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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霄一只手放在江閑的下颌,将江閑的下颌擡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放在了江閑沾了污渍的脸颊上:“不用浪费灵力,让我来好了。”
谢九霄那殷红的双瞳中深沉不见底,里面蕩漾着如红墨水一般的涟漪。
江閑顺着谢九霄的手,不由自主地擡起头,他与谢九霄视线交彙,谢九霄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视线,目光移到他脸颊那一小片的污渍上,伸出大拇指将那点污渍擦了去。
小道长的脸很软,跟小道长的性格迥然不同。
谢九霄的手触碰到江閑的脸颊,那一小片脸颊肉凹陷下去,手指微微用力,在江閑的脸上轻轻一擦,手指带着那一片肌肤划动,江閑的嘴角被带出了向上的弧度,像是在笑一样,他的手指与江閑的脸颊接触的部位摩擦出了一丝热度。
等等,他的手也是髒的。
谢九霄一愣,看了一眼他沾了泥渣的大拇指,也是方才做泥人沾上的。
他把江閑的脸弄得更髒了。
江閑察觉到谢九霄在走神,出声提醒:“九霄?擦完了吗?”
他看不见他脸上的泥渍是否被擦干净了,身前的谢九霄在他脸上擦了一下之后就不动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怎麽了?”
“无事。”谢九霄施法将手上的污渍和江閑脸上的污渍一同擦了去,仿佛什麽都没发生,“已经擦好了。”
江閑:“……”肯定发生了什麽事。
谢九霄没有立即起身与江閑拉开距离,而是撚起江閑额前的一缕发丝。
“刚才在远处没怎麽看清,靠近了才发现……小道长的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谢九霄没说还好,谢九霄这麽一说,江閑还真感觉自己头发长了。
江閑觉得最近额前的发丝甚是扎眼,还遮挡视线,每次都要拨到一边去,他的发丝柔软,被他拨到一边去后又会滑回来。
“是有点,挺碍事的。”江閑如实回答,又问谢九霄,“你这里有剪子吗?我自己剪好了。”
“这个房间里就有。”
闻言,谢九霄起身,江閑面前那一片阴影离去,重见光亮。
谢九霄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手掌大小的小剪子,向江閑走来。
江閑刚打算接过谢九霄手中的剪子,谢九霄就把剪子举起来,举到一个他拿不到的高度,不让他拿。
江閑歪头,面上是一副不解的神色。
谢九霄嘴角噙着笑:“我来帮小道长剪头发吧,小道长自己剪的话不方便。”
“那你剪吧。”江閑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可以用水镜对着剪的。”
“水镜再怎麽好用也没谢九霄好用,小道长你说对吗?”谢九霄撚起那一缕微长的额发,用剪刀咔嚓两下剪下一点。
江閑不敢动,怕一动谢九霄就给他头发剪毁了,他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向后仰,一手拿着“江閑”泥人,一手微扶着把手。
谢九霄在剪左边的头发。
江閑擡起头,眯着左眼,用右眼看着谢九霄。
谢九霄的神情很专注,像是在做什麽精美的工艺品一样,比刚才做泥人的时候神情还要认真。
那被剪子剪去的碎发掉落,沾在脸颊上,刺得江閑脸痒痒的,他想伸手将那碎发拨去。
江閑还未出手,谢九霄轻轻一吹,将那碎发吹走,他也被谢九霄这一口气给吹得闭上了双眼,生怕那碎发入了眼。
碎发入了眼可就不好弄出来了。
谢九霄这一口气吹得很轻柔,像一片从高空飘下的羽毛一样,脸上的碎发虽然都被吹去了,但江閑反而觉得脸颊更痒了。
桌上的熏香袅袅飘起,在那盖上绕出了一团云雾。
谢九霄很安静,平日里的谢九霄都是神采奕奕的,现在倒是安分下来,平心静气了。
“好了。”
“嗯。”
没过多久,谢九霄剪完了,江閑也就额前的发丝需要修剪,修剪额发花不了多少时间。
没有了额前挡眼的发丝,江閑感觉视野开阔了不少,至少没有发丝扎眼睛了。
谢九霄用指腹擦拭干净沾了碎发的剪子,再用灵力把掉落在地上的碎发给清理了,清理完碎发之后把剪子放回抽屉里。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江閑在屋内化了一面半大不小的水镜,细细观察镜中的自己,看自己额前的发丝被剪成什麽样了。
下一秒,谢九霄出现在水镜里,对着水镜里的江閑道:“小道长可还满意?”
也没多大变化。
江閑撚了撚自己额前的发丝,与以前的他一样,就头发短了点,能看清他的双眼了。
他点头,认可谢九霄的手艺:“还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