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舍在一旁看着他俩,突然插话:你俩靠这么近,水泡要破了。
封溪闻言,立即弹开。
岸边,氛围凝重。比起先前的鸡飞狗跳,现在简直是凄凄惨惨戚戚。
□□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铲子,正挥汗如雨地挖着坑,已经挖了两个,正挖第三个。
故榛一上岸,便皱着眉道:这里风水不宜葬人。
□□一愣,举着铲子犹豫了。
林令羽昏迷不醒,边烨正蹲在他身边若有所思。此时他往□□那边一看,便跳了起来:你挖的第三个坑是给谁的!林令羽他没死!
□□又是一愣,啊?我看他一直就以为
边烨道:哼!赶紧把坑填了,没听天阁这人说吗,不宜葬人!
封溪走了过来,速把他们带回再入土吧,葬在这里背井离乡的,太孤单了。
宁之翠突然就哭了:师姐,咱们把姐姐带回去再葬吧。
燕晴无奈,只得答应。
□□迅速把坑填了,眼圈红红地蹲在乔玉安身边。
燕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封溪:你们上去过山顶,那里的守山兽为何没赶你们下来?
封溪道:它本事没我高。
燕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天阁大师兄倒是蛮自负,但谁不知道他是个草包。而山顶的各种药草,是需要主人亲许才能拿到。这大师兄把自己吹得再厉害,也是无可能采到手的。
她低声道:来了南海一遭,竟是如此结果。这里的传说也不可尽信。虽然守山兽是真的存在,但是哪里有仙人,唉。
封溪走到故榛面前,冲他眨眨眼。
山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庄沛凝,她被熊五追赶着奔了过来。
她一走近,一直沉默的仲舍突然道:这里的松动的阵法恢复了。
故榛微微一笑道:可能是此地暗藏玄机。
庄沛凝喘着气,着急道:长老,大师兄!这里要封山了,进不去了。我没找到焕心千梓花,该如何是好?
封溪走过去道:没用担心,我拿到了。
庄沛凝神色一缓,这才放下心。
燕晴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故榛道:此地阵法已开,我们回吧。
边烨背起林令羽,低下头:我送他回鬼教。
封溪见林令羽还是双眼紧闭,便问道:他情况如何?
边烨扯扯嘴角,抬头望着前方,半晌才道:我知道如何医治。
燕晴和□□一起,带着哭泣着的宁之翠飞走了。
封溪也御剑飞起。
星罗天阁。
封溪独自坐在自己的房中,刚回来他就将故榛赶了出去。
坠子里,最重要的那味药,是他的血。
他从尘封多年的箱子里找出一个暗色的玉石坠子,这是他被乐仙尊带回时,身上所挂,已被他放置多年。
这坠子用来给故榛再合适不过。他小心拿起,在手里细细端详。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除了颜色,居然和当年故榛所戴的一模一样。
他握紧了坠子,几乎确定。
为什么,故榛遗失的坠子会在他身上。
第44章
他划破手指,将血滴了上去。暗色的玉石瞬间泛红,逐渐变成了剔透的鲜红色,在他手中闪闪发亮。
他拿起坠子吊在眼前,左看右看,就是它,当年师父给故榛做的那个坠子就和它一样。他晃了几下,起身将它放入制好的药粉中,等上三日便可完成。
故榛今日一人在后山散步,心里隐隐疑惑。封溪这次回来后,一看到自己便走神发呆,似乎有心事。
这般奇怪的态度,他实在琢磨不透。
他正皱眉思考着,金鹿又出现在前方。这次它似乎忘记了之前的过节,满满迈着小碎步,仰着头走了过来。
故榛对他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
金鹿鼻子喷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停在他面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时空囊,里面是一碟甜品。
故榛摸摸它的头,谢谢你。
金鹿衔着时空囊放在了故榛手中,然后转头跑开了。
故榛回去时,正看到封溪又坐在那里发呆,他问道:需要我给花草剪枝么?
封溪很疑惑,他直起身问:为什么这么问?
故榛道:以前你一这样发呆,就会让我去锄草剪枝,上午我已经锄过草了,所以
封溪一愣,五百年前的自己也是如此掩饰的么。他咳了一声,正色道:不用。我有事情告诉你。你的那个坠子是丢在我这里了,我今日已将它找出。等它可以重新发挥作用,你就可以离开了。
故榛心下震惊,却不动神色问道:为何?
封溪苦笑: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也不能一直待在天阁。
故榛道:我没有其他事情。
封溪又道:天阁不养闲人。他说着自己却发虚,他自己不就是天阁最有名的那个闲人么。
故榛脸色终于一变,你,是在赶我走?
他看着还挺受伤,封溪讶异。故榛若不离开这里,他自然开心,但他面临的问题就会回到原点。不能快刀斩乱麻,那最后便会深陷其中。
故榛正殷切地盯着他,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有一丝失落。
封溪只看了一眼,刚刚的坚持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样子让他如何狠下心。
封溪脑子一转:不,我不是想赶你走。我是想告诉你,我们天阁有个规定。若你要留下,我带你去找恒修长老登记,这样就算你不加入天阁,也一直住下白吃白喝。
故榛这才放下心,他纠正道:我不会白吃白喝。
封溪一笑:没事,你的吃喝挂在我名下,尽管放心。
这个话题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封溪支着脑袋翻着医书,心里却五味杂陈。他什么时候立场如此不坚定了。
就这样,故榛名正言顺地挂在了封溪名下,成为了天阁第二个白吃白喝的大爷。
近日无事,他俩闷在山上许久,干脆一起下了山。州靖镇的小酒馆,向来是人流涌动的地方,封溪执意带故榛来此,让他尝尝这里特有的白梨酿。
以前我每次偷偷下山,都会来这里。
故榛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道:还好。
封溪灌了自己好几杯,脸色微红,却依然神色如常,我喝多少都不会醉。
故榛看了他一眼,放下了酒杯,喝醉了的人总会说自己没有醉。
我真的没醉。封溪又倒了一杯,我倒是想醉,一醉解千愁。
故榛一愣,认真地问:你有何烦恼?我帮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