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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种不利因素加速了建材的老化,在哨兵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便将人一同吞入地狱。
在景策猛然下落的那一瞬间,哨兵的本能令他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爆发力。
他单脚起跳离开地面,试图伸直双手去抓住顶棚的灯具。
一下未果后,景策又扭转身体向后倾斜,以手肘用力撞墙,将身体向相反方向推过去。
这一下的力道很重,疼痛从他指尖一直蔓延到肩膀。
但同时也为他带来几秒钟的缓沖时间。
在他整个人即将陷入处理池前,一直束缚在他身体上的拘束带终于被扭曲结成了锁,将哨兵摇摇欲坠的身体勉强拉起。
可这个距离太近了…
景策离落入处理池就只有两个身位,他无需低头便能呼吸到最纯正的血肉酸臭味。
思索之下,他缓慢地在拦腰勾住自己的绳子上转身,以面对面的方向朝向底部。
这是一个被完整掏空的地下污染处理池,即使多年过去仍然有未耗尽电量的灯光照明。
在光亮照射之处,都是一片红花花的物体。
它们被泡在淡蓝色的池水里,还保持着最基本的原型。
即使景策没有接手景家相关的医疗领域,他也能完全无障碍认出那些被分割成块状的人体组织。
躯干,四肢,器官和一些碎块…
是最残酷的域外战场,也不会出现的如此大规模反人类景象。
汗水从景策的脸颊上生出,顺着他的鼻梁,最终凝聚在鼻尖。
被震惊的无法思考的哨兵目光移向那滴汗珠,像思考世界难题那样凝视着它。
“滴~”
那汗珠滴落,在巨大的处理池中几乎未激起一丁点水花。
这似乎预示着景策这个渺小的人类,他此刻做的一切事情都一定是无用功。
这种尸山血海的场面背后,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和更难以撼动的力量。
如果不是还有人在等自己,景策可能不会有勇气去独自面对一切。
可秦愉辰还在等自己。
作为特种人的一份子,景策理应站出来揭露这场迫害人类的阴谋。
思维是一瞬间的回笼,景策对方才的退缩而感到疑惑。
他有意调整面颊上佩戴的口枷,在掩住口鼻之后,觉得自己大脑瞬间清明了不少。
似乎刚才那股臭气中还夹杂着影响神经的药物,它的存在会麻痹特种人原本灵敏的感官。
在重重危险之下,此地更是不宜久留。
景策像走钢丝般冒险地半直起身,将拘束带缠绕在自己腰上几圈。
在实验好安全之后,才借力攀上周围一小块还未坍缩的空地。
他半跪在空地之上,俯下身探头朝下望过去。
从他忍着恶心抓取出的组织碎片中可以看出,它们似乎并不是亟待销毁的瑕疵品。
更有可能的是,这本身就是成品,只是因为某些意外事件而被下令紧急销毁。
这也就能解释通明明没有任何入侵痕迹,可这座钢铁古堡似的实验室中却一片狼藉。
那些被打砸过的实验室,被销毁的资料,被处理的实验体,都被毁于创造他的人手中。
会是谁呢?又是那个故弄玄虚的“G”组织吗?
景策想不通个中缘由,却在随手打捞人品组织时眼尖地发现那仿造器官背后似乎刻有字迹!
【由……所捐献】
下面是落款的时间。
待哨兵仔细观察过后,猛地发现其中几个被做模糊化处理的人名都是他熟知的。
而说到“捐赠”,这个词出现在此地的意味堪称惊悚。
如果这些是被自愿捐赠过来,那现今活跃在各种政坛机要部门的人类们又是怎麽回事。
他们还会是原本的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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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你有一天,发现所熟悉的人是“被扮演”的假人,那麽他本身就是危险最大的来源。
在学生小队被赶下飞船时,秦愉辰就给了衆人这种极端的不适感。
他与学生们的温情不再,与士兵的互动也少得可怜。
如果说之前隐没在飞船黑暗角落里的秦向导与他服役时的自信精英範儿不符,那到达任务地点后他的举动则诠释了十足的冷漠。
第一小队的秦指挥冷淡地最后一遍交代任务,然后便催促仅有的三个哨兵小队快速行动。
被点名的段青,枭连和白眼三人摩挲着自己腰间的武器,意念一动便召唤出精神力巨兽出击。
他们带着精神体迅速向外部探去,身法利落果决,熟练得像是预演过一般。
这让秦愉辰觉得有些意外。
在他的观察设备中可以看到三人呈三角姿势逐渐扩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