地向前一震。

他从后伸出手,在韩旷嘴角摸到了一手温热。

宁舒捻了捻指尖,知道最凶险的境地已经过去了。

他靠近韩旷,一手搭住那人手腕探查脉息,另一只手绕过ji,ng悍腰腹,向韩旷下处小心翼翼探去。

方一碰触,便觉那处此刻委实可怜可怖,比之当日在船上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宁舒心中几乎有些惊怕:这人竟能隐忍至此。转念想起韩旷一直独自修行这门功夫,类似的险境想来不会是头一回,一时心中又生出几分怜悯来。

他手指绕过那处,寻到会y所在,轻缓地按了起来。

任督二脉皆起于丹田,在会y和曲骨二x,ue交汇起始,贯穿全身,统领y阳二脉,是为y阳二脉之海。韩旷练功时走了偏门,任脉凝滞不畅,自然要从这一处入手。

宁舒后来的功夫正是练的这些y阳交汇的x,ue位,对此倒是轻车熟路。

及至那两处x,ue位都热意融融,他终于听见了韩旷嘶哑无力的声音:“你……”。宁舒微微一笑:“醒了?是不是浑身无力?且再忍忍,内息再走一周天便好。”

说着手指上移,终于抚上了那许久未得怜爱之处。

却听身前人急喘一声,似是禁受不住。一只滚烫大手猛然攥住宁舒的手背。那手带着宁舒动了一下,却又硬生生地停住了。

却听宁舒忍笑道:“不过是通脉的法子。你若不忍着些,任脉就要受损,到时候二十年内功烟消云散,可不要来怪我。”

韩旷终于慢慢松开了手,在膝上掐了一个定心诀,不再出声。

宁舒靠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灵活上下,处处都照顾得极是妥帖。韩旷那处眼下虽然狰狞,到底在男子之中生得算是极好的。及至托住沉甸甸的ji,ng元所在,便想顺嘴夸上一句。

可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到底没能说出口。

他手中应对自如,耳边听着韩旷喘息之声。慢慢竟生出了恍惚之感。

仿佛此处并非此处,此人也并非此人。

而是洗心洞中水声滴答,他面颊生热,正靠在那人暖洋洋的背上。分明羞不可抑,手上却做着胆大包天的事。说是胆大,其实却极小心,生恐有一丝将那人弄伤弄痛了。

一时此时彼此,不知是梦非梦。

宁舒贴紧那人的背,低声唤道:”师兄……”

这一声才出口,便觉心中一痛。宁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离了韩旷脊背,听见那人喘息,手上更用力了些。

没多久便听见一声闷哼。

按脉的那只手上,韩旷的脉息在宁舒指尖急跳几下,慢慢恢复了从前的平稳有力。

宁舒从韩旷的亵裤内抽处手,下意识看了一眼。红红白白的,只觉得刺目。

他叹了口气,起身去床下洗手。

身后半晌没有动静。

宁舒洗好了手回过头来,见韩旷仍旧维持着盘膝的姿势坐在那儿,一向冰冷凶狠的目光,却难得有些散乱。

他抽出一方帕子,递过去:“擦擦吧。行功遇险,本来也是常事。只是你那练功的法门不对,内息走向与太玄真经不过是形式相似罢了……只怕令慈带走的经书,未必是真本。这功夫又太过霸道,长此以往,必然伤身。”

韩旷抬起头,目光重新凝聚起来。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宁舒。

宁舒不知怎的,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我不过好心,你不信也罢。”

“你那声师兄,叫得不是我吧?”

宁舒愣住了。

韩旷望着他,神色慢慢浮现出一丝倨傲:“谁又告诉你,我现下练的这门功夫,是太玄真经?”

宁舒被他这样看着,忽然笑了:“是不是太玄真经倒不打紧。但是韩大侠,有件事……你是说谎了吧?”

韩旷皱眉:“什么?”

宁舒勾了勾唇角:“你上次说不是初次,可是我瞧你分明就不曾经过人事。”

韩旷面色如常,耳朵却红了:“什么?”

宁舒凑近他,半是坏心半是得意道:“我今日才晓得,原来自渎也算是经了人事。”

韩旷一呆,随即咬牙道:“与你……与你何干?”

宁舒眯了眯眼,转过身去:“你且收拾着,我不看便是。”

身后传来一丝木裂之声。

宁舒抿嘴一笑,但那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他走过去,摇了摇桌上空空的酒壶,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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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却说他两个经了那一夜的事后,倒是不约而同地又一块儿沉默起来。

韩旷原本话就不多,如今更成了锯嘴的葫芦,整日闭目打坐,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尊大佛。宁舒则竖着耳朵留心城中的动静,也是心事重重。

追魂铃的声音遥遥响起过几次,只是似乎因为离得远,倒也不曾带来什么麻烦。

想是因为叶家招亲之日临近,名门正派的高手聚得多了的缘故。

宁舒偶尔推窗望去,能遥遥看见叶家大宅的张灯结彩。按说似叶氏这等高门,女儿成人后无非就那么几条路,入宫伴圣,或嫁入一户门第相当的人家做夫人。同江湖客结交倒也罢了,招亲这种事,却是怎么看怎么有些古怪的。

他既能想到这些,那些老谋深算之人如何想不到。但是仍然有这许多名门正派的青年才俊前来……想来,定然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霍昭既然在,那个人……必然也来了。

他也是来求娶叶家小姐的么?

