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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兰时心里觉察不对,仔细打量着。
忽然,那道围墙旁边的黑影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半,竟然硬生生向后退了两步的距离!
见状,他心头骤然敲起一只重鼓。
那堵围墙四周光秃秃的一片,根本没有任何遮挡的高大建筑,在满庭芳数百盏灯的照射下,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一团暗影!
——那黑影是凭空出现的!
肖兰时立刻高喊一声:“警戒!”
话音刚落,楼下的从家侍卫立刻抄起刀剑,齐齐望向高楼。
与此同时,那墙角处的黑影也像是听见肖兰时的话一样,如同人一般迅速向身后飞奔而去。
“别跑!”
肖兰时大喊一声,手里的符咒亮起,满庭芳院落上的结界瞬间烟消云散。
楼底下的侍卫惊慌失措大喊:“肖月!金麟台布置下的结界岂能是你想破就破的?!”
眼看着那团黑影就要逃出视野之外,肖兰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着诸位侍卫:“你们不是要维护满庭芳的安危吗?怎么那么大一鬼躲在暗角里都看不见?!”
一听,侍卫们立刻严阵以待。
紧接着,肖兰时掌中亮起银火,在细雨中如同一颗带着彗尾的流星般,骤然向黑影的方向砸去。
一时间,数百道绛紫色的剑尘齐齐爆发,形成一只巨大的网,横扫在周围每一条小道、每一处建筑上。
“哪里有鬼?!”
首领提剑喝道:“跟着肖月!”
“是——!!”
于是守在满庭芳四周的几百侍卫便立刻分成两股,一股留在原地驻守,另一队紧随着肖月的脚步向旁道里追去。
一时间,寂静的夜里顿时掀起喧嚣的波澜。-
正厅内,觥筹交错间的众人也听到了屋外的声响,齐齐落了杯。
守宗朔脸上的醉意立刻醒了三分,双眉紧皱:“外面的侍卫打起来了。”
金雀惊道:“谁敢光明正大地袭击满庭芳?”
坐在首席的从华此时也收敛起笑意,露出罕见的正色,起身道:“还请诸位不要惊慌,我速速去勘探一二便回。”
语罢,便迈出了宴厅。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眼里都露出同样一种忧虑。
静默中,江有信噗嗤一声笑起来,顺手拍了拍旁边金温纯的肩膀:“大家都干嘛呢?这里可是元京啊,在座的都是受从肖两家庇佑的,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来打你们的主意?”
说着,他迈着醉步起身:“我去如个厕回来继续喝,你们等等我。”
金温纯连忙:“有信,从华公子的意思,像是让我们在此稍等。”
江有信笑:“等还不允许我有三急了?”拍拍他的肩,“放心,我马上就回。”
语罢,也迈出了宴厅的门槛。
他没有向净厕的方向去,反而是跟着从华的脚步去了正门。
出宴厅的一瞬间,江有信眼底的醉意立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与不安。咻一声。
他的楼弃黑色重剑紧握在他手里,无数细密的雨珠从剑身上滴落。
没走两步,另一道熟悉的剑尘直直从身后逼来。
一转身,江有信对上卫玄序的目光,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望见江有信亮出楼弃剑,立刻证实了卫玄序心中的猜测,忙道:“从华呢?”
江有信用下巴点了一下身后:“正门。”
“走。”
应声,两人并肩而行,直奔喧嚣而去。-门口。
肖兰时偷的是结界的总闸门,当咒语响起的时候,满庭芳所有的布设都全部付之一炬,碎瓦片和碎琉璃落了满地,一片狼藉中几个身影立在灯下。
从华及时赶来,一一问清了状况。
侍卫首领咬牙切齿地瞪着肖兰时:“看肖月公子那样急切,在下也便信了他的话,以为真的有妖鬼,才匆匆组织队伍冲上去,陪他玩弄着这把戏。”
从华问道:“可寻到妖鬼的痕迹了?”
“屁都没有!”说着,侍卫勉强记起礼数,讥讽道,“肖月公子可实在高明。”
旁边肖兰时一言不发,侍卫的话就像是没落入他的耳朵里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堵围墙,此时墙上已经落了光。
从华微责:“不得无礼。”又问,“可是都探寻过了?”
侍卫:“能用的法器都用上了,连半点鬼气都没感应到。”
从华点点头:“辛苦。”
话音刚落,卫江二人立刻跑来。
卫玄序先是看见人群里的肖月,眉头微皱:“怎么了?”
从华缓声一一详细交代了,最后笑道:“误会一场。肖月公子也是为了满庭芳的安危,这次损失理应由从家承担,实在叨扰诸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