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案。
沈洛怡的胃口很小,分量不大的意面她只吃了几口便不动了,程砚深接过她的盘子,姿态优雅地解决剩下的意面。
用的还是她刚刚的叉子,吃了她的剩饭,程砚深似乎也不觉得有异。
慢条斯理擦拭着嘴角,程砚深扫过她惊诧的表情,视线略定了瞬:“程太太真是幽默。”
沈洛怡眨了眨眼,仓皇收回了目光,掩下面上无措。
虽然同床共枕,再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但是用同一套餐具,吃一盘面,似乎比那些更为亲近。
她清了清嗓子,又咽下一口红酒,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上。
“避而不答不是什么最优解。”她自然不会以为幽默在这会儿是什么褒义词,但也不像刚刚的话题被他随意略过。
程砚深轻扯了下唇角,眼尾扬起:“要我说什么呢?太过现实的条件摆在眼前说多了大概有些唐突了。”
嘴上说着唐突,可实际说的话却很直接,丝毫不留情面:“若是想真的解决这个问题,沈小姐未来大概要走的路有些远了。”
他换了称呼,程砚深是不喜公事带入家庭之中的,但沈洛怡问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答的,但公私分明连称呼也很分明。
谈到公事,餐厅里的气氛明显凉了下去。
迎着沈洛怡灼然的明眸,程砚深面色从容地解下挽起的袖口,声线冷清:“至于当下,你觉得去年年底的那宗谣言为什么会直接影响一季度的业绩呢?”
沈洛怡瞳光闪烁,眉尖微拧,张了张嘴,又忽地阖上。
这个问题,并不好答。
程砚深将她踌躇的神色纳入眼帘,斜眼看了看振动的手机,起身:“你先喝,别贪杯。”
沈洛怡没有应声,程砚深自始至终态度很是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外泄,有理有据让她寻不出错处。
她轻轻舒一口气,连珍藏红酒也没了兴致。沈洛怡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是秦舒明打来的电话,刚一接通就是关怀的声音:“洛怡的伤势怎么样?”
“小伤。”程砚深言简意赅。
他们提前离席,并不知道后续引起的轩然大波,在程氏办的宴会上,酒店装潢出现问题,伤了程总的新婚太太。
消息散开,对酒店形象是破坏性的打击。
或许,程砚深也知道,只是他放任了舆论的发生。
那位酒店老板和秦舒明算得上好友,托他来探程砚深的口风:“老梁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让我来问问你的态度,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没什么态度。”嗓音微凉,凌然寒霜缓缓散开,“太太便是我的态度。”
秦舒明一哽,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态度,只好插科打诨:“砚深,跟你认真说话呢,别开玩笑。”
似有似无的一点笑音过后,程砚深的嗓音幽然转冷:“我的语气像开玩笑吗?”
“受伤的是她,却来问我的态度,你觉得这个还是玩笑吗?”
突然的沉寂。
“……”秦舒明低叹一声,“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
任谁都听出程砚深这会儿情绪不佳,秦舒明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程砚深转过身,双腿修长,目光凝在安静地坐在餐厅里神游的女人身上。
她真的很瘦,光线落下隐约勾勒着她的曲线,轮廓似削,单薄的肩背,盈盈一握,很难想象她刚刚出手救了一个小女孩。
程砚深冷隽的面容柔和几分,嗓音声声沉下去:“酒店确实应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宴会现场出现这种意外不是小事。”
“尤其是人身安全这种事,更是容不得半分纰漏。”
秦舒明呵笑:“尤其是你太太的人身安全更容不得吧。”
程砚深没否认,很坦然地承认,甚至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这自然是首位。”
“那你想怎么处理?”
“公开致歉和私下道歉,缺一不可。”目光中的那道倩影蓦地转过身望向他,清眸晶莹,如水潋滟,他缓一口气,长指轻叩在楼梯扶手上,声音低了又低——
“她自小娇生惯养,没道理到我这里受什么委屈。”
夜色暗昧,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窗帘流苏跟着清凉微风微微摇曳,重复的流动曲线,沙沙作响*?
沙发前的女人丝质睡裙柔软,紧贴曲线,她撑着腿坐在地毯上,长发垂下,昳丽侧脸半遮半掩,白皙柔旖的皮肤仿佛镀上一层清光。
从浴室出来,静静望了一会儿,程砚深才开口,淡声低回:“你在做什么?”
扭过脸眺去,只见程砚深深蓝色睡衣,在昏黄暖光下,透过几分神秘,沈洛怡放下左手拿着的剪刀,面上隐约烦闷还未散去。
“手指好胀,我想要把指套剪开一段。”
只是左手实在不太灵活,捣鼓了半天也没对指套造成什么损伤,燥气不禁上头。
程砚深拧起眉心,上前两步,低头仔细检查了番她的手指,夹板和指套束得并没有太紧,大概还是刚受伤的原因。
他跟着也坐在地毯上,偏冷的音色也染上几分温意:“刚受伤发热胀痛都是正常的,我给你抹点药吧。”
透明的药膏涂在指尖,先是一点微烫的触感,很快散去,她几乎分不清那是药膏带来的,还是程砚深的指腹温度,捉摸不透的一点温存。然后是慢慢涌上的凉意,很快冲淡了原本的肿胀发热。
左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睡裙,掌心泌出一点细汗,是她莫名加速的心跳。
沈洛怡抿了抿唇,她很少和异性如此亲密,所有的界限都保留在友好疏离之外。
程砚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握着纤细的手指,他低头凑近,薄唇微启,轻轻呼气,一点清凉点在指尖很快带上了酥麻,顺着指尖迅速向上蔓延,是聚集在心口的电流。
沈洛怡轻吸一口气,手掌无意识地按在沙发上,一寸寸不断叠加的力道。
刚刚被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剪刀被按了一角,受力不均,突然跳起。
事情发展得太快,程砚深来不及闪躲,只是闭了闭眼,剪刀刀口划过他额角,又安静地落在地毯上。
一道红痕横在他的额角,很快红肿,渗出一点血迹。
沈洛怡惊慌地睁大眼睛,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想要去捂他的伤口又瑟瑟缩回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天晓得,那把剪刀怎么会跳到他头上,还顺势划了一道口子。
视线幽然转凉,程砚深抬手触了触伤口,红色斑斓印在指腹,他望过来的瞳光邃暗沉淡。
“抱歉。”沈洛怡急忙去抽化妆桌上纸巾,慌乱中又撞到受伤的手指,从骨头深处迸出来的闷重痛感,让她五官都紧巴巴皱成一团。
太过乱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