宁舒屈膝坐在窗前,望着长长的秦淮河出神。

往常若有这等热闹,他必然是兴高采烈,跃跃欲试,想去捞一个男人用用。这回却怎么都提不起劲头。若非下个月时日将近,合欢教又穷追不舍,他简直想一走了之。

正是百无聊赖,忽然听得一声利刃出鞘的动静。

回头望去,见韩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功起身,正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刀。

宁舒抬头,犹豫道:“你这是……”

韩旷还刀入鞘,淡淡道:“今日叶家招亲,我去看看。”

宁舒知道此人心中所想绝非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他奇道:“你这会儿又不怕我不告而别了?”

韩旷目光并不看他,声音沉沉道:“我跟着你,你就能带我去见白夫人么?”

宁舒笑了笑:“不是已带你见过了么。”

韩旷回头瞥了宁舒一眼。那一眼似是失望,又似是冷厉。然而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多谢你的刀。”

说着,便去推门。可手放在门上时,却忽然顿了顿:“若是……”

宁舒眨了眨眼睛。

韩旷默然片刻,忽然手上用力,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宁舒坐在窗上,两脚晃了晃,心却微微往下一沉。他转身望向窗外。天光正好,遥遥能瞧见叶家装饰一新的彩楼。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从窗上跳下,推门去喊龟公。

半个时辰后,一个细眼方腮,白面微须的书生,摇着扇子走入了人群之中。

不出所料,叶家正是门庭若市。

宁舒站在远处遥遥望了一会儿,看见几个武夷派装束的年轻弟子走了进去。他眼珠转了转,当机立断,往叶府后门去了。

孰料到了地方一瞧,后门戒备比前门更是森严,仿佛早料到有人要过来一般。

宁舒收了扇子,在掌心中敲了敲,又生出了另外一个主意。

他沿着叶家的墙根慢慢走,一面走,一面留心听着墙那边的动静。及至到了一处极幽静的地方,方摩拳擦掌,一跃而上。

第17章 下

他落地的地方正是花园一角。还没辨清方向,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宁舒闪身躲入假山后,待巡逻的家丁过去,才探头露出两只眼睛。

叶府家大业大,一个后花园也大得惊人。园中池榭山亭错落有致,步步是景。宁舒虽也见过不少园子,但如这般大而ji,ng致的,倒当真是头一份了。

他抬头瞧了瞧太阳,辨清方向,顺着隐蔽处往前院去了。

走到一半,忽听得一声瓷器碎裂之声。

宁舒惊了一跳,四下望望,寻了个假山藏身进去,只露出两只眼睛,从太湖石的孔隙里向外望去。

只见绣楼之上,有东西接二连三地被丢了下来。有微弱的声音劝说道:”小娘子消消气,不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又一个花瓶砸在假山上,惊得宁舒缩了缩头。

只听一个少女怒气重重道:“我怎能不气!比武招亲,亏我爹想得出来!万一最后的赢家又蠢又丑,难道我也要嫁?既然非要嫁一个江湖子弟,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做主,在好的里头挑上一个?”

“小娘子毕竟年少,不懂得嫁人这件事的厉害。女子嫁人,样貌倒在其次,丈夫的才干与出身才是顶顶要紧的。老爷人情练达,慧眼如炬,自然会为您挑一门好亲事……”

“……我才不信!”

紧接着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宁舒不禁咋舌。乖乖的不得了,叶家小娘子真是好大的脾气。

他在假山后探头探脑,想一窥叶家小姐的真容。却听楼上静了一静,那叶小姐道:“上回那个人,说要送我一把好刀的,后来他来了没有?”

宁舒耳朵动了动。

只听有人低声道:“江湖上骗子多。小娘子又是这样的身份,难免有心怀叵测之人意图诓骗于你。小娘子要刀,同老爷直说就是了。”

那叶小姐怒气稍歇,语气转低:“怎么会……我瞧他是个极好的人。我爹那儿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都是贡上讨赏的货。瞧着好看,其实全无一点儿名刀的气韵……罢了,打发个人到前头去瞧瞧,若见着了好的,回来同我说一声。”

立刻有人细细的应声,想是去前面去打探消息了。

宁舒毫不犹豫起身跟了上去。路过绣楼时,隔着树荫向上头望了一眼。见一个鹅黄襦裙的少女正呆呆趴在美人靠上。原来那叶小姐生得粉面桃腮,翘鼻杏目,是个颇娇俏的佳人。

只是不知道,前院那乌央乌央的一群青年弟子中,谁能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这美人的脾气……着实也够人喝上一壶的。

宁舒缀在那丫鬟后头走了一阵子,因为懒得来回躲避巡视的家丁,索性直接翻上了屋檐。

前院的喧嚣渐渐近了,他飞身跃上一座前后通透的二层高楼,在二楼的屋梁上寻了个隐蔽处,停下了脚步。

楼前正是一片开阔擂台,两个年轻人正在台上有来有往地过招。装束各异的武林人士密密麻麻站在台下,把擂台围了个密不透风。

宁舒举目望去,费了一番力气才在旗杆下瞧见了韩旷的身影。那人不知何时弄到了一顶斗笠,周身的气息也收敛到了极致。这样混在一群打扮各异的散客之中,丝毫也不能引人注意。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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