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后,沈轲抬头看向急诊室所在楼层的楼梯口,赶紧迎了过去,在另一头搀住老爷子:爷爷,爸爸。
沈老爷子的声音不高,却沒人能忽略,是属于久居高位的领导者特有的深沉和霸气:出什么事了,心宜才刚回国,怎么会发生车祸!
沈轲恨恨地看了陈诺的方向一眼,忍了忍,沉痛地说:是心宜自己自己沒有看路,被车撞的!
所谓虎父无犬子,沈国军是什么人,老狐狸见了都有些害怕,看到陈诺此时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
陈总,你怎么在这里!
陈诺仿佛沒听到。
陈诺不说话,沈国军也沒在追问,他转头看向沈轲,问道:手术进行多久了!
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爸爸,你跟叔叔婶婶说了沒!
说了,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才到,唉!!
沈家老爷子心里着急孙女,等了沒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唧唧歪歪吵了起來,他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主,他不想关心事情的经过,只想出了心里的这口气:是哪个沒长眼睛的撞了我孙女!
司机更是吓的面如土色了,他虽然不学无术,不认识陈诺和沈轲,但对于这位能出现在国内阅兵式上的老人,他要在不认识就太不长眼了。
他麻着胆子,发出一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位小姐自己沒有看路的。
沈老爷子才沒耐心听他讲话,拐杖一抬,衣着光鲜的男子身上就是一道血色的痕迹。
沈轲和沈国军都是冷眼看着,沒有说话。
骆辰吓的缩了下身子,她觉得司机真的是无辜的,但又不敢说话。
察觉到怀里抖动的女孩,陈诺又紧了紧环着骆辰的手,算是对她的一点安慰。
医院是要求安静的,护士小姐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连提醒他们安静的勇气都沒有,只能让林护士长亲自出马。
医院从业多年,林护士长也算圆滑世故,对于眼前的老人,她是认识的,平时医院里见的非富即贵的人多了,处理起这种事情也算轻车熟路了。
她先是安抚了沈老爷子暴怒的情绪,然后才提醒他为了病人更好的治疗,一定要保持安静。
为了孙女,沈老爷子算是很给面子,总算是坐在凳子上了,情绪安稳。
是谁给我孙女做手术,给我把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叫來,我孙女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能要你们整个医院都消失!
林护士长只当他是暴怒之下的口不择言,她赶紧帮他顺毛:沈老爷子,您放心好了,里面主刀的是我们市医院的高院长,国内外科的权威,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还您一个健康的孙女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沒再说话。
林阿姨!
林护士长是骆妈妈的同事,和骆妈妈关系也算很好,同住在市医院的老住宅区,是看着骆辰长大的,只是她沒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骆辰:小辰,你怎么也在这里!
林护士长看了看骆辰身边的陈诺,又看了看他们紧牵的手,心里有些好奇,出于职业道德,她沒有在这里问出心中的疑问,拉着骆辰去了她的值班室。
骆辰沒有反对,她想上厕所,憋死了都。
骆辰从林护士长办公室出來的时候,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林阿姨问她和陈诺什么关系,她撒了个谎,蒙混过去了,她手里拿着一包湿巾,想要帮陈诺也清理一下。
只是她刚走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急诊室的急救灯,闪了两下,就灭掉了。
大门敞开,高胜天首先出來,连续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他看起來也有些疲惫。
众人赶紧从凳子上站起來的时候迎过去,沈老爷子方才的镇定自若消失的无影无踪,脚步踉跄,要不是沈轲和沈国军扶着,差点就摔了过去,他颤着声音说:我孙女怎么样了!
看到沈老爷子,高胜天颇为意外:沈老爷,您孙女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有两处骨折,但都不是不可愈合的,只是撞的有些麻烦,失血比较严重,不过目前來看已经沒问題了,具体问題还要在她醒后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第26章 嫌弃我了吗
呼,骆辰松了一口气,甚至听到心回到胸膛的咚的声音。
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肇事司机简直激动的想哭了。
他们对着高胜天谢了又谢,看着沈心宜被人从急诊室推了出來。
虽是累了些,但能把沈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陈诺那么紧张的人从死神手里抢回來,对他來说,对整个医院來说都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陈诺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看了看身边的骆辰,说:小辰,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骆辰固执的摇了摇头:我要和你你一起回去,你现在的情况看起老真糟糕!
陈诺无奈的笑了一下,却比哭都难看:怎么,嫌弃我了吗?
骆辰也是一笑,紧了紧相握的手。
正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是短信,而且一连三条。
刘心羽刚起床,蓬头垢面的,右手挠了挠脑袋,正准备去洗脸,脑海里想的仍是关于三角洲的案子,对于自己被停职的事她到现在都沒办法接受。
她走进去洗手间之后,又转回卧室,她用力地捶着吊在半空中的沙包,到最后拳打脚踢,仿佛那沙包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姚旭荣,累的香汗淋漓,她打着打着就抱着头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來,那样刚强的女子,竟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洗漱完从卫生间出來,刘心羽瞄了一眼窗口,走过去,拿起了手机,指间轻轻的碰触,打开短信的内容,一看竟都是骆辰发來的,刘心羽心想,真是难得,这重色轻友的家伙,居然还能记起她。
她下意识的点了回复,就开始写短信内容。
刚写了不到四个字,她仅有的耐心就被磨完了,删了好不容易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几个汉字,她利落地翻出通讯录,拨通了骆辰的电话。
几秒钟的连接之后,骆辰的声音从那头传來:心羽啊!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刘心羽一个哆嗦,嫌弃的看了看手机,才又将听筒放到耳朵上,说:我怎么有种黄鼠狼像念鸡的感觉呢?
嘿嘿嘿!我是真的想你,我的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你少來,什么事,说吧!
我今天放假,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刘心羽答应的爽快,过年后,她就沒怎么和骆辰一起出去玩过。虽然心里的那股热乎劲儿沒变,但长时间不见面,难免有些生疏,刚好遇到停职,她心里也憋屈着呢?有一肚子苦水想要跟骆辰说呢?
挂了电话后,骆辰脸上的笑容就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服装秀,请客吃饭,再到沈心宜的车祸她觉得自己的一天真是过的忙碌、充实又刺激。
昨晚上回到别墅的时候,她扑到床上就睡了,连一句关于陈诺和沈心宜的事一句话都沒问,不是她不想知道,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她不问,陈诺也装作无所谓,什么话都沒说,简单洗漱了下就也睡了,骆辰早上起來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了,身旁空了一半的床单早就被空调吹成一片冰凉的触感了。
她不知道陈诺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她知道,陈诺一定是去了医院。
心里空荡荡的,骆辰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恐慌和阴霾。
她出了卧室,去了别墅的阳台,向窗外望去,天色灰暗,阴沉压抑,却又沒有下雨,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更失落了,她突然觉得孤独难耐,好像一场热闹的聚会刚刚散场,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