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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顾安生回来了,宫千亿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刚刚想出门,却被段清言拦住了。
顾安生了摇头:“没事,都解决了,我们继续吃。”
入夜。
宫千亿早已入睡,顾安生同段清言还在院中饮酒。
不知过了多久,段清言忽然开了口:“我知道他放不下你,能不能加入,凭本事。”
顾安生挑了挑眉:“你不介意?”
段清言冷哼一声:“若我介意,你会走吗?”
顾安生一笑:“不会。”
顿了顿:“如果让千亿……再次转世,他不一定会心悦你。”
段清言微微眯了眯眼,没说话。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段清言忽然起身,对着顾安生道:“睡了。”
刚走几步,他突然回过头,笑道:“要不要一起?”
顾安生笑了笑,没有答话。
段清言走了几步,回身:“可以试试。”
顾安生猛地回头:“你确定?”
“我确定,即便如此,千亿仍旧会心悦于我。”
段清言说的斩钉截铁:“无论经过多少轮回,千亿仍旧会心悦于清言。”
山顶小筑烟火不停,每日欢声笑语不断。
晌午过,宫千亿依旧窝在段清言怀中不肯起来:“师尊,宫千亿心悦你。”
段清言吻了吻他,“清言也心悦宫千亿。”
他见宫千亿依旧不肯起床,只好又哄道:“好了,先去祠堂祭拜一下,叫上元亦之。”
“祭拜我宫家祠堂,为什么要叫他?”
“叫就对了,千亿乖。”
段清言为宫家建了祠堂,放上了宫千亿父母的牌位。
唯一令宫千亿不解的是,段清言一定要把林若依和慕鸢的牌位也放了进来。
而祭拜之时,除了他们竟然还有元亦之在场。
后来他也曾问过几次,段清言都左顾而言他,只是告诉他前尘往事无需再提。
元亦之也开始对宫千亿忍让,竟让他生出兄长的感觉。
赵梓奕房内。
“梓奕,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顾安生昨晚去了段清言和宫千亿的房间,早上才出来。段清言脸色不好,顾安生倒是很开心,宫千亿到现在都没起来。”
赵梓奕捏了他一下,小声道:“瞎说什么,无非一起喝酒罢了!千亿酒量没他们好,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元亦之笑了笑:“哦,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赵梓奕忽然道:“你明天在去看看。”
“啊?”
赵梓奕闻言,面上一红:“啊什么啊?我饿了,快去做饭!”
元亦之笑着亲了他一口:“好嘞!”
刚到门口,他忽然回过头,笑道:“梓奕。”
“干嘛?”
“我心悦你。”
赵梓奕面上更红了,却依旧笑了笑:“傻子。”
“哈哈哈哈……”
听到元亦之的脚步渐行渐远,赵梓奕忽然小声道:“梓奕也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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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山岗寸草不生,几株不知生死的低矮木零零散散分布在四周,即使在酷署时节,这里也是寒气森森,阴郁诡谲。
此处是青云宫禁地,无数厉鬼孤魂徘徊游荡,经年累月积聚了庞大的怨气挥之不散。
一头老鸦静静立在枯槁的细长树枝上,漆黑的眼珠子落在不远处一具‘尸体’上。
那人蓬头垢面,遍体鳞伤,被长发掩盖的脸上尽是泥污,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的双肩被刺穿,手臂上全是伤痕,裸露的后背细嫩如雪,却密密麻麻布满鲜红的鞭痕,皮肉绽开,引来无数小虫吞吃其血肉。
远处青云宫雄伟的轮廓隐于云雾之中,缥缈脱尘的歌声袅袅飘来,回荡在这荒凉的山岗里。
彼之有佳人分,貌若好女。
长剑以善舞兮,翩若惊鸿。朝醉卧山林兮,暮欢歌还。抟扶于九天兮,羽化成仙……
歌声在夜中飘荡,圆月高悬于碧海青天之上,而躺在腐臭污泥里的那人听着这歌声,却连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绝望中咽下最后口气。
三个月前,他还是青云宫年轻一代最受瞩目的才俊,被师门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
三个月前,他与青梅竹马的爱人订下婚约,不日便将完婚,结为一世道侣。
三个月前,他愚蠢地相信他人的谎言,傻傻地将一颗心交出去,全不知等着他的是何等无间地狱……
弥散在荒山之中的怨气忽然涌动起来,像被无形的手肆意搅动,黑色浓雾聚集在宫千亿周围,如同漩涡般将他包裹起来。
宫千亿又想起了,那日他自昏迷中醒来,掌门蒋中正,师兄孟子期,以及其他同门师兄弟围在他面前,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