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离。”季肖阳开了瓶酒,猛灌两口。
“对对!就是姜离,我听说之前咱们上一届的学长就有不少看上她的,送了多少情书都没回应,原封不动送回来。”
那同班男生想起姜离平日冷冰冰不爱说话的模样,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好像……没有退肖哥的情书吧。"
季肖阳眯眼看了看黄毛。
黄毛便顺势继续鼓励着:“而且她长得确实漂亮啊。肖哥,那照片兄弟们可都见了,啧啧。”
回想起季肖阳偷拍到的那几张照片,几个男孩忽地也兴奋起来。
“是啊,肖哥,那麽漂亮的人,难追也正常。”
“草,这要是能把她拿下了!嘿!”
“哎你们真别说,我觉得肖哥指定有戏,没退回来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偷偷看了很久呢,咱宇少那文笔,怎麽着也能加不少好感!”
被叫“宇少”的黄毛听见这番话,开心地挑挑眉,揽着季肖阳的手愈发显得踏实。
他低头瞧了瞧季肖阳逐渐缓和的脸色,举起手边的半罐啤酒笼络着。
“哥几个,给咱肖哥打打气,为他即将得到的爱情干杯,怎麽样啊?!”
“好!我支持!肖哥肯定第一个脱单!”
不少人附和着,似乎要簇拥着一位将军获得首胜。
季肖阳擡眸看着几个兄弟举着酒瓶期待的眼神,畅快了不少。
再次回想起自己提出送姜离回家的邀请以后,姜离一副厌恶惊慌的模样。眼里染上了并不易察觉的强烈胜负欲。
“刘姨,我妈呢?”
“哎呦,离离怎麽这麽快就来了,快快,来,你妈在那边给他们打饭呢,一会儿我去把她换下来,你跟你妈好好说说话。”
说话的是一位面相慈爱的老妇人。
她简单擦擦正在洗碗的手,带着姜离在食堂找了个空座儿。
这是奚县紧邻隔壁小城的一个敬老院,院里不止留守老人,还有不少癡呆症患者,没有什麽威胁能力也没有什麽人探望的精神病患者。
整个院建在城村交界处,像一座被世界孤立遗忘的小岛。听说起先是一个善良的企业家为家中缺乏关照的老人们修建的一处居所。可年轻的子女越走越远,院里的老人却越聚越多,时间久了,尽管也受到了政府和广大媒体的关注,但这些老人们的生活往往在闪光灯后才堪堪开始。
正值晚饭时间,食堂里很多老人正在就餐。
几个穿着暖色衣服的年轻志愿者陪在一旁看护着,维持秩序,仿佛灰暗的墙角里长出的几朵豔丽的花。
姜离抱着书包坐下来,看着脚下这块有些凹凸不平发亮的水泥地板。
那年冬天继父离世后,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家轰然倒塌。妈妈旧病複发愈发神志不清,情绪波动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拿起棍子打姜离。
那实在是一个苦难的冬天。
姜离的眼神暗了暗。
好在还有这样的地方可去,还有一些心肠软的善人愿意收留。瞧着姜燕发起病来也并没有多骇人的模样,刘姨和院里的老人们商量了几天还是决定收下她。
那微微发胖的老妇人,走起路来都有些跛,但任谁都不会不被她浑身的干劲和热情所感染。她头发灰白,行动起来却无比轻盈有力。
她直直拉过姜燕的手,夺过大勺喜道:“哎——燕子啊,来,你别忙了让我来,你快看看,离离来看你了!”
姜燕闻声愣了愣,站了站往围裙上擦了擦手,便碎步跑了出去。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美人。
看样子三十多岁,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几缕发丝别不住,浸了些汗液贴在脸颊上。
饶是如此灰暗的场地,也压不住她身上脱俗的清冷。这冷,比姜离的疏离更胜一筹,而那清,更仿若浑身浸透了人世疾苦随后又干干净净地踏出来般。
她眼神略显呆滞,行动也异常地缓慢。
姜离放下书包,往前跑了两步小心翼翼地喊着。
“妈妈。”
女人的眼神忽地亮了起来。
交易
跟妈妈说了不少自己的近况和叮嘱,姜燕似听非听着不知道真正记下了多少。
总之姜离离开敬老院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望着二楼那个灰暗的房间,她叹了口气。妈妈还是那个老样子,二十分钟左右就不能够继续集中注意力。只是相比起去年来说,好转了不少。
能融入一个集体踏实做些事情,整个人也精神些,甚至脸上挂起了难得的微笑。只是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硬是要说她跟继父长得好像,然后抱着姜离哭哭闹闹得像个小孩一样。
姜离摸摸自己寒酸的钱包,心里泛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