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卿往上首瞟了瞟,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女子正和旁边人谈笑。在女子有所察觉的时候,温竹卿收回了视线。
令嫔怀孕都快七个月了,怎会还来参加宫宴?但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里闪过,便不再关注了。
后宫三千佳丽,自然不是都有资格来宫宴的。只有一宫主位才算是有身份的,能在这样的场面出席。
没过好一会,淑妃便款款而来。她是太傅之女,在皇子府时便是侧妃,颇得卫祯宠爱。只是入宫后,新人胜旧人,哪怕卫祯对她尚有情分,恩宠到底不如从前了。
好在淑妃看得开,她如今地位恩宠一样不缺,也懒得使那些肮脏手段。不过,她美目瞥了眼身后的德妃,淡然一笑:“怎么陛下没和德妃姐姐一起?”
德妃面色难看地瞧了淑妃一眼,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庄重,本派了太监去乾清宫请皇帝。皇帝却说要去慈宁宫接太后,让她自行先去,可把德妃给气坏了。
今日是她父亲的庆功宴,皇帝却连这点脸面都不肯给。淑妃这个贱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借此嘲笑她。
德妃脚步微顿,她的声音是一贯的端庄:“皇上的行踪岂是我等可以过问的,妹妹未免也太没规矩了些。太傅至德至师,淑妃可别污了太傅清名。”
淑妃见她把自己的父亲搬出来,神色冷了几分,自顾自地朝座位走去。她最讨厌段简璧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当初就把柳玉惜给骗得团团转,还白白地断送掉了性命。
温竹卿把两人的明争暗斗尽收眼底,德妃和淑妃不和,并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都以为她们是为了皇后之位,才针锋相对。
温竹卿却听太后提过,淑妃对皇后之位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想着得过且过。
“她一向是个惫懒的,也不知道太傅如此古板的人怎么教养出这样的女儿的?”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犹带笑意,显然是在打趣。温竹卿便也对这位没怎么说过话的淑妃有些好感。
在德妃面前奉承的人很多,温竹卿虚虚扫了一眼,便蹙起了眉。她那个婆婆也在其中,拉着岑照仪和德妃说话。
温竹卿顿觉不好,门外就传来了唱和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宣和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都跪成了一圈。卫祯请太后上座了,才将人叫起:“朕为大都护特设次宴,都不必拘礼。”
他深邃的目光朝德妃那处望了望,眼神在她周围的人身上看了看。
教坊司培养出来的舞姬技艺超群,个个都如花似玉,身姿曼妙,看得那些王公大臣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温竹卿对这些无甚兴趣,她目光朝太后看去,却在不经意间与卫祯对视上了。帝王的眼神压迫感很重,温竹卿将将对上,便匆忙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