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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英摸着脑袋,看向对面:“我等会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绕到他们后场,到时候大家就用力传球。距离那么远,他们总不好下手吧。卫公子?”
卫玄序应道:“好,我和姓肖的从左右两侧护住你,其他人见机行事。”
肖兰时不满:“哈?姓肖的说谁?喂!你别走!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你至少叫人叫个全名吧!喂!”
片刻后,马球再次抛起。
卫玄序等人故意引对方率先击球,随着彩球向蓝方阵营滚来,场上的马匹也齐齐向此处奔来。
方英抓准时机,立即策马向对面那一半马场跑去。
马球滚落到肖兰时身下,他正俯身要击,旁边立刻钻出来一匹马,笔直向他撞来。
他侧身一蹬,愤怒踢出一脚。
偷袭的侍从立刻被他踢得人仰马翻,重重跌在雪地上。肖兰时眼疾手快,双手大力挥棍,马球在空中变换了方向,向对面马场飞去!
卫玄序喝道:“保护方英!”
“是——!!”
蓝方众人齐齐向后奔驰,卫肖二人驰马从侧翼突围。
红方立刻意识到不妙,调转马头,在蓝方中穿梭阻挠。几个眼尖的看到卫肖二人变换阵型,立刻分头围堵上去,慌忙之中手下动用了真气。
肖兰时挥棍迎击,骂道:“你们有没有娘教啊?!”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卫玄序那边也在喊:“让开!”
他刚回身又是一击,一个侍从狠狠砍向马的前蹄。只听马鸣嘶吼,肖兰时重重从马背上跌落,马前腿上血肉模糊,已经不能跑了。
一抬眼,方英正冲向球门,近在咫尺。
突然,岑非深不知从何处钻出,与他迎面冲来!
方英将迎上岑非深的利刃,他跨下的马却跑得更快了。
他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带着彩球策马飞奔,风雪吹拂起他的发,少年意气风发。
肖兰时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英。
热血泼洒在雪地里。
“得……得筹——!!!”
他在倒下前嘶吼着。喊得声音嘶哑。眼睛死死地盯着球门。
砰——!
“蓝方得一筹——!”
“方英——!!!”
场外不明所以的看客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呼声、叫好声。
这他妈的可是死了人啊!
肖兰时一向不信什么礼义,觉得书上那些仁义礼智尽是满纸荒唐。他在金麟台上,睁眼闭眼的尽是尔虞我诈,世间哪有那么多大公无私!哪有人会真心诚意把大梨拱手让给陌生人?说是为了赚长辈的青眼岂不是更合逻辑!
因为这世上大多都是灰色,你就要低头,你就要麻木,你就要把自己变成灰蒙蒙的,才好融入!你不要去看,你不要去听,不要去理会,你躲进时间里,泡在温水里,祈祷着一切都会过去,不屑一顾地断言都与自己无关,自以为是地把这叫做入世。
可眼前就是他妈的死了人啊!!!
肖兰时骗不过自己。他没法视而不见。
岑非深轻吻沾满血的球杖,笑意盈盈:“呀,终于得了筹,可喜可贺。”
第9章 大意失荆州
方英的尸体被拖下去,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比赛还没结束。
肖兰时越上方英的马,转头高呼:“卫玄序!四比二!”
闻言,卫玄序迅速喊道:“还有三筹,生死难言。家中有老幼者,不得停留,立刻解马下场。”
卫肖二人心知肚明,接下来的马球,已经不再是球赛,而是性命相博的斗场。
方英不能白死,他们必须赢。
场上陆续走下三人,卫玄序这队还剩下六人之数。韩珺也想下场,拉着王琼的衣袖走,拽了两拽,王琼纹丝不动。
韩珺皱眉:“呆子,走了。”
王琼攥紧拳头:“我不走。”
韩珺低声呵斥:“岑非深是冲卫玄序来的,和王韩两家没有半点关系,你在这节骨眼上犯什么牛劲。”
王琼指着地上的血:“如今敌人都欺辱到萧关门前了,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你要想走,你走。驾!”
韩珺明白,王琼眼里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理智告诉韩珺,若是王琼死在岑非深手下,皆大欢喜,王家又失了一臂膀。
可他也不知道为何,马蹄不由自主地向场中踏。
王琼拉紧缰绳:“怎么又回来了?”
韩珺与他并肩,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他遥望督守府高耸的楼宇,悠扬的钟磬声在空中盘旋。顶楼上的古钟只有督守才有资格叩响,那代表萧关的权与势。韩珺做梦都想摸一摸古钟,王琼就偷了父亲顶楼的钥匙,在夜里让他噼里啪啦地乱敲,结果钟声引来了王琼父亲,没过多久王琼就被打得头破血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