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被惩罚也绝不折腰;
主角受?去他的吧!
【洛沉渊视角】
洛沉渊从小就能读取他人内心的想法;
也因此知道自己是一本耽美小说里的主角受;
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对他好,只为了得到他满格的攻略进度;
这样带着目的的好让他厌烦,因此对所有人的示好不假辞色;
成为攻略者口中难度最高的高岭之花;
就当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了无生趣之时,忽然听到一个人的心声;
带着目的的喜欢算什么喜欢?他是人还是你们完成任务的工具?我偏不攻略他,有种你就电死我!
此后山高水远,地久天长;
你永远都是我前路的破晓晨光
第30章
被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以笃定的姿态守株待兔实在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但游无止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冒犯一样, 他也自在万分,从善如流的跟着声声慢一路行到青衣坊最高处。
无数女子在其中与丝竹乱舞,身段娇美, 舞姿优雅,却因为笑得过于整齐划一,而显得有几分瘆人。
游无止注意到, 这帮姑娘不管高矮胖瘦,脸上总有什么地方长得十分相像,仿佛是画坏了的木偶,从最开始的死板僵硬,到后来的完美生动起来。
游无止笑容完美无缺, 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十分沉得住气的和声声慢你来我往的打太极。
无止仙君, 别来无恙,多年不见,风采依旧。而今正逢柳城皎州花灯盛会,妾身早已命人准备下美酒珍馐,恭候仙君驾临。仙君此行多艰, 还望应下这杯洗尘酒, 他日且好安心应对狂风骤浪, 以无边法力, 拯救万民。
声声慢说话连个语调起伏也没有,活像在谁家坟头吊丧。
游无止听出她好像话中有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他接过她奉上来的酒, 看似轻嗅酒香, 实则不着痕迹的分辨了一下酒中的成分。
他曾经因为自身实力不足而试图寻找旁门左道, 无数修真文里都提到嗑药改命,比如当年某部十分火爆的《苍穹》,主人公就一路凭借着嗑药修炼爬上了顶峰。
当年他犹自未心死,曾经跑到药观台的百草园,试图找到适合自己的药。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点小心思让人看出来了,药观台并未给他炼制什么药物,反而不间断的用药物在他身上做实验。
拜他所赐,游无止也是懂得一些粗浅药理的。
可是这酒中并未有什么奇怪的药物存在,游无止眯起眼,仰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声声慢眼里带了点笑意,但这吊丧一样的语气却始终未变:此酒名唤「椒兰玉漱」,后劲儿辛辣,但余味甘甜,因为酒味千变万化而闻名。最应该对无止仙君的胃口。
游无止不讨厌这样的酒,但也并没有多少偏爱,但他不动声色的接下声声慢这句话,当真痛饮起来。
声声慢又亲手为他夹了几筷子菜,笑称:食仙露蜜饮、百花精华长大的鲈鱼做成的「重舟远渡」,集日月之精、山河之气制成的「亢龙有悔」,以及十二道天南海北顶级的飞禽走兽最精华之处烹制的「知易行难」。这些都是为无止仙君特别准备,才能有这几道名菜。只是乡野之地,再是珍贵的东西,在无止仙君眼里只怕也司空见惯,还望别嫌妾身怠慢。
游无止手指不动声色摩挲了一下酒杯纹路,笑容亲切自然,他温声道:你这番心意我自然是知晓的。
这女修这才收起那副吊丧鬼的脸色,轻轻笑了一下。
她终于没在像个被生活所迫的饭店服务员一样,介绍自己并不怎么感兴趣的菜色,而是说了几句人话:无止仙君来意妾身自是清楚的,只能说,柳城之难既是内忧,又是外患,而此外患,偏又与妾身休戚相关,无可奈何。妾身一介妇人,不好多口舌生事,只能盼望仙君法力无边,救我黎民早破迷障。
游无止品了品这话的滋味,眸色渐深,他追问了一句:外患道友不便言明,那「内忧」于道友而言应该算不上什么难言之隐。我势单力薄,就算有心助你一臂之力,也是没头苍蝇,无处下手啊。
