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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杂役们齐声喊:“欢迎白师叔回家。”
架势倒是十足,外头的鸟儿都被吓跑了。
白梦今半晌没说话。
回家,一千年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家。
姬行歌笑嘻嘻地走过来,在她前面放了把火,说道:“白师妹,凡人喜欢跨火盆去霉运,你这回也挺倒霉的,将就跨一下吧!”
白梦今一乐,顺着她的心意跨了。
百里序递过来一把桃枝,上面花朵正艳。他说:“刚刚在路上折的,春天第一枝,会带来好运的。”
白梦今收了,向他点头道谢。
应韶光也跟过来了,摇着扇子随手扔来一物。
白梦今伸手一接,发现是个平安符。
“我师父炼的。”他说,“上面真的有气运哦,可不像他们两个,拿破烂糊弄人!”
他的语气太欠揍,大大得罪了姬行歌和百里序,于是三个人闹成一团。
“说谁破烂呢?心意最重要懂不懂?”
“就是,白姑娘看着花儿还能开心开心,你那个平安符才是最没用的。”
白梦今莫名觉得心里涨涨的。
凌步非伸过来,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手心。
“什么?”白梦今拿起来一看,愣了。
是宗主令,凌步非从凌云高那里薅过来,事情了结也没人要回去,他就理所当然昧下了。
“温师伯那意思,就是承认我了。我答应过,以后当了宗主,权力归你,所以它是你的了。”
白梦今仰头看着他。
十几年过去,当年青涩的少年已经成熟,长成了风流倜傥的青年,但他眼睛里的真诚没变,和凤凰山的树洞里一模一样。
白梦今笑了,握住这枚宗主令。
也罢,她接受这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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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里,凌老太爷坐立不安。
听到外头的笑声,忍不住探头往外看。
“这么高兴,想来他们如愿了?”他喃喃道。
凌永佳长叹一声,看着上方的主峰,语气伤感:“没想到我们凌家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云高,想必已经伏罪了吧?”
听他这么说,凌老太爷越发难过:“这小子,真是……”
“打住!”凌永佳见状,严声制止,“父亲,云高这是罪有应得!你现在在步非的洞府,他即将继任宗主,这是大喜事,不要触他的霉头!”
凌老太爷以往说一不二,现在被女儿训,也只是讪讪收住,擦了擦眼角:“一时没忍住,我注意就是……”
父女俩说着,凌步非往这边来了。
凌永佳急忙收起表情,笑着迎上去:“步非,你回来了?紫霄殿那边……”
“结果出了。”凌步非淡淡说道,“叔父罪证确凿,废宗主之位,受雷刑,入玄冰狱。”
', ' ')('“……”凌老太爷心有准备,听到这个结果,叹了口气。
“那老祖宗呢?”凌永佳关切地问。
凌老太爷伤感还没过,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他。
凌步非接着说:“袁师叔之死,老祖宗逃不开责任,受鞭刑,废修为,囚于养魂谷。”
凌永佳大吃一惊:“父亲一把年纪了,怎么受得住?”
凌步非冷冷道:“这已经是从轻发落,不然,老祖宗只怕要给袁师叔抵命!”
袁道通曾经是精英弟子,在无极宗看来,他的命自然比凌老太爷珍贵。
凌永佳颓然坐倒,无言以对。
第349章 奖与罚
养魂谷是无极宗安置游魂之处,阴气弥漫禁绝灵气,正常人无法在那里长期生活。
凌老太爷身有旧伤,鞭刑就已经很难捱了,还要废掉修为。千疮百孔没有修为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养魂谷的阴气?凌永佳想想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无非熬完最后的日子罢了。
但是,凭他做的事,能够不牵连凌家,确实已经网开一面。
“步非!老祖宗伤病缠身,怕是熬不住鞭刑,我代他受,行吗?”凌永佳恳求。
凌步非摇头:“姑祖,我还没说完,你也要领受鞭刑,包括大伯祖。当年的事别人或许一无所知,你们却脱不开关系。这些年,你们依仗叔父和老祖宗,拿了多少好处?总不能抹得一干二净!”
凌永佳大惊:“步非!何至于此啊!我们终究是亲人,你就不能替我们说说情吗?”
她和凌永年都只有金丹,这个鞭刑受下来,必定大大折损寿元。他们岁数不算小了,岂不是没几年可活?
凌步非心硬如铁,说道:“凌家犯下如此大错,没牵连到我的身上,已经是长老们顾念我外祖的情面了,你们还想叫我违逆门规,是希望我当不上这个宗主吗?”
凌永佳还欲再说,被凌老太爷打断了:“行了,永佳,步非说的有理,不要为难他了。”
他脸色灰败,低声下气地恳求:“步非,过去老祖宗做了许多错事,你父亲走后,也没有好好照顾你。以后老祖宗管不了家族了,希望你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对凌家顾念几分,那终究是你的血缘之亲。”
凌步非平静以对:“我于凌家,确实没什么感情,不过我答应过的事不会食言。您出面作证,坐实叔父的罪名,我保证凌家不受牵连,对惟均惟芳也会照拂一二。”
凌老太爷抖了抖脸颊,艰难露出一个笑来:“好!好!有你这句话,老祖宗也能安心去了。”
形势至此,他知道自己无法要求更多。怪只怪他早年势利贪婪,把凌步非推远了,现下报应来了,也只能自行承受。
凌步非点了下头:“你们先歇着吧,我向戒律堂求了情,不必抓你们过去,到行刑时再来找人。”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百里序举步跟上去,轻声说:“公子,别难过。”
凌步非一言不发,直到过了照月台,方才回道:“放心吧,有你们,我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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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梦今睡了个安稳的觉,外头没有呼呼的风雪,也没有蹲守的魔头,醒来时阳光明媚。
窗边的花瓶插着百里序折的桃花,帐子上挂着应韶光送的护身符,手边放着那枚乌金制成的宗主令。
她躺了一会儿才起身,慢吞吞更衣梳头。
等她弄完了,出去照月台,发现其他人都已经醒了。
“白姑娘。”黄夫人笑着打了声招呼,让人送来茶点灵食。
“白师妹,你醒啦!”姬行歌捧着信纸愁眉苦脸。
白梦今顺口问:“姬师姐有什么烦心事吗?难不成功课没做完?”
“不是。”姬行歌唉声叹气,“这不是事情了结了吗?我给我爹传讯,说要回去闭关结婴,我爹说他已经把我逐出了师门,以后也不是栖凤谷的弟子,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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