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驭给他拢了拢衣领,语带嘲讽道:先帝驾崩还不到一年,这些老臣们连祖制都不顾了。
元景看着他的眼睛:三年孝期若满,你会答应让我立后么?
楚驭摇头一笑,将他揽入怀中:不答应,你跟别人在一起,大哥是要伤心的。
元景目光暗了下来,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我得有个孩子。
楚驭将他揽回怀中,与他十指相扣,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繁星遍布的天宇,他语气还带着笑意,但眼睛已经冷了下来:你自己就还是个小孩子。元景不说话了,双手环抱在胸前,缩成了小小了一团,先前的暧昧旖旎气氛不知不觉消失殆尽,楚驭沉默了片刻,到底不忍心让他不痛快,碰了碰他的脸颊:生气了?
直到口中糖块彻底含化,喉头已有些苦意,元景才道:没有,外面有点闷,我进去了。
他独自走回延福殿,进门之后,见窗户开了一线,隐约可见明月清朗,高挂于天际,心中有些烦闷,将窗户一关,自己趴在窄榻上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得脚步声靠近,也懒得回头。楚驭从后面抱住他,高大的身躯将他完全罩住,寻求抚慰般磨蹭着他的脸颊:不是嫌闷么,怎么不叫人开窗。
元景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酒气,心里没由来一酸,他无声地偏过头。楚驭看着他埋在臂弯中的样子,心中无比煎熬,过了许久,他叹息般道:你现在还年轻,何必听那帮臣子的鼓噪之词,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多过几年快活日子,不好么?
元景迟疑了很久,低低道:我怕我活不到那么久。
楚驭心头一揪,语气不自觉严厉起来:胡说什么?你将他扳过来,看见他双眸氤氲着水光,就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他知道元景这一年来心情消沉,却不想他居然都想到生死大事了,心里愧疚难当,更是一阵后怕,将他紧紧抱到怀里,温声哄道:不会的,天下这么大,总有人能治好你。你不要担心这些,以前大哥待你不好,你多想想怎么问我讨回来,脾气再坏都不要紧,只是别拿这种话吓唬我。
元景埋在他怀里,再开口时已带了些委屈之感,他固执道:我得有个孩子。
楚驭叹了口气,舍不得放开一般,将他抱得紧紧的,觉察他在自己怀里颤抖,脸上也有了些痛苦之色:你让我想想。
说到最后,语气软了下来,分明已是妥协之意。元景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大哥
楚驭许久没听他这么叫过自己,心中又是欢喜,又有些苦涩,以指腹给他擦了擦眼角泪水,将他打横抱到床上,衣服也未及脱,便压了上去。元景双手有些紧张地抵在胸前,由着他极尽温柔地亲了一阵,忆起从前情状,渐渐软在他掌心里。
楚驭身下已硬得发疼,他分开元景的腿,轻轻与他磨蹭在一起,大手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幽深地眼眸里全无旁物,声音沙哑道:想要你了。
元景与他离得近,只觉他呼出的气都是热的,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楚驭亲了亲他的眉心:乖孩子。
距离两人上一次欢爱已过去一年多,元景虽已答应,但被他除去衣衫,覆压而下时,心中仍怕得紧。楚驭也知道他从前吃了太多苦头,有意想让他体会到这桩事的畅快愉悦之处,耐着性子亲吻抚摸他许久。搁在床头的玫瑰膏子都用掉大半,顶入之时,仍感觉他浑身都在抗拒,稍一用力,便是一阵忍痛的呜咽声。
楚驭一听这声音,便心疼起来。要让他如从前那般粗暴以待,是决计不能的。最后无法可想,只好照把他抱到怀里,照从前那般把他伺候舒服了,这才抵在他腿缝间草草插了一阵,发泄了出来。
浓烈的气息在房间中散开时,元景脸颊完全红透了,见楚驭屈膝挡在身下,闭着眼睛兀自喘息,俨然是没能尽兴,心里居然有了点内疚之感,爬到他身边,用手指轻轻戳了他一下。楚驭看了一眼他的眼神,笑了出来,将他抱到怀里,顺手捞起一件外衣给他擦了擦:心疼我了?
元景也不知该对他报有什么样的感情,可此时此刻,忽然心生眷恋,于是双手搂住楚驭的脖子,将脸埋到他肩膀上。楚驭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给他这么一抱,又有些难受。抚上他赤裸的后背时,却是舍不得放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小坏蛋,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来折磨我。元景不乐意般扭开了脸,抱得更紧了。楚驭轻笑一声,附耳道:我情愿给你折磨。
元景眼中阵阵潮热,他抿紧唇,整个人投入他怀中。两人相拥睡了一夜,无一时一刻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元景:我得有个孩子!我们家真的有皇位要传!
渣攻(嘴上):你让我想想(内心):要孩子你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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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贪欢
这一夜过去, 两人心境多多少少都起了些变化。楚驭自不用说,元景晨起醒来, 在昏昧的光线中窥见他俊逸的面孔,心中也是一阵恍惚。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虽多, 但楚驭起的总比他早, 往往睁开眼, 身边就没人了。元景仔细想了想, 发现自己还从未见过他睡容。
楚驭侧身而眠,一臂置于腰间,虽无佩刀在手,仍不减威势, 仿佛下一秒就能变回那个在逼宫之乱时,杀伐决断、万人莫敌的样子。
元景忍不住伸出手, 碰了碰他微锁的眉心。楚驭似有所感,呼吸一重,便要醒过来。元景赶忙闭上眼睛, 然而心口砰砰乱跳,长长的睫毛还在不住颤动, 在这帷帐之内、方寸之间内,哪里瞒得住人?是故楚驭一睁开眼,就看见他蜷在自己怀中装睡的样子, 心情顿时变得极好,抬手欲抚,又收了回去, 转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元景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动作,只当他又睡着了,悄悄眯起一道缝,便对上他深邃如渊的眼眸。
笑声随之响起,元景脸颊一红,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恼羞成怒,摔了被子便要下床,才翻了个身,又被拉住了。楚驭将他的头发拨到耳后,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昨晚你睡着之后,大哥也看了你许久。
元景也不应声,垂着眼眸从床上跳下来,早膳都没吃,洗漱更衣之后,便逃也似地去上朝了。当晚楚驭再来时,他虽无甚热情可言,但眼眸里也有了除却抗拒之外的情绪。楚驭心知两人想要恢复如初,需得慢慢来,也没仗着他态度松动,强逼他与自己亲热。就连平日在外头相见,也客气有加,顶多是趁无人之时,逗他几句也就罢了。
未几日,曹如意奉旨归来,称乌善王子已回到封地,只是这一路匆忙,未及隐藏踪迹,回京之时,似被人盯上了。此人行踪诡异,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他们才觉出端倪,便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京城内外十余万兵马皆归楚驭调派,若有人探查消息,多半是他的意思。思及上回伪装做作,被他揭穿的后果,元景不由一阵心悸,再见他时,存了些防备之意。不想一连几日,都不见楚驭提起只言片语,说话行事,反而愈发深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