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擦一擦就行了。
司机看沈惊瓷是个脾气好的主,大概是人的本性,忍不住的又抱怨了几句:你看你看,又出不去了。
这..
一阵疲惫,她后仰在背椅上,忍不住的开口:开个音乐吧。
司机噤了声,腾出手来按钮旋一圈儿,电台播放的音调悠扬。
飘出来的声音有些熟悉,歌词清晰。
想要放,放不掉,泪在飘。
你看看,你看看不到。
我假装过去不重要,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说了再见,才发现再也见不到。
沈惊瓷微怔,像是被勾起了什么记忆。
细眉蹙着,封闭而狭小的空间中,司机的嘟囔声被有些男声而覆盖。
几句词后,司机是嫌不好听,干脆换了个电台。
热闹而欢腾的音乐一下子在车内沸腾,司机也哼上跑着的调子。
人很奇怪,明明多看一眼都会不舒服,还是忍不住的找罪受。
沈惊瓷的目光又划到那对站着的男女。
玻璃窗膜日经风霜,歪斜的划痕让那人的面容模糊。
鬼使神差,手指摁下一段车窗。
他的模样逐渐变得清晰。
头发长了些,棱角没有那么凌厉,少年的青涩感褪去。属于陈池驭独有的那种气质吸引着人,飞蛾扑火,饮鸩止渴。
雨伞不够,他朝女生的方向偏的明显,和他气场不符的绅士风度永远加分。
沈惊瓷眸色渐沉,逐渐意识到,没有必要。
与电影中的故事情节不同,他们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刻骨铭心。
只是时隔经年,两个人已经彻底站在了不同的轨道上。
她孤自向前,他也有新人作陪。
车窗缓缓上升,发出老旧的摩擦声。似在切割时空。
仿佛真的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应,即将摇上去的那一刻,立着的男人忽然看了过来。
时间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
那只被雨淋湿的棕色小狗从绿化带钻出来,夹着尾巴垂头走过。
经过年轻女孩的时候,明显要绕开。
然而粉色的身影出乎意料的蹲下,从包里拿出什么放在手心喂到小狗嘴边。
沈惊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确定。轮廓都是看不清楚的,可她却知道他们的目光相对。
她看着他,看着那只被喂食的小狗,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她也是这样看着陈池驭的。
她看着他随性不羁,看着他桀骜难驯,看着他脱下校服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球精准的入筐,唇红齿白的女生笑着给她递水,周围起哄声不断。
他是天之骄子,是永不会坠的月亮,是不会属于沈惊瓷的陈池驭。
从没有变过。
每一个纯情的少女都幻想过自己是浪子的归岸。
然而只有在故事结束,她们流着泪翻过自己曾死死拽着的那页,才发觉不过是痴人说梦。
最后一丝空气也被隔绝,车子发动,终于挤出了这片河流。
沈惊瓷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还没有给顾涅回完消息,她动作不顺揉了下眼睛,扯出一丝笑的打开聊天框,重新编辑。
已经空旷的地方,易顺慈站起身,发现陈池驭盯着路角,好看的眉微拧。
流浪的小狗吃饱喝足,尾巴摇起,跑开很远。
她顺着陈池驭看的方向抻着脖子转去,什么都没有,不禁好奇:哥,你看什么呢。
出租车已经融入人海,陈池驭顿了下,漆黑的眼睛锐利,但又无波无澜。
没什么。他敲了下易顺慈到脑袋,手插回口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走吧。
男人的声音磁性的勾人,他嘲意明显,语调却还是一副轻挑样儿。
再不过去,人还以为你逃婚。
作者有话说:
想他陪你度过夏天。
下本《再溺》
那场绑架案中,姜执宜清醒的最后一秒,看到的是窗外周栩应的脸。
分开那夜雨很大,空气燥热。周栩应仰头后脑勺抵着沙发,凸起的喉结泛红。
他一声不吭的抽着烟,青灰色烟圈模糊的轮廓不清,声音颓哑的嘲: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
姜执宜将这句话谨记,所以她放弃了求救。
后来,空无一人的病房。
周栩应用尽了全身力气克制住要掐死她的冲动,他摁着人步步逼问。
就这么有骨气?
死都不愿意跟我低个头?
姜执宜苍白的脸上笑得愈发肆无忌惮,直到眼尾红起,她才缓缓开口。
周栩应,你输了。
你爱我爱的要死。
那年雪落肩头,有个少女死命的把他勾了下来。
沥中教学楼下,两人面无表情擦肩而过。
两步远后,朋友问姜执宜笑什么。
有吗。少女摸了摸唇角,扬起眼尾笑眯眯的不答。
直到放学人散,小巷的拐角出现单薄的身影。
周栩应曲膝踩在身后的墙,姿态懒散的着在那里,他手里的烟已经到了末尾,见到姜执宜抬头眯眼。
好冷呀。姜执宜剁了剁脚,裙摆下小腿冻的通红,过了会儿又笑眯眯的盯着他吐字补充:想和你睡觉。
周栩应嗤笑了声,顿都没顿的掐了烟丟在她脚下,神情转瞬冷冽。
你在做梦。
第2章 想
雨淅淅沥沥的下到晚上,沈惊瓷有一组照片约在A市拍摄,因为行程耽误到傍晚才走。
车程将近四个小时,终于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见到了里程牌。
下了高速口,车速缓缓的涌入霓虹灯中走走停停。
沈惊瓷低头给顾涅回电话:嗯,已经下高速了,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到酒店了。
顾涅那边说了什么,沈惊瓷笑:我又不是三岁,这些都知道,放心好了。
车鸣笛穿过听筒,嘈杂幽怨。顾涅刚处理完材料,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听到沈惊瓷的话,还是忍不住开玩笑:你在我这里就是小孩子。
那头安静了两秒,沈惊瓷的声音才重新出现:你说什么?刚刚太吵了没听清。
听到声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顾涅一口气松开,换上轻松的语气:没什么。
他转了话题,问还堵车吗。
刚刚有点,现在这条路人换停少,就是...沈惊瓷轻快的音调戛然而止。
太突然了。
急刹车的声音和短暂的尖叫,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巨大的冲撞声。
钢笔猛然划破纸面,顾涅手指上的力道不受控制:怎么了?
电话之中只剩电流声,隐约还能听到熙攘的人群声。
顾涅瞬间焦躁,他站了起来:惊瓷,惊瓷?
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答复,相隔千米。
心跳一下接着一下,如临冰水。
......
易顺慈做了三个小时的车,晕车的感觉阵阵泛呕,终于忍不住埋怨:哥,你就不能开稳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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