声声慢表情都没变一下:妾身在青衣坊弹琵琶弹得久了,耳边尽是欢歌艳语,不见清明之音,对凡俗之事确实不清楚。
她一本正经理所当然,仿佛所有试图怀疑她的人都是疑心暗鬼庸人自扰,两人默默对视一阵,眼神间厮杀过只有彼此才懂得的信息。
半晌游无止才卸了肩膀的力道,声音也自然了许多:我也不是故意逼您,只是自从来的此地,总觉得雾里看花,扑朔迷离,难得见到一个知道点什么内情的人,总希望能尽可能的多问一些,也省的百姓受苦。倒是我太过咄咄逼人了。
声声慢仔细的看了他一会儿,好半天才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微笑:无妨,这是人之常情。
这两个人像是当真已经结束暗地里的试探,气氛一时间变得和谐起来。
游无止一边在空中楼阁中自斟自饮,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那一排「人为多胞胎」的舞姿。
偶然花灯飘摇着升到高台之上,还能看见上面乱七八糟的画像。
灵气如流光游鱼一般穿梭在镂空木刻之间,花灯月影,轻舞流年。
游无止忽然意味不明笑了一下:这场景倒是让我想起那年穆师叔受伤回宗门的时候了。
他敏锐地感觉到,对面那看似完美无缺的身形,倏忽间僵硬了一瞬。
他好似未觉,像是当真沉浸在当年不怎么愉快的回忆里:那时正逢我一念峰烟火结缘宴,也是这么个灵气环绕,烟火漫天的场景。师叔浑身却被血染着,像是花窗坠梅,仿佛下一刻便要驾鹤西归一般药师叔的灵力进入她的身体,却像是粉面过筛,什么也留不下,分明外面也是这么一副灯火明媚的场景,瞧着却让人害怕。
那僵硬的躯壳随着他的陈述开始发抖,整个人像是风中的落叶,不知什么时候会把自己脆弱的身子骨抖散。
游无止忽然转头看向她:那个时候,你怕吗?
声声慢僵硬的抬起头,她眼睛里面甚至还有没退下去的血丝,她定定的停顿了一会儿,忽然一笑这回她的笑容就掺和着十足的诡异了。
但她却十分坚定的道:不怕。
甚至害怕游无止没听清,更大声的强调了一句:我不害怕。
她说完就仿佛极倦一般,带着一种无法治愈的心灰意懒,冷漠道:天色已晚了,妾身自离开蓬莱,修为变不得寸进,比之凡夫俗子好不了多少,这会儿实在困乏。孤男寡女不好同处一室,便不多留无止仙君了。
她向着旁边软榻斜斜歪过去,两个舞姬退出跳舞的队列,为她披上软毯,拉起羽帐,游无止识趣的非礼勿视,优哉游哉的离开。
他没顺着先前的道路原路返回,而是一路不紧不慢的走到青衣坊三楼的一个不起眼的拐角。
江熠整个人正努力把自己逐渐窜起来的体格往狭窄的暗处藏起来。
游无止随手挥出一张吸光符,让这个拐角自然而然的暗下去。
他摇摇折扇,轻轻点了点头:为什么你有时脑子这么好使,有时却过于愚钝呢?
空中楼台之上有一盏缓缓升起的花灯,它和其他花灯混在一起,并不是那么显眼,但问题是,那是江熠亲手为他挑选的和兰庭叶见有几分相似的灯面。
游无止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也看见了上面哪一行不怎么起眼的小字给他把那几个道士的落脚之处指引了出来。
声声慢虽然自称退出宗门后实力不进反退,但是她既然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说明这句话不一定是真的,或者说就算是真的,也并不影响她出手收拾了他们这几个老幼病残。
传音符在那种时刻便不怎么保险了。
好在这个徒弟有几分急智,没让他在声声慢那落了下乘,可是现在瞅他这努力把自己缩的没存在感的样子,又觉得仿佛看见一条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傻狗。
他叹了一口气,提醒道:你的仙不是白修的,在身边的环境不利于自己的行动的时候,可以试试别的方式
游无止没忍住给他科普了一下武侠剧里那些藏匿行踪,移形换影的办法,顺带科普了一下华夏易容术化妆绝学的妙用。
等他好不容易收了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教的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旁门左道,在真正厉害的老怪物眼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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