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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子险些被茶盏砸到,吓出一身冷汗,看着那一地的碎瓷片,哪里还敢再多说,忙不迭便告退走了,匆匆出来转告柳怜兮一声。
他因柳怜兮而受了向东望的气,语气便不很好,说完,虎着张脸伸手去推柳怜兮的肩膀:“快走快走,别老赖在这里挡路!”
柳怜兮自出生以来,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一时都震惊得不会说话了,被小弟子推搡了几下才回过神,眼里闪过一丝痛恨。
“大伯伯绝不会不见我的,麻烦道友再进去通报一声,求求你了。”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啊!”
小弟子不耐烦了,见他死乞白赖就是不肯走,少年脾气一上来,也不管这是向东望的亲侄子,抬手一道剑气便抽了过去。
柳怜兮没防备,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就飞奔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那小弟子也惊了。
他只不过随手一推,不是真的故意要伤怜兮,没想到竟把人都给抽飞了出去。
他哪里知道,柳怜兮平日自诩柔弱做派,心法剑术没一样是好好学的,就怕自己练得太厉害,把孟子期也给比下去,就不好在他面前扮柔弱博好感了。
此时他一想不到小弟子会突然出手,二没有半点对敌的经验,竟猝不及防摔了个仰面朝天,半天爬不起来。
“喂,你没事吧?”
小弟子看他那弱不禁风的凄惨模样,心里直发毛,想想未免被他缠上惹出麻烦,便趁着柳怜兮还躺在地上,一旋身进了院门,唯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柳怜兮看着当着他的面被关上的院门,恨得眼眶都红了,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愤恨地望了一眼身后的院子,灰头土脸地一瘸一拐走了。
柳怜兮在向东望这里吃了闭门羹,就想到孟子期那里寻求安慰。可谁想到他好不容易到了子期的洞府,却又一次被守门的侍童给拦了。
“我是师兄名正言顺的道侣,是他明媒正娶的爱人!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我进?!”
柳怜兮彻底爆发了,红着双眼便要往里面闯。
侍童苦不堪言,一面拦着不让柳怜兮进去面还得苦口婆心地跟他讲道理。
“实在不是小的不让您进,是孟师兄吩咐过谁都不见的啊,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小的了。”
“胡说!师兄绝不会这么对我!师兄!师兄!你听见了吗?是怜儿啊师兄!”
柳怜兮心情悲愤,下了死力气硬闯,竟真的让他闯了进去,径直便寻到孟子期的门前,凄切哀婉地在门外呼唤。
“师兄……”
那侍童追着他跑进来,刚要拉他走,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孟子期的声音:“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走!”
柳怜兮听了这话,当场愣在原地,眼睛睁得圆圆的,两行泪水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不管柳怜兮这人如何心狠手辣,他对孟子期是真心实意地爱慕着的。
要不是孟子期一边跟他纠缠不清,一边又做出情深不舍的样子,不肯对宫千亿挑明,他也会恨上宫千亿,甚至动了杀意。
如今孟子期听见他来了,竟说出不想见到他的话来,柳怜兮只觉心痛如绞,如同坠进了冰窟一般,空落落的失魂落魄。
“师兄,你说什么呢,我是怜儿啊你怎么能赶我走呢?师兄,你说句话呀……”
柳怜兮喃喃着,失了魂似的往前走。
在屋里的孟子期听到柳怜兮的低喃,心里也是难受,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开门见他,只能忍住心痛,咬牙道。
“你走开!再不走,我就要赶你走了!”
柳怜兮面色雪白,满脸泪痕,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你、你当真要赶我走?”
孟子期不说话,柳怜兮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扇门板,踉跄着后退两步,整个身子都在晃动。
先前受的伤又发作了,柳怜兮捂着胸口,说不清到底是真的伤口痛,还是里面那颗心在痛。
“好,你好……”
他这样说了三个字,推开要上来扶他的小侍童,跌跌撞撞自己离开了。
呆在屋里的孟子期没看见柳怜兮的神情,还在不住安慰自己,自己是为了怜儿好,他本就被他的脸吓晕过一次,绝不能再让他再因此受惊了。
孟子期这样想着,不想承认在意识清醒后,回忆起柳怜兮看到他的脸,竟惊恐地昏厥过去时,心里那股对柳怜兮的难堪和怨恨。
没事的,怜儿那么善解人意,他一定会理解我的。
孟子期咬咬牙,忽略了心中不安的预感。
宫千亿从上清宗那边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