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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珏一字一句道,“掌门,弟子的意思是,我不会再走忘情道,我要转修!”
白含羽气极反笑,“转修?宗门的心法哪有忘情道能转修的,你莫不是开玩笑。难不成你还想效仿祖师,开宗立派,开创自己的道不成?”
面对白含羽的质问,慕珏并没有示弱,而是擡头,目光炯炯,不卑不亢道。
“弟子正有此意。”
镇压
“狂妄至极, 你可知其中的艰难,吾门立宗数十万载,惊才绝豔之辈不知凡几, 到如今也不过三位祖师证得无上大道, 其中艰险,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白含羽勃然大怒,拂袖斥道。
“你空口白牙便道要转修道路,丝毫不珍惜自己的修炼前程,你可知曾经有多少人这般想过, 又有多少人在这条看不见希望的道路上饮恨!”
白含羽说罢,摇摇头, 以为慕珏年少轻狂, 现在年纪轻轻又突破到元神期, 便有了鸿鹄之志, 欲与天道一争。
可这鸿鹄之志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实现?
放眼望去,俱是堕入深渊, 走火入魔的修士,任他如何天资纵横, 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
“掌门道我狂妄, 然而慕珏并非轻狂,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慕珏不缓不急道。
对面火冒三丈的态度没让他有丝毫变色,他依旧不动声色, “从修忘情道以来, 我一直刻意让自己忘却修行路上的困惑和忧虑,只一心按照师门传下的典籍和注解修行, 按照安排按部就班去凡间体悟情缘,複又斩断情丝, 从未想过这条道路适不适合我。”
“如今修行到了关键时刻,终究还是出现了分歧。直至在分岔路口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此刻,我才明悟本心,斩情证道非我所愿,勉强为之最后亦无法飞升。如今掌门只看我突破元神,却不知我这修为不过是镜花水月,早已摇摇欲坠。散不散功其实并无分别。”
慕珏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弟子不懂,本门心法自上古流传下来,为何只有无情才能与天道契合,才是道,有情就不能成道了吗?”
“这世间一草一木,皆有灵韵。世人常言,一花一世界。何谓世界?我觉得衆生应当有情,有情方成一方世界,可这却和我修习之道路相悖,我想不通,所以如今我决心按照心中所念践行。如果错,便错罢。”
“你这是走到了死胡同里。”白含羽悲悯道。
“尚未尝试,焉知结果。”慕珏斩钉截铁道,目光坚毅。
白含羽心知劝不过慕珏,转过身不再言语。
慕珏知道掌门不可能赞成自己的选择,不过他本就不是想让他理解,只是知会一声,见他听进去了,便行了个礼,缓缓退下。
直到大殿中只剩下白含羽一人萧索的身影,望着窗外的孤月,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许多故人。
有他的同门师姐弟,也有后来宗门陆续涌现的弟子们,他们都曾风华绝代,意气风发,自命不凡想要转修道路。
如今却早已不见蹤影。
只余他一人独自怀念故人的音容笑貌。
他劝慕珏未尝不是夹带着对故人的叹惋,担忧他重蹈覆辙。
只是修行之路是他人的,自己也不能置喙。
只希望百载后,他能再度见到今日意气风发的慕珏罢。
白含羽摇摇头,在月色下消失在大殿中。
慕珏从宗主大殿离开后,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隐藏自己的修为,不将自己元神期的修为展露于人前,一是不想让同门像是掌门空欢喜一场,二也是想要保持低调。
他开始紧锣密鼓安排各种宗门事务。毕竟他即将离开太上剑宗。
至情道的悟道并非闭门造车,心境十分重要,他已经决定下山游历凡尘。
不过离开前,所有的事务需井井有条整理好。
首先,首席的位置需得卸任,他即将离开宗门,已不适合做剑宗首席。如今三脉中有几位候选人,实力相近,要安排一场首席大比。
一些就任的心得和体会也需要手把手教导一段时日。
不过慕珏还没将自己即将卸任的事情放出来,镇压天魔的事情倒是先有了眉目和章法。
镇压天魔的时间被定在三月后。
镇压的宝物除了他如今收服的真幻境,还需摄魂宗的镇魂幡,缥缈宗的阳魄剑,以及紫霄宗的伏魔镜。
这三样宝物皆已经被他们宗门之人取出,正在反複祭炼,以期在灭杀天魔时发挥最大的威力。
慕珏也不得不放下手中事,专心致志熟悉真幻境,同时开始尝试操纵镜灵听从他的安排。
镜灵原本十分不驯,吵着嚷着要慕珏好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