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瓷小动作讨好人:随便问问。
陈池驭眼微眯,嗤笑了声,手上力道加重,跟提着一只小猫一样把人拎到马路内侧:少想点,说了不去。
沈惊瓷手往后整理自己帽子:噢。
吃饭的地方在一个私人场所,是个四合院。他们两个是最后到的,沈惊瓷还看到了坐在晏一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白生生的,眼睛漆黑很亮,伸手接过晏一剥好的大白兔奶糖,塞进嘴巴里。
孟有博眼睛一亮,像是逮着什么,嗓门很大的吆喝:罚酒罚酒!迟到了大家都看见了哈。
陈池驭瞥了他一眼,不屑又轻狂:有病。
孟有博毫不在意,手一下子拍在大腿上:你媳妇儿在这不好耍赖吧,还要不要面子了。
身边的沈惊瓷脸猛地一红,孟有博吼得真的太大声了,那两个字像是带着回音不断循环,在一道道目光射过来前,她无措的低下了头。
只听见陈池驭轻笑,男人舌尖顶着腮,点着头视线停在孟有博身上:孟有博,你行啊。
孟有博嘻嘻哈哈的笑着,丝毫不怕,他自己干了一杯,也点头,死皮赖脸的仰头,看样子还挺骄傲:哥能不行?
面前三杯,陈池驭竖了个中指,直接起了个瓶盖,仰头吹半瓶,顺道中指竖起,朝着孟有博的方向扯起嘴角:真废。
孟有博被噎了,沈惊瓷到底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陈池驭的目光紧接着来:好笑?
笑一下子止住,沈惊瓷摇了摇头,目光相对,沈惊瓷停顿,又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她压着唇角,假装纠结:好像是有点。
一顿饭很愉快,问夏因为上次的事情,对陈池驭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却想往沈惊瓷面前凑:姐姐,你好漂亮呀。
晏一眉眼寡淡的听着身边的人在说话,时不时的往那个方向瞥一眼,注意力全在问夏身上。两个女生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人有些烦躁的扯开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
忽然,问夏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门,不可抑制的往后仰:哎哎哎,谁拽我。
晏一冷清的声音响起:凑什么,头发都掉碗里了。
问夏睁着眼,回头看他。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了,一想到这个人可能给自己来个物理加练什么的,忍不住委屈下来:哥哥...
晏一眼眸深了下:嗯。
沈惊瓷中途去了下洗手间,陈池驭把螃蟹肉放进沈惊瓷盘子里,点头。
人走,他又看了两眼,孟有博嘴巴快咧到耳后根,恨不得赶紧把陈池驭这幅样子拍下来:你知道吗,你现在一个活脱脱的情种。
陈池驭眼皮都不带抬的摘下手套,对话也懒得搭理。
孟有博早就习惯了,自己也能说个起劲儿:前阵子你买那个什么石头,下来了?
陈池驭懒漫的嗯了声。
你买那玩意干什么。孟有博想到那段日子陈池驭比赛赢得钱,没想到买那个玩意还不够。
戒指。陈池驭言简意赅。
戒指啊。孟有博想了下,那好像还真得镶个东西上去,要不看着怪穷酸的,他又喝了口,酒精上头,脑子好像也比平时聪明了。
他妈的谁家平白无故送钻戒啊:卧槽!
你不会是打算求婚吧。
陈池驭皱眉,瞥了一眼身后的方向,转头不耐:小点声。
孟有博看呆了,陈池驭竟然没有否认,游刃有余的人开始结巴:你...你玩真的啊。
滚蛋。陈池驭身子后仰,睨着孟有博下颚仰起点他:嘴闭上。
哪里还闭的上,简直都快要能塞进一个灯泡了。
平常最利落的也开始结巴:我去...你疯了吧。这才谈了几个月。
陈池驭嗤笑,这个几个月有什么关系,有的人谈一天,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定了。
他认定沈惊瓷了。
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她没安全感。
....孟有博自己扶住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憋了好久,只蹦出俩字:牛、逼。
......
沈惊瓷发现陈池驭身上有伤口,是因为她突然撞见了垃圾桶内染着绷带的血。
陈池驭没想到沈惊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好,眉狠狠地皱了一下,伸手就把衣服往上拉。
屋内全是消毒水的刺鼻,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沈惊瓷愣怔:你受伤了?
陈池驭下眼睑凸起一个弧度,有点燥的啧了声:让你看见了。
沈惊瓷不顾他摁着的手,非要扯开衣服,肩膀线条流畅,白色的绷带干净,但青紫的淤血刺眼。
脑中闪过几个念头,沈惊瓷指尖颤抖:怎么回事儿。
陈池驭试图把人抱在怀里哄,他贴着沈惊瓷唇角喘息,随口扯:摔得。
沈惊瓷眼一下子就红了,她咬着唇瞪他:你当我是傻子吗?
对视良久,沈惊瓷想起他这段时间瞒着自己的事情,又想起垃圾桶里的血,心仿佛被一千根针在扎,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你别碰我。
你放开我!
嘶。
陈池驭一声闷哼,摁在她身上的力道一下子松散,男人像是被碰到了伤口,表情痛苦眉皱在一起。
沈惊瓷滞住,缓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心脏停息的上前,声音微颤:你..你怎么了。
陈池驭捂着胸口,气息不稳:疼。
沈惊瓷慌了:哪里...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陈池驭带着她的手到了心口的位置:这里。
沈惊瓷声音戛然而止。
意识到什么,女孩迟缓地抬头,沈惊瓷问:你...
陈池驭不给她机会,冰凉的唇直接贴上,他抓住沈惊瓷的手,喊着她:别生气。
沈惊瓷胸口起伏,想要推开他,又怕真的碰到伤口,脸硬生生的气红了,唇也红了。
又不想告诉我吗?
陈池驭摸了摸她长发,模棱两可的说:再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
沈惊瓷垂眸,看到他漆黑的瞳孔。
沈惊瓷没有睡着,他身上的伤肯定不是摔得,倒像是被什么硬物砸的。
那晚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试探无果。月朗星稀,陈池驭从背后揽住她的腰,沈惊瓷睁着眼,看见溶溶的月,还有抓不住的月光。
他们真的会有以后吗。
为什么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层雾,在不断吞噬着她。
手机震动,沈惊瓷躲在被子里悄悄打开。
林烟:【我怎么会知道,不是你在他身边吗?】
林烟:【可能被他那个变.态的爸妈找人收拾了吧,早晚要逼他就范的,耐心没了就只能动硬的了。】
林烟:【你问留学干什么,英国吧。】
沈惊瓷视线停在最后三个字上,明明是最差的一条路,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击溃她所有的心里防线。
麻绳从来都是细处断,厄运也挑苦难人。
沈惊瓷没有想到,沈枞的身体会突然出现问题。
电话里徐娟已经哭的要断气,沈惊瓷什么都没听清,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断了。
手术室外,沈鸿哲和徐娟坐在长椅上掩面低头,手肘撑着膝盖。
沈惊瓷站在长廊尽头,看到了父母鬓边的白发。
鲜红的数字挂在墙壁,与死神赛跑。
沈惊瓷不停的说着:没事的,没事的,阿枞会没事的。
徐娟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一直摇头: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
沈鸿哲眼里全是红血丝,站在角落中电话一个接一个。工作、求关系、找医源。里面他唯一的儿子还在手术台,但他没有时间悲痛,这个家还得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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