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说得极其自然,仿佛日常一般。沈砚清听在耳里,一时间没有出声。
手指离开方向盘,勾住领带向下扯了扯。好半晌,才不轻不重地扔出一句,随你。
程南住在市区的一个新小区。环境很好,安保也不错。沈砚清把江云识送上楼,嘱咐她锁好门就离开了。
晚上十一点多,沈家宅院还灯火通明。沈砚清把车停进院子,猜测家里这会儿应该只有一个人。不然不会是这番热闹景象。
进了门,果然只有沈倾月一人窝在沙发上。巨大的幕布上播放着某乐队的演唱会,她一边讲电话一边往嘴里送草莓。
音乐声太大,闹得沈砚清耳朵痛。他拿起遥控器降低音量,这才提步上楼。
哥,你干嘛关掉声音?沈倾月打完电话,冲着他背影抱怨一句。
沈砚清停步,身子倚着楼梯栏杆,问她:爸妈去哪了?
奶奶说什么二姑奶奶从国外回来了,让他们回京市见人。
所以你就把家里当成露天体育场了?
沈倾月抽纸巾擦干净手,一路小跑过来挽住他手臂,讨好地说:就这么一次嘛。你看爸妈在家的时候我多乖啊,还不兴趁着没人的时候放纵一下。
沈倾月是沈家小女儿,今年刚二十,还在读大学,比沈砚清小了足足十岁。平时全家都把她捧在手心,但管的也严。有长辈在场绝对不会这样没规矩。
沈砚清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点声,我累了要睡觉。
我知道啦。沈倾月抱着他的胳膊还没撒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哥,我明天跟陈伊森他们出去玩,给我点零花钱呗?
去哪玩?
哎呀,不就是那几个地方。你问这么详细干嘛,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
沈砚清挑挑眉梢,我给钱,还不能知道去哪里?刚就是跟他打电话呢?
是啊。沈倾月说,他说九点走太晚,让我早点起来。所以哥,你快点给我钱,我马上就去睡觉。
沈砚清拿眼瞥她,慢条斯理掏出手机给她转账,修长手指边点,边随口问:你跟陈伊森从小一块长大,会主动帮他买内裤吗?
作者有话说:
开始了开始了,他开始在意了!
程南是亲哥一样的存在,但不影响他是个助攻。
第12章 无意撩拨
这是什么奇葩的问题?
沈倾月啧了声:为什么要帮忙买这玩意儿,他没长腿吗?
沈砚清淡淡嗯了一声。
心里却想,是啊,没长腿吗?
要买也应该是他女朋友给买啊。
两万块钱正要转过去,听这话手指微微一顿。沈砚清抬头瞥她一眼,而后将两万改成了三千。
沈倾月眼看着钱数少了这么多,心都在滴血,干嘛给这么少?!三千能干什么???
她去个夜店都不止这个数了。这点钱吃顿饭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要是不要?
一万成么?
沈砚清扭头往楼上走。
六千不,四千总行了吧
沈倾月追上去,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就不爽了。
哥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别跟了,给你转四千。沈砚清抽回手进了房间。
谢谢哥!
沈倾月欢天喜地下楼拿起手机,惊讶地发现竟然有十六笔转账。
她呆了呆。挨个点开,结果发现每一笔都是二百五。
给钱就给钱,怎么还带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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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云识从客房出来就闻到了早饭的香味。她困顿地揉揉眼睛,程南正端着盛粥的锅从厨房里出来。
傻站着干什么,去刷牙洗脸。
你怎么不睡会儿?
程南将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桌上,说:我今天有空,一会儿去你那里看看情况。然后把你东西收拾收拾全搬过来。
江云识洗漱完神清气爽地走过来坐下,夹起小笼包咬了一口,太麻烦了,等找到房子再说吧。
程南在她对面坐下,对门正在招租,我一会儿问问。我刚才联系了李星悦,你要是觉得在这里住不方便,就先去她那。
这倒也是个办法。
好。
吃完早饭,程南送江云识去医院,下车前忽然又问她,昨天那男人怎么认识的?
江云识没多想,告诉他,其实是朋友的朋友。
嗯。程南顿了一下,话里有话,沈家人一般人可接触不到。
昨儿他们离开后,他怎么想怎么觉着那男人眼熟。后来看见车牌问了人,才知道是沈家现在的掌权人。
不是他看不起江云识,他们家世平庸,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一般来说是不会跟那种层面的人有交集的。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云识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告诉他:我进去了,你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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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杜安歌投资了一部电视剧。是她比较喜欢的一个糊糊明星主演的,这几天开机,她也凑个热闹去剧组玩了几天。
褚云珩还因为这件事闹过脾气。那明星是个男的,专门投钱捧他,这跟包养有什么区别。
杜安歌因此还哄了好几天。等把人哄好,那个劲头也过去了,为了避免褚云珩吃醋剧组她也不再去了,闲了几日又开始无聊,于是这天又组了这次别墅趴。
来的还是那几个人,只不过身边的女伴有变动。对他们来说这是稀疏平常的事,也没有人在意。
局过了半,有人放下酒杯忽然问了一句:杜安歌,你那个漂亮朋友这次怎么没来?
这人是上次打麻将的其中一个。这会儿眼里挂着醉意,也不顾身旁的女伴脸色不好看。
旁人跟着火上浇油,怎么着,你想人家江小姐了?
她挺有意思啊,打麻将一绝。长得也好看,不是庸脂俗粉。真想了不是也正常?
这话一出,女伴脸色黑了个彻底。可即便如此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尴尬地维持着笑容。
杜安歌正享受着褚云珩给自己剥虾,闻言撩起眼皮觑他一眼,她没空,忙着搬家。
那她下次什么时候有空,你再组个局儿。跟美女打牌,输了也高兴。下次再见面跟她要个号码。
我说你,是不是喝醉了没有东西垫牙了?杜安歌美目一扬,眼神逐渐锋利,自己带了女伴过来,多少顾着点儿。
说些话当然不是照顾那女人的情绪,她是谁杜安歌又不认识。纯粹是听不得他一而再的拿江云识做话引子。
这些男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突然而来的那点兴趣值多少钱?不管爱不爱身边现在的人,最后还不是扭头按照家里的规划走。
那人被怼得有点下面子,要笑不笑地说了句:我又没说她别的,至于么?
沈砚清始终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抽烟。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懒散地抽完最后一口,将烟摁进烟灰缸,拿上西装起身,你们继续,先回了。
哥,你干嘛去,别走啊!褚云珩追了上去。
沈砚清将他挡在门口,呆得无聊,开车转转。
他今天情绪是不怎么高,一点酒都没碰。
那行,你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