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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卫公子为人,他绝不会和李许一道争名逐利,可我一人知实在无用,旧东城的不少人已将卫公子和李许视作一党,他也是身陷囫囵之中啊。他虽帮助旧东城乡民安顿,可以他一人之力也是有限,不少乡邻依旧挣扎在生计之中。”
肖兰时细细听着,怪不得范昌带着几个人,那么轻轻一闹,就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波,原来是因为旧东城之故。
他点头道:“自从李家烧平了旧东城,我就入了烟柳巷,所幸姐姐们都喜欢我,教我唱曲给我买吃食什么的,姐姐又温柔又漂亮,哪天我……”说着,他瞥见程茂那古板的脸上一皱,连忙收住。
他顿了顿,转而又问:“茂叔,刚才放你们逃走的那个小兄弟人呢?”
程茂却一脸茫然:“什么小兄弟?”
肖兰时一怔:“你们不是里应外合才逃出来的吗?”
程茂却道:“你在说什么?”
突然,门外炸开一声尖锐的鸣笛,刺耳的高音盘旋在黑夜里。霎时间,刚刚平息下来的村落又变得躁动不安,火把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
门外看守高声叫道:
“肖爷!不好了!还有一头羊没归圈,卢头现在带人满村地抓呢!”
第19章 他是条疯狗
话音刚落,程茂推门就要走,被肖兰时眼疾手快拉住了。
“你干嘛去?”
程茂义愤填膺:“就算我走不出这后林,我也得拉上几个做垫背!”
门已经被开了一半,肖兰时连忙抱着他的腰,两腿蹬直了往后拽:“不不不,茂叔你先别冲动,有话好商量。”
程茂伸长了脖子,牟足了劲往外冲。
突然,一个人影探过来:“肖爷?您屋里怎么了?要不要小的帮忙?”
肖兰时心中一紧,细胳膊细腿上绷紧了全部的肌肉,内丹运转,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往后一搬。
哗啦。门扉又被合上。
人高马大的程茂被肖兰时拽进屋里来,他也是一惊:“你怎么把我拉进来的?”
肖兰时嘴角一抽:“……信念吧。”
旋即开门探出个头去,对看守说:“小兄弟,你先行一步,我稍后就到。”
看守点头答应了,身影消失在篱墙后面。
肖兰时看回程茂:“茂叔,凡是被抓来后林的,只有两条路,要不是被杀,就是做匪。自从卢申被赶出旧东城之后,现在他粮食、人马都紧缺得很,否则他也不会把你们关这么久。”
“来,茂叔你这么架着我。”说着,肖兰时把程茂胳膊一架。
程茂眉头紧皱:“你要干什么?”
肖兰时偏过头,狡黠一笑。
“给卢申演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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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的另一角,卢申提刀四处翻找,身后跟着范昌和几个随从。
忽然,顺风耳疾跑来:“卢头!范爷!那羊找到了!”
卢申一听,喝道:“还不快抓!”
顺风耳支支吾吾,看看卢申,又看看范昌:“可……”
卢申烦躁地瞪过去,眼神像是立刻要刮了他。
顺风耳吓得一个踉跄,高喊:“可他把肖爷给劫了!”
卢申:?
范昌:还有这等好事!
话音刚落,范昌操起袖子就说:“岂有此理!我立刻带人去砍了那畜生!”
卢申双目微狭,伸手挡在他胸前:“畜生是谁?羊。还是肖月?”
范昌一怔:“当、当然是……”
突然,一声急促的呼喊声响起。
“救救我救救我!”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得像山一般的男人,手持一把匕首,正劫持着肖兰时向这里走来。
程茂人高马大,肖兰时站在他身边一比,显得实在弱小。
要不是手里的刀,更像是爹带着儿子出来踏青。
肖兰时故意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弄乱了头发,为了演得逼真,他还让程茂在他脸上揍了一拳。
结果就是有点后悔。
因为脸上的淤青太疼了,肖兰时眼泪不用激都涔涔地往下淌:“卢头,救我。”
卢申走上来,手中刀柄紧了又紧。
程茂与卢申十米对立,百十号匪贼迅速举着火把围过来,将几人围成了个圆圈,火星爆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匪贼们个个紧盯着包围圈中的程茂,手中的武器死死地握在手中,身体向前拱起,只等卢申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像饿狼一样扑过去,用利牙将敌人撕碎。
冷风四面八方地乱吹,空气里已经淡了的血腥味突然又涌上来,刚才那幕厮杀好像不过只是一场前戏的落幕。
卢申打破沉默:“我记得你。你叫程茂。”
程茂恶狠狠瞪回去:“卢申,你草菅人命,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