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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策莫名不喜欢这样的景象,总觉得视野中飞速倒退的画面会使他赶到烦躁和眩晕。
当他又一次因为飞船超音速跃迁而咬紧牙关时,有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
从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几乎瞬间便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景策缓慢地扭过头去,眼睛直直地盯着秦愉辰看了好一会,才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秦愉辰见状,便偷袭似的在哨兵侧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
飞船已经驶出进半距离,但景策脸上的不适还是十分明显,秦向导看得出他的焦躁,也明白这是那人从黑暗中“逃出”所留下的应激反应。
作为一名合格的伴侣和向导,他有义务去帮助哨兵渡过难关,于是在处理好手头的事项之后,秦愉辰便赶来了景策身边。
狼人哨兵的状态不好,但人还是安安静静的,方才乍一看他的背影,还透露着不小的萧瑟委屈。
当秦愉辰将额头与景策相对,两人共赴精神世界时,他第一时间便感知到对面複杂的情绪,当然最浓重的是对他的依恋。
不光是脑内那些冗杂的精神力丝线,就连已经成长成大狼的淘淘,都忍不住一头扎进向导怀里,低声地呜咽卖惨。
这小狗崽子还真是能忍啊…连秦愉辰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好了小景,你父母都会没事的。”他轻声安慰道,一语便将人心底最大的担心道破。
即使景策咬着牙拒绝承认,可身为伴侣的秦愉辰始终明白他与父母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那对夫妻根本不可能像其他人所揣测的那样,养着景策只为了科学研究和非法实验。
只有景策自己,才能知晓这二人对自己究竟有多麽用心。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那时他们告诉我,我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哨兵。”
“长大后,我迟迟不能觉醒,连我自己都快放弃自己了,可他们仍然坚定地认为,我会成为最棒的战士。”
“那时候我在想,这可能是他们的期望和对孩子的滤镜,可现在想来,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我是改造人的事实,也就知道我身上有些多大的潜力。”
景策将头仰在秦愉辰怀里轻声诉求,他的表情变换不停,似有怀念,也似自嘲。
秦愉辰看着他的神色,心里有些细细密密的疼痛,他并不是个很好的倾听者,甚至有好几次想打断这段讲述。
景策几乎是从刚有记忆的小时候开始讲起,从他年少时被发现巨大潜力,景家家族里抢着培养他,到十几岁都不能觉醒,几乎只有景家夫妇还愿意正眼看他。
他将着那父母二人有多少次在实验室中披星戴月,只为化验完成一个指标,或是能改良出使他更加舒适的精神屏障。
秦愉辰深知即使是未觉醒的哨兵,也会感受到来自精神力的沖击,他们的五感会被空气中逸散的能量所侵蚀,给年轻的哨兵带去深层次的痛苦。
这麽多年过去,景策还未崩溃,就是景家夫妇对他尽心尽力的最有力证明。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收养我是为了什麽…是不忍,是赎罪?还是为了继续研究?”
这一连串的问题横亘在哨兵的脑海中,折磨得他几乎彻夜难眠。
即使是每一个能拥抱着秦愉辰的夜晚,他也会在睡梦中数次惊醒,丝毫不能感受到踏实温暖。
“他们在艰难的情况下,选择且保护着你,就是对你最大的爱。”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最可爱。”秦愉辰听罢,语气温和的劝慰着景策。
他的语调很滑稽,将一直板着脸的狼人哨兵都逗笑了。
放松下来的景策一只手臂遮在眼睛上,故意不去看秦愉辰,而暗地里则用另一只手的小手指勾住自家向导的手。
两只手幼稚地晃来晃去,这二人就这亲亲热热的打发着时间,直至察觉到飞船行驶的速度在缓缓下降。
是已经到达首都星系最外围的岗哨了…
这是整个星域内部最大的检察站,负责着拱卫首都星的艰巨任务。
当飞船过站之时,内部走廊里的警示灯在不停闪烁,所有身份有异常的人都藏到了隐蔽的角落中里,更有那部分学生被连人带装备又重新塞回培养仓中。
秦愉渊亲自出面交涉,他一脸冷淡地将通行证和卡甩给守卫的士兵,并几次不耐烦地催促着要快些检察。
这是在港口出行的潜规则,小船又小船的价格,大船有大船的价格,得了卡的船员果然对他们露出了然的微笑。
当通行证被验证过之后,检查站的士兵亲切地将证件交还给副官,并引领着秦愉渊办好手续,示意飞船时刻準备配合手势驶出空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