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驭反应过来是他刚刚没收住的眼神。
他轻啧,手搭上沈惊瓷卫衣后的帽子,推着人往外走:没凶你
他一句话带过,手上传来的压感却十分清晰,沈惊瓷一僵,瞬间刚才什么眼神都不重要了。
男人步子大,节就着她走的慢了许多,她仰头想说不用送了,都是在学校,自己可以回去。
但陈池驭没有给她这个拒绝的机会,也可能是她仍在贪图这点相处的时间所以拒绝的不够直白。
两个人从楼梯间走下去,不少目光看过来。
她听见擦肩而过的一个女生和旁边的朋友说:她男朋友好帅,还愿意给她背粉书包。
有点羡慕。
沈惊瓷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今天都穿的卫衣。她为了遮住膝盖也穿的裤子,还真有点像情侣衣。
只是听的心虚,她偷偷瞥了一眼陈池驭的表情,男人没反应,似乎是没注意到。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但能感觉到心情很不好,人也不在状态。
但肩上那抹粉色又十分显眼,沈惊瓷开始乱七八糟的想,他真的是对每个女生都这么好吗。
书包的主人,来电原主的亲昵,还有她。
可能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
心中出现两个声音,一个理智的声音来替他开脱,陈池驭不是那种人。
另一个又往她心里捅,还能指望着浪子变情种吗?
眼前的场景已经转换到站在陈池驭车前,又和之前两次不一样。
黑色的SUV,和陈池驭的气质其实不怎么相符。
她发现陈池驭总是会先替她开车门再自己绕到驾驶座,这种不经意间的举动真的会让她记好久。
然后越接近,越上瘾。
但今天,他开门的动作忽然停住,想起什么。
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她,眉头皱了下。
下一秒,他转手推上车门,自顾自骂了句:麻烦。
他回过头拉开后座,对沈惊瓷开口:坐后面吧。
沈惊瓷心一缩,明明没什么毛病的话语她喉咙却像是堵住了。指甲掐住手心,沈惊瓷没脾气的说好。
上车后,陈池驭将那只不知是谁的书包往副驾驶一丢,沈惊瓷诡异的发现,副驾驶的座垫的颜色和书包的颜色竟然巧妙重合。
同样的粉,很淡,但在黑色高级的配置中,显得格格不入用意又昭然若揭。
她仓促的别开眼,手没忍住的攥成拳。
那送她回宿舍算什么。
一种名为难堪的情绪侵略着沈惊瓷的自尊,甚至比之前见他有女朋友更难过。
车子缓缓启动,陈池驭的声音忽然打破束缚她的茧房。
晏一的车,副驾不让坐。
他有点不屑,扫了眼那股粉,嫌弃溢出的很:真事儿。
沈惊瓷愣了下,呆呆地从斜后方看着陈池驭。
陈池驭从后视镜中精准捕捉到沈惊瓷的眼,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眉一皱多说了两句。
晏一家一个小孩儿,上学呢。
替他去接下还非要指定开什么车,矫情死了。
书包的主人是谁,浮出水面了。
晏一。
晏一的车。
和他都没关系。
沈惊瓷觉得陈池驭这话就跟特地解释给她听的一样,她似乎应该表个态。
哦...
干巴巴地,沈惊瓷干干的吞咽的一下,头顶的乌云被拨开了,她点了点头,说:都一样的。
坐在哪里都一样的。
车子速度不快,驶过图书馆的时候,前面的人忽然轻笑了声。
什么都没说,就是很轻一下。
钻进沈惊瓷耳朵,她脸唰的红了。
......
后来的几天,沈惊瓷的生活按部就班的和往常一样。
只是好久没见到陈池驭的身影。
模型社大家举办了一个见面会,晏一和孟有博都在,那个人照样没有出现。
沈惊瓷有些失落。
趁着周末,她又去了趟医院,沈枞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些,她去的时候沈枞刚刚复健完,额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
沈枞拉着沈惊瓷的笑,呈现出一种少年应该有的活力。
他悄悄凑到她耳边说:姐,下次能不能给我带几本书过来。
再转眼,时间一晃就到了日历上的周四。
邱杉月最讨厌周四,因为这天的课从早八上到晚上九点十分才下课。
除了下午一二节全部满课,累的要死。
七点五十,邱杉月有气无力的趴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眼皮子重的要死,抬都抬不起来。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打了个哈欠,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非常帅的男人。
邱杉月自从上次,便彻底发誓远离男人。她最近沉迷一个乙女游戏,扬言还是纸片人最香。
沈惊瓷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邱杉月摆摆手:老公太猛了,恩爱到三点半。
你不懂。
......
......
沈惊瓷唇线抿直,看着疲倦的邱杉月,替她从包中拿出课本,翻开一半盖到她头顶。
您请继续。
匆忙一上午,邱杉月体力被炸空,又开始念叨她的糖醋小排。
走走走,我们去三食,吃小排!
熟悉的语气带着记忆涌上,沈惊瓷不受控制的想起陈池驭。
周四...
电话里说的周四...?
耳边是快走带过的风,沈惊瓷心不在焉的没听进邱杉月在说什么。
好想知道陈池驭怎么样了,已经有一周多没见。
又忍不住好奇周四他要去干什么,为什么那么不开心。
他的朋友圈是三天可见,没有任何动态。
沈惊瓷只有对着那个不变得头像,反反复复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没几句话,都快背下来了。
只是中午的沈惊瓷还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人,马上就能见到了。
在晚上。
代价是逃掉一节课。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他
傍晚五点四十八分, 最后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结束,邱杉月手肘忽然碰了沈惊瓷一下。
沈惊瓷看着投屏的目光侧过,眼神转过来询问怎么了?
邱杉月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从桌子上将手机划到沈惊瓷面前。
沈惊瓷低头,见邱杉月的屏幕停在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孟有博发的, 四分钟之前。
灯光昏暗的角落, 桌前堆积了不少酒瓶,出镜的只有旁边俯身捏住杯壁的一只好看的手。青筋微微凸浮,微红的腕骨上带着一只PatekPhilippe的黑色带表, 银色的表盘光洁, 模模糊糊的倒映出影子。
说来也怪,沈惊瓷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陈池驭。
沈惊瓷看着邱杉月的手机,问什么意思。
邱杉月指了一下文案,没说话。
沈惊瓷这才注意到,孟有博的配文是
终于灌醉了, 五十可带走。
十个字, 沈惊瓷看着沉默了。
她皱着眉别开眼,声音压的很小:什么意思。
邱杉月食指扣着, 在那条朋友圈旁点了点, 开门见山:陈池驭。
你不想去?
沈惊瓷口一干,错愕的反问:我为什么想去?
邱杉月的手从下面碰到了沈惊瓷的大腿上,用了点力的压着。
沈惊瓷觉得痒, 忍不住的想躲。
邱杉月脑袋凑了过来, 很近。她头微低,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惊瓷锁骨, 是气音还在笑:瓷瓷, 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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