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没说什麽,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就把画卷吹飞了。
“飞了飞了,许长堤飞了,”高天净慌乱地站起身来,“诶,又飞回来了。”
我笑得人仰马翻,他有点不解,经我点拨“许长堤飞了”之后恍然大悟。
没什麽人过来买书,我们就坐着胡诌,讲到口干舌燥处,他及时递上一杯枸杞菊花茶。
“你看,”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儿,是稠密的东南,这儿,”我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是荒凉的西北。”
“你说得对。”他捂嘴笑了起来。
“如果有人信息素是大粪味的话,岂不是很可怕?”
“没关系,如果比较淡,就是茉莉花味。”
“如果茉莉花味的A或者O发情,场面岂不是很可怕?”
“你说得对。”
“你的信息素……”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叔打断了,“哥们,这书多少钱一斤啊?”
“十块钱一斤。”
“What’s up.这书皮是金子做的还是这书页是金子做的?”
“你瞧瞧现在哪有卖二手书的呀?”我按耐不住,开口嘲讽,“这都是自家珍藏着的书。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给我挑几本。”
“行。”我随便抓了几本大部头,拍几下显示分量,“这个怎麽样?”
“啊?”大叔的手撑在桌上,“这书保正吗?”
我被气笑了,“我卖二手书的,能卖给你盗版书?”
“我问你这书保正吗?”大叔的语气渐渐危险起来。
“你是故意找茬的是不是?你要不要吧!”我差点扑上去跟他干起来,要不是高天净在底下死命拉我的手,今天我俩必须得没一个。
大叔倒是乐了,“你这书要正我肯定要啊!那它要是不正怎麽办啊?”大叔坐在了一把塑料上。
“哎,要是不正,我自己吃了它,满意了吧?”我把书重重砸在天平上,“十五斤,一百五。”
“太贵了吧,哥们,反正是卖盗版书,便宜点。”
“你TM故意找茬是不是?”我把书往他身上一扔,“你要不要吧!你要不要?”
“哪里贵了?”一直沉默的高天净并没有我想的那麽好脾气,他横眉冷眼,“这麽多年都是这个价格,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卖二手书很难的!而且我的书并不是随便买点盗版书就拿出来卖的,我买书买了多少年?这些书怎麽来的我是最知道的一个人!”
“是啊。”我在旁附和。
“书店老板差点把他们家都要给我了!好吧,真的乱说~这麽多年都是十块钱一斤,哪里贵啦?”高天净眼睛转向汗流浃背的大叔,目光和善,“有的时候找找自己原因,好不好?这麽多年了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好啵?”
大叔灰溜溜地离开了。
“根本忍不了一点!”
“没事,一分钟也很厉害了。”
日落西山,我们一共卖出了五本书。高天净把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打个电话叫朋友来拉走了。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广场上有个算命的,去瞧瞧吗?”
他的眼睛陡的亮起,“走!我从小就有个在路边摊算命的梦想。”
我们很幸运,算命的老头还没收摊。他看着瘦巴巴的,破旧髒污的紫布上摆着几本线装的书,叠在最上面的是一本《易经》。
“老人家,算一次命大概要多少钱?”
“我不定价,你随心给就好。”老头眼皮都没掀开,乍一看还以为在打盹。
“你要算什麽?”临了,高天净却紧张地看向我。
“我?”我吃惊地指着自己,“我只是来找乐子的,不是你要算吗?”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真要算的话……怎麽说,未来的事,他不管说福说祸,我都不开心。不是很想知道。”
“你还信这个啊?”
“会信一点。”
“现在呢?”
“现在更信了,他看着有点真本事。”
“那我想想,”我手指摩挲着下巴,一个灯泡突然在我脑门上亮起,“你测姻缘吧!”
“啊?”
“测姻缘多好啊,不管好与不好,都跟你的一生关系不大,你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也是自己能控制的。听凭风引,不是吗?”
“你说得对。”他再次认可了我的说法,坐在摊前的木凳上。木凳有点年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可以只测姻缘吗?”
“可以,手给我。”老头看了看他的手相,又用浑浊的眼打量他的面相,再问过生辰八字,抛了六爻。一系列操作下来,我已经站得有点累了,不顾形象地原地坐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