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一次在雅宴上的悲惨经历,崔椋决定装死。
这回可没有封遂能替她上台了,她今天就算直接种在脚下这块土地里也不会上去舞那劳什子剑!
下定决心之后,崔椋抱着手臂,老神在在地看着段笙鹤,脸上扬起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谁知下一秒这个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崔道友,快上来啊!站在段笙鹤旁边,殷青山一脸幸福地朝崔椋喊道:不要害羞,快跟段道友一起展示自己!
去您妈的!崔椋暗骂了一声,刚想转身就往山下跑,却被旁边一个大哥往高台的方向推了一下:妹子,别怕,虽然你长得没有那个姑娘美,但是你这么年轻,一定要敢闯敢拼,去吧,我们挺你!
一听他这么说,周围的男男女女纷纷附和起来,一个接一个地把她往高台推去。
此时的崔椋就像一个被放在工厂传送带上的货品,她连掏出瞬移符箓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到了台下。
顶着殷青山殷殷期盼的眼神,她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喂,你这回又要干嘛?两个人怎么跳啊?站在段笙鹤身旁,崔椋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
崔道友,请段笙鹤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她抽出灵剑,扭身便朝崔椋袭去。
看着马上就要划过脸颊的剑尖,崔椋连退数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笙鹤:你疯了?
这哪里是剑舞,明明就是要杀人!
不好意思,手滑而已。段笙鹤微微一笑,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捧粉白相间的花瓣往天上一扬,然后一个旋身便跳入花瓣之中。
飘飘洋洋的花瓣缓缓落下,在绮丽馥郁之中是舞动的红衣少女,银色的剑光若隐若现,有一种奇异的美感,这一幕让台下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刚刚那个推着崔椋的大哥立刻就叛变了,他双手捧脸看着台上的段笙鹤,周身不断地冒着粉红色泡泡。
花瓣落了崔椋一头一脸,她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就看到段笙鹤一剑朝她挥来,剑光藏在漫天花瓣中让人分不真切。
这两天的预热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普通民众和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之后要参加比赛的弟子都在养精蓄锐,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掺和。
所以现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能看出段笙鹤的杀招。
或者说,有的人为了明哲保身,即使是看出来了也不会直接点出。
原本已经落在地面上的花瓣再次被周身旋转的灵气抬起,崔椋抽出烬宵剑便迎了上去,火焰从剑尖迸发而出,将空中的花瓣几乎都烧成黑灰。
段笙鹤见状便又掏出一捧,她不急不缓地将花瓣撒向空中,然后再次朝段笙鹤袭去。
我去,这又花瓣又喷火的,这简直比俺们村子的庙会还要精彩。刚刚那个色眯眯的男人砸了咂嘴,像是看入了迷。
见台下的人都朝这里看着,崔椋倒也不好直接攻击段笙鹤。她看着花瓣中段笙鹤若隐若现的脸,突然有了主意。
不就是边跳边打吗,这还不简单?
各位现在是课间操时间!
崔椋气沉丹田,脑袋里不断回忆着烧火棍法上的剑招。她抬起烬宵剑,大声喊道: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是全国第七套广播体操七彩阳光!献丑了!
段笙鹤被这一吼吓了一跳,她定下心神持剑朝崔椋的方向跃了过去,还没落地就被一道炽热的剑光掀翻。
她在地上滚了两圈,凌乱的头发盖在脸上,愣愣地看着眼前不断做着体转运动的崔椋。
这、这是什么招数?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只有在转到正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放火。早就听说过崔椋练的招式很奇怪,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如此
算了,她形容不来。
看到段笙鹤狼狈的样子,崔椋发出了桀桀桀的反派笑声笑话,凭你那花里胡哨的剑招能比得上广播体操吗?
做着熟悉的动作,她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激昂的音乐。
看着一脸嘚瑟的崔椋,段笙鹤握紧了灵剑刚想再次上前,却又一次被掀翻在地。
这回是跳跃运动。
崔椋跳得热火朝天,身旁火星四溅,就连站在台下的殷青山也遭了殃。他看了看自己被烧穿一个洞的衣袖,有些担忧地望向段笙鹤。
既然是段道友主动邀请崔道友上台,那她们这说不定是排练好的吧?
只不过这剑舞得也太惨烈了一些俩人一个比一个跳得丑。
刚刚还在欢呼的台下观众们此时都纷纷沉默了下来,他们望着台上蹦蹦跶跶的崔椋和一直在地上滚的段笙鹤,觉得这节目实在是难以评价。
技巧性满分,观赏性为零。
又过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崔椋优雅地站在原地,以一个整理运动作为结尾。
空中的花瓣缓缓落下,原本吵闹的山顶上一片寂静。
收起手中的烬宵剑,崔椋端端正正地朝台下行了个礼,然后镇定自若地下了台。
这、这位道友是哪里来的?有个莫家子弟愣愣地出声问道。
好像是鹿蹊山来我们殷家访学的。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头上别着绢花的女弟子,她看着崔椋离开的背影一脸憧憬。
怪不得之前那个叫廖星羡的人那么着急找她,像这样的奇女子若是真是死在火中那多可惜啊。
于是,在来到殷家的十几天之后,崔椋光荣的在世家子弟的圈子中小范围出名了。
至于为什么背后的故事令人暖心。
殷家议事堂。
不同于山顶上的热闹,议事堂中一片死气沉沉。
殷清晓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其余三大世家家主的影像沉默不语。
趁着外面小辈们在小打小闹,这四个家主正在紧急开视频会议。
莫云晖的眼神阴狠毒辣,他有些不耐烦地等了许久,终于主动打破了议事堂中的宁静:要我说,咱们就应该联合起来跟风绪谈判,这神脉虽然在他鹿蹊山的范围之内,但理应与天下人共享。
听到莫家家主这话,殷清晓轻轻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是赞同。
岑家家主岑郁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他的长相与岑暄曜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他就像只狡猾的老狐狸一样,等着看剩下三人争执出一个结果来。
无论如何,这事肯定不能让他们岑家牵头,万一不成,可是要被世人所诟病的。
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来说,哪一个不是将面子看得比天大?
倒是影像中端坐的沈尘央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莫云晖说得倒是轻巧,可这谈判到底要怎么谈,大家心里肯定都有数。
鹿蹊山享有神脉这么多年,此时定是不愿意拱手让人,为了争夺神脉肯定少不了一番纷争,到时候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
想到这里,沈尘央微微叹了一口气:这神脉到底存不存在还未曾知晓,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听到这话,殷清晓笑了笑:殷家已经派人去鹿蹊山探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第66章 乾坤论道 ◇
◎【王都】◎
持续整整两天的预热结束之后, 乾坤论道就正式开始了。
见没什么表演可看,许多普通民众便不再上山,倒是那些世家子弟和各路散修将山顶挤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