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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哨兵闷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一旁平複着战斗欲/望的景策闻声看去,在下一秒紧急调转了目光。
被击穿的感觉相当可怖,他不愿再回想。
于是只好调出光脑中的学生资料,找到这位精神体是鬣狗的青年哨兵,开始装模作样地研究起来。
这个名为段青的狂暴哨兵,在精神评估中被注明的危险程度是二级,这意味着杀伤力不大,破坏力较强。
而身体评估说在两年前他便开始异化,问题表征为眼睛,尾巴,以及语言能力。
景策不由得对照着看去,便见到了段青由腰部裂出的骨缝里歪歪扭扭地钻出的低垂毛尾巴,眼睛被血色充满,嘴角留着涎液呜呜咽咽地不成语句。
按传统,学校的向导教师一季会来义务疏导一次。
那就意味着狂暴期的哨兵需要在这种融合的状态下硬抗几十日。
在清醒中失控,远比不能自控更能让人绝望…
“他晕过去了。”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打断了景策的思绪。
他擡头看去,正看到艰难抱住晕厥哨兵的女同学,还有一个笑得云淡风轻的秦向导。
“就麻烦你送他先回学校了,同学。”
秦愉辰摆出温和的笑脸,不着痕迹地将责任转移给他人,而自己则拉着景策準备走人。
明天才正式报道,今天的他还是个快乐的无业游民。
他们身后的娃娃脸女孩几次想出声叫住二人,却被回头看他的人冷冰冰的眼神吓退。
她垂下头,被发丝挡住的脸上看不清楚神色。
指尖在光脑上点点几下后,费力地将哨兵拉着返回门禁内的学生区域。
“我以为你会帮他们先治疗一下。”景策说着,换来秦愉辰微微一个白眼。
他才不要去义务加班,尤其是面对这些一看就问题很大的小年轻。
曾经的秦向导在塔中混的风生水起时,也被分配过去带几个年级的青年向导。
但人的精神面貌和特殊学校的学生们完全不同。
青年向导是骄傲自信的,对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好奇得很。
可特殊学校的学生却不同。
当秦愉辰拉着景策走在路上时,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学生不会有任何好奇地神色。
他们表情淡漠,身体紧绷,自动与校园区域外的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先回家,明天任职才开始。”
秦向导摇头不语,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最近他精神领域内的治疗断断续续的,成果不见好却也没有恶化,就是人总感觉疲惫。
精神上,肉/体上都有,甚至严重到已经开始影响景策。
他搞得年轻的哨兵这两天也跟着睡眼朦胧。
等“回家”这个词一出,景策才被惊到似的清醒起来。
景策很喜欢秦愉辰说的“家”这个词。
因为在以往的记忆中,他并不曾拥有一个家。
这些年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研究所病房,那里有父母关心,医师呵护,但却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不是正常人。
在几年前,他又执意转到特殊学院去试图“融入集体”,最后也以失败告终。
而现在…
“好,回家。”
哨兵回应一句,率先跨坐上自己的机车。
他心里怀着奇妙地心情,甚至将以前那些类似于害羞的情绪都沖淡了不少。
但向导的消耗真的是有些大,刚上车时还能端正的坐着,可没过一会就开始困顿地点头。
等快到家时,秦愉辰干脆趴在哨兵背上闭目养神。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这麻痹了哨兵对于亲密距离的感知力,等秦愉辰迷迷糊糊地被抱进宿舍,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时,景策才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
向导已然睡熟,他在床上扭作一团,还下意识在被子上蹭来蹭去,景策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过了好一会才将人塞进被子里。
等做完一切,哨兵自己也习惯性地找了个床边的位置坐好,像前几次那样盯着秦向导的侧脸发呆。
窗外循环的人造光源来了又走,屋内的温馨气氛也在不断升温。
直到秦愉辰複又睡醒,才发现床边有个侧坐着熟睡的哨兵。
也没多想,秦愉辰像是以往每一次执行任务时搬运同伴那样,将景策抱上了床,然后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梦里终于清静了下来,他感受着无边的旷野和温热的风,一夜安眠直到第二天清晨。
先醒过来的景策明显发懵,他环视周遭的一切才回想起来这是自己的新家,而他正躺在床上休息。
床上…
年轻的哨兵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正缩在自己怀抱中的东西,猛然反应过来那是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