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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学得会啊……你再示範几次,最好配上讲解。”
“就是,看,看到鱼,手一伸,一抓,鱼就上来了。”
摸了半小时鱼后,我终于领悟其中关窍,抓到了第一条战利品。
“天地良心,等会儿我要亲手烤了它!”
“看,我抓的!”我拎着鱼转了一圈,收获大家或惊叹或豔羡的目光。
“天啊!太厉害了!”大小姐做作地捂嘴,“再晚一会儿,我们的鱼就烤好了。”
“怎会如此!?”
千里拍了拍我的背,“你抓的时候宋玉柏来找我们,我把鱼给他了。”
我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接过林洛递来的猪油焖饭,用力嚼碎嘴里每一粒米饭,“真香!”
配上蒜蓉烤鱼就更香了,我幸福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正在我享受时,注意到宋玉柏手上缠了一圈绷带,“怎麽了?”
“被划伤了,没事,已经处理过了。”他转了转手掌表示没事。
“是被铁划伤的吗?有没有生鏽?”我紧张起来。
“没有,崭新的,我检查过。”
林清欢笑着调侃,“我跟他认识这麽多年,每次受伤他都要问这个问题!”
“破伤风很严重的好不好!”我不满地反驳。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把沈清樾赶走自己刷完了碗。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洩,我带上了工兵铲,在河边的泥地上写写画画。
“在画什麽?”小少爷凑过来问。
“求雨阵。”
“诶诶诶,你画这个干嘛?”
“求了三次军训,全都失败了,你说我要干什麽。”
林清欢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挽起袖子展示手上密密的红点。
“你怎麽了,被虫子咬了?”小少爷对带着他采蘑菇的姐姐很是关切,“我带了泡泡水,也许可以用用?”
“不是,”她重重坐下,掏出一管止痒药膏使劲揉搓,“我有胆堿性过敏,对自己流的汗过敏!”
有成串的泡泡飘来,闪着五彩的光芒。我惊喜地转头,对上宋玉柏的眼睛。他的嘴角带着放松的笑意,找不到一丝往日严肃深沉的神情,穿着休閑服,好似青春活泼的大学生。
我跑过去找他吹泡泡。
“我带了自动吹泡泡的,你要不要玩?”
切,把我当小孩了——
“当然要,快拿出来!”
泡泡吸引了隐居山间的精灵,他带来树藤编织成的花环,虔诚地献给即将离开的花神。花神赐福于他,自他头顶洒下甘洌的溪水。
“你们怎麽跑这儿来了?”被落下的大小姐和沈清樾带着洗好的野果走过来,“我刚刚看到一条蛇。”
“怎麽样,有拍下来吗?”
“你怎麽不先关心关心我?”她往我嘴里塞了一颗野草莓,不酸,甜的,“没有,跑太快了。”
“下次叫千里去抓。”
说千里千里就到,她的脸如同此刻的暮色般柔和明净。
“有流星。”她说。
我们于是都擡头看去,流星飞得有点久了,拖着长长的白。
“千里,那是飞机。”
“也可以许愿。”她说罢十指合拢,闭上眼许了个短暂的愿望。
晚上,我钻进睡袋里。睡垫软硬适中,我也不是豌豆公主,只要没蚊子就万事大吉。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帐篷的拉链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嘿,跟我走吗?”
我以为他要上厕所找不到地儿,迷迷糊糊地回答,“这广阔而深邃的森林是你的。”
“什麽是我的?嗨呀,萤火虫看不看?”
“看!”我立刻来了精神,几乎从垫子上蹦起来,“……等一下,拉链卡住了。”
我们提着灯去看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光亮闪烁在灌木丛间,梦幻的景色泛着夏夜的绿,我几乎要醉了,“真想葬在这里。”
“你要葬的地方已经够多了。”
“没事,可以分尸。”
“大晚上,就别说这种奇怪的话了!”
之后自然是要看日出,我们瞒着所有人爬到山顶。太阳自东方升起,光辉照耀万物,自然也照亮了那人愉快的脸。
太阳倒映在他的眼眸里。
他长着和我一样的脸。
风没有吹到我身上
“怎麽了?”沈清樾抓过我的手把脉。
“腹胀厌食,乏力倦怠,眩晕心烦。”
他起身去开窗通风,积聚的乌云像出走六年的羊,羊毛厚实得像一团浓密的云。愤怒的树招摇着粗壮的手臂。
“今天是什麽日子?”
“芒种。”
我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草地边的大理石难免积点泥土,从牙缝间舔出了巧克力的滋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