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骆辰并不是记忆力很好的女子,或者可以说她是个很沒心沒肺的女子,很多她不愿想起的事情,她都会自动去逃避,选择去忘记。
那年她上高二,班上有一个男生喜欢她,他趁着课间操的时间,偷偷塞了封情书,包最里面的小暗格里,骆辰神经大条,除了拿书,她都不会翻书包的小暗格更是她从來都不看的,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骆妈妈在给她洗书包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那封情书。
在家长看來,高中是孩子成长成才至关重要的一个阶段,骆爸爸和骆妈妈自小管的骆辰比较严,他们唯恐骆辰走错路。
高中生恋爱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情况,骆妈妈是护士,她知道高中阶段孩子们心理微妙的变化,她不是不为女儿的长大而欣慰,只是她怕那会影响到骆辰的成绩。
这件事情在当初的骆家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骆辰放学回家,连书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被爸爸妈妈叫到跟前,他们指着茶几上的情书问道:怎么回事!
骆辰记得那天妈妈打了她一耳光,她哭了好久,躲在卧室连晚饭都沒吃,也第一次给留洋在外的高子扬打了电话,最后的结果是她听了高子扬的话,不惹爸爸妈妈生气,向他们认了错,还写了检讨
如今想起这件事,骆辰仍觉得委屈,如果说那次是爸爸妈妈冤枉了她,那这次她就是真的错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该说谎骗爸爸妈妈的。
骆辰知道妈妈最恨她说谎。
说是三堂会审也不为过。
骆辰坐在父母对面,眼珠子盯着翻开的杂志说:爸,妈,对不起,我错了!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我不该说谎骗你们的,我一直都阿诺的身份,我怕你们会因为门第观念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才沒说他的真实身份的!
那这些事你知不知道!,骆妈妈指了指杂志,上面都是陈三少的花边新闻,女人不下一百个,从明星到名模再到名媛,女人换的比衣服还勤,私生活糜烂到她绝对无法接受的地步。
骆辰一本一本地翻过杂志,心中直冒酸水,但随即想到这些都是阿诺和她在一起以前的事了,又有些释然,她看向骆妈妈,咬了咬唇道:我知道!
你说你知道!骆妈妈顿时瞪大了眼睛,拍着胸脯,呼吸急促道:你知道你还跟他混在一起!
骆辰吓的从沙发上站起來: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杂志上也不全是真的。
骆爸爸赶紧朝骆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他拍着妻子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埋怨说:你有话好好说,气什么呀!
骆妈妈指着骆辰:小辰,你从小心高气傲,陈三少的私生活那么糜烂,你怎么就跟他混在一起了呢?
骆妈妈随即想到丈夫入狱是高胜天兄妹搞的鬼,就说:小辰,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陈诺他威胁你了,他用你爸爸威胁你了吗?
妈,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是沒见过阿诺,他是那样的人吗?爸爸最后平安出狱,确实是阿诺帮的忙,但是他沒有威胁我,那会儿我在谨诺上班,也认识他不久,我们是后來才在一起的,至于杂志上写的这些,都已经是我和他在一起以前的事了,或真或假我都不想追究!
你说的什么话!骆妈妈快要被骆辰给气死了,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杂志:你看看这上面的女人哪一个不够漂亮,啊!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她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给我马上回房,终止和陈诺的一切关系!
我不!,骆辰从小就乖巧听话,这是她长这么大以來,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和父母说不。
骆妈妈更生气了,之前心中对陈诺的那点好感已经被杂志上、网络上那些关于陈三少的报道消磨的无影无踪了,如今骆辰又因为他如此忤逆自己,更觉得厌恶起了陈诺,骆妈妈有些轻微的气喘,受不得气,如今更是被骆辰气的呼吸都困难了起來。
骆辰吓的赶紧哭着跑到父母卧室把她的药拿來,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就用衬衫的袖子抹掉,然后她又跌跌撞撞地跑到厨房倒了杯水给骆妈妈,吓的连话都不敢说。
骆爸爸喂妻子吃了药,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第86章 被赶出家门
过了半晌,服药后的骆妈妈呼吸总算是恢复了正常,骆爸爸指了指骆辰的卧室大声斥责说:小辰,你给我滚回去卧室呆着,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出來!
我就不,爸,你就知道听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可以为自己做决定,我就要跟阿诺在一起,你们不让我见他,我就走!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为了一个男人,连父母都不要了吗?
骆爸爸真的被骆辰气到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骆辰发了火,他狠狠地瞪了骆辰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敢!
骆辰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走向门口,她要用行动捍卫爱情,她就是要跟阿诺在一起。
骆妈妈气的理智尽失,口不择言:你有种走出这个家门一步,就永远也别回來!
如你所愿,骆辰赌气的喊着,哭着把门甩上,离家出走。
骆爸爸要追出去,骆妈妈抓着他不让:让她吃点亏,不然她永远都不会学乖。
这骆爸爸两头为难。
离中秋越來越近了,大红盒子的月饼随处可见,各类水果的时令也都到了,小区的公园边有很多卖水果的商贩。
傍晚六点多,太阳已经落下去,外面也不觉得热,生活休闲的人群出來散步,街上车水马龙的,热闹极了。
夕阳更是绚丽的不像话,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祥和里。
骆辰穿着拖鞋,衬衫,牛仔裤,披头散发着,一路走,一路抹眼泪,碰到爸爸妈妈的同事也不打招呼,人家问她话,她也不回答。
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呀,为什么爸爸妈妈还要像管个小孩子那样管着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不让她和陈诺在一起。
六年前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不清她任何解释,他们说她早恋,她就可以被判死刑,骆辰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停都停不下來。
树叶飘飘荡荡地打在她头上,骆辰干脆蹲在路边放声哭了起來,太疼了,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叶子。
周围的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骆辰,骆辰却不觉得丢人,只觉得委屈,很委屈,太委屈了。
骆辰哭了好一会儿才站起來,脚很麻,像是有千万根针扎般的难受,她一边來回快速地跺着脚,一边眼泪也掉的更凶了。
有一个好心的大叔,凑过來问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呀!
坑爹的,走的时候连手机都沒带,晚饭都沒吃,中午也只吃了一点点,钱包也沒带,心羽去执行任务,郝敏的电话又不记得,阿诺还在医院陪伯父,就她这副尊荣,定是不能去医院的,会吓坏病人的,真是狼狈~~~
骆辰嘴一扁,哭着说:大叔,我迷路了,我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大叔笑着让她别哭,顺便把自己的手机给了骆辰,骆辰拨通陈诺的手机,刚响了两声,他就挂了,骆辰气的要死,死混蛋,竟然不接电话。
骆辰抱歉地看着大叔,又厚脸皮地按了重播键,这次陈诺总算是接起來了,可是他的语气却很不好:说,什么事!
一听到陈诺的声音,骆辰就更想哭了,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眼泪哗啦啦地掉,骆辰带着哭腔说:阿诺,是我,我在医院旁边的茶馆跟前,你出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