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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伸手接了过去,当即就翻开了头一张,他一张一张地翻着看,越看脸色越不对。他没看完,合上名册抬眼就要说话。
海容格格向他伸出了手。
纳兰有点迟疑,海容格格道:“拿过来让我看看。”
纳兰只好抬手递了过去。
海容格格接过那本名册就递向了费独行,她根本没看。
费独行一声:“谢格格。”上前双手接了过去。
纳兰一怔道:“海容,你……”
海容格格道:“你看过了我就不用再看了,是不是胡三奶他们那些人的名册呀?”
纳兰迟疑着道:“上头有胡三奶的名字是不错,只是……”
费独行道:“头一页上写的很清楚,白莲教北分坛人员名册,以次分上下两部份,上头是职称,下头是人名。”
海容格格望着纳兰道:“是这样么?”
纳兰道:“就算他们是叛逆吧!可胡三奶总曾是咱们的朋友,他要对付他们也应该禀报咱们一声。”
费独行道:“贝勒爷,我对付的是叛逆组织,我不知道也不敢相信叛逆在亲贵中有朋友,即使我知道我也不敢跟您几位禀报,第一,对付这种叛逆组织行动要机密,要迅速。第二,我不敢为您几位招祸。”
海容格格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很会说话,谢谢你。”转望纳兰道:“听见了没有,以后别再到处说胡三奶是咱们的朋友了。”
纳兰正在气头上,他岂会领这个情,他大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是胡三奶的朋友,我经常到她那儿去。她也经常到我这儿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谁还敢拿我当叛逆同党不成。”转过脸去望向费独行道:“就算胡三奶是叛逆,就算你事先不告诉我们有充份的理由,京里有的是维持治安的衙门,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办,甚至连知会也不知会他们一声?”
费独行道:“贝勒爷,您应当听到过这句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朝廷的安危,任何人都有一份责任,中堂在朝为官,他有权,也有义务尽他一分心力,我认为这件事没有必要非让九门提督衙门、步军统领衙门去做不可,同时我要斗胆说一句,这帮教匪都是高来高去的能手,这件事九门提督衙门、步军统领衙门未必办得了。”
纳兰道:“我不信。你这些人又有什么通天的本领,高人一等的能耐?”
费独行道:“这话我不敢说,不过中堂府这些人已经把教匪设在京里的分坛夷平了,至少在短期内他们不敢再行设坛了。”
纳兰道:“那有什么用,别处还有教匪……”
费独行道:“贝勒爷,那就不是中堂府这些护卫的事了。”
纳兰道:“那……你刚才说他们还有党羽……”
费独行道:“我只是这么猜测,也不能不防,不过剩下的事九门提督衙门、步军统领衙门也该分摊些了。”
纳兰挑不出毛病来了,事实上费独行一步一个坑,脚步站得极稳,他句句驳得纳兰没话说。
纳兰转望海容,有点求助意味。
海容格格轻描淡写了一句:“既是这样,咱们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回去吧!”
纳兰找着了个台阶儿,忙站了起来,可是忽然他又凝望着费独行道:“对了,你们既抄了胡三奶的家,她的家产……”
费独行不慌不忙地道:“已经送交户部了,这件事是姚师爷办的,户部有案可查,事实上胡三奶是充阔摆排场,除了胡宅的房子之外,她没有什么家产,也许胡三遗留下来的全让她挥霍光了。”
姚师爷赞佩地看了他一眼。
纳兰没再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转望海容格格道:“海容,咱们走吧!”
海容格格站了起来,一双美目却直望着费独行。
送客的是姚师爷,没费独行什么事,白云芳也没跟出去。贵宾们一出前厅,白云芳便一抬手娇笑说道:“鼓足了气而来,泄尽了气而归,我刚才真想大叫几声痛快。费独行,你真行,让我由衷的佩服。”
费独行微一欠身道:“谢谢总领班夸奖。”
白云芳道:“我说的是实话,不是你当初想得周到,就只这胡三奶的家产一事,今天便无词以对,准出岔子。”
费独行道:“那是姚师爷做得高明。”
白云芳道:“可却是你教他的。”
费独行道:“不……”
白云芳道:“别瞒我了,我都知道。”
两个人这儿正说着,姚师爷步履匆匆的进来了,白云芳忽然压低话声道:“待会儿到我那儿去一下,我有要紧事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