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游无止的头抬起来,靠在他胸膛上,低低道:师尊您在忍忍,忍过一时就好了,就能休息了。
他痛得一身汗涔涔,却顾不上清理,只强行再度聚拢魔气。
魔气照旧同花下死你来我往缠绵了个你死我活,游无止照旧被折腾的不住低鸣。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回江熠便不再似先前一般手忙脚乱了。
他手脚并用固定住游无止试图挣扎挥动的四肢,四年来成熟宽大了些的身板让他得以一只手便固定住对方的两只手臂,另一只手则撤出来,轻轻撩动他紧抿的唇瓣。
他此举原是意在让游无止放松些,不要咬到舌头,哪知他体内情潮正是被撩到最顶点的时候,被如此撩弄烦闷不已,竟张口直接咬住他指尖。
江熠:!!
他觉得自己受过伤的某处瞬间像被打了鸡血一般要被撩的「意气勃发」,非但清心咒不好使,好像连「重伤」都奈何不了了!
他苦笑一声,在游无止耳旁低低自语:师尊,你便别撩拨弟子了
然而心上人正毫无防备的躺在怀里,如此情动模样,他在怎么强忍都显得强人所难。
不得已,为了减缓一下他体内不适,只好将自己的灵力也一并输送过去,指望它能震慑一下已经不知天地的魔气和花下死。
也不知是不是错有错着,他的灵力甫一接近,那个气焰嚣张的东西便瞬间分开,花下死浑身抖动,如果能发出声音估计定是在放声尖叫。
江熠顿了一下,果断将灵力送进去,给花下死来了个毒体描边。
花下死:
他这一招实在缺德,花下死哆哆嗦嗦的不敢让灵力碰到自己一星半点,只能委委屈屈的把自己又缩缩缩、缩成黄豆大小。
只是它和魔气厮混半晌,体积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这样强行缩小,到底还是不得不断臂求生。
它切割下来的部分遇到江熠的灵气,痛苦的颤抖半天,在他灵力耗尽前,终于被消散无踪了。
江熠散掉魔气,满头大汗的调息一会儿,才觉得灵力恢复了些。
转头去看游无止,他的面色已经比先前好上许多,有了些许血色。
也许是因为灵力消耗的所剩无几,以至于魔气没能被及时压住,他看着看着,突然鬼使神差的低头。
在游无止的泪痣上,烙下一个轻如羽翼般的轻吻。
忽然间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江熠瞬间清醒,冷然的看过去。
孟也的药盘撒了一地,正看着他张口结舌。
作者有话说:
孟也:大瓜竟在我身边!
第89章
孟也经年累月厚着脸皮混迹于揽星阁附近, 「借用」对方情报网是早有的事,原本觉得自己什么奇闻都见过了。
然而还是不敢想象眼前这一幕。
他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从前从未注意过的细节片段,脑海里完整的结论还未成型, 身体却已抢先一步替他做了决定。
他似是突发眼疾,像模像样的嘀咕一句「咦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一边脚自动自发的转了个方向, 嗖嗖嗖迈步离开。
等脑子冷静下来,人已经离冷水寒潭不知多远了。
他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嘴上不住嘀咕:是错觉吗?是错觉吧!我果然是因为压力太大看差了眼,小火折怎么会啊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
但笑着笑着,脸就苦下来, 伸出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我就不该来!不对!我就、我就、啧。火折怎么就想不开
撞破了此等心意让他之后如何面对乖巧站在无止仙君身后的火折!
他正惆怅的团团乱转,被抓个现行的家伙却姗姗来迟。
他足不点地得飘到他跟前, 刚一到孟也跟前,就被钳住腮帮子,来回打量了个遍。
打量完脸,有摸摸搜搜的往下看。
江熠叹气:有什么好看的?
孟也头也不抬:瞅你脸好像不大,那就得看看你长了个多大的胆子!他抬起头盯着他的眼好个狗胆包天!
江熠被骂也不痛不痒, 把他身板扳直了, 低声道:这事儿不要说出去。
孟也破口大骂:别说出去?怎么着?你大少爷的伟大感情自己憋着还不够, 还打算让别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添砖加瓦!还打算让我跟着一起在背后给无止仙君添堵!你小子可以啊!四年不见, 胆子突飞猛进,都敢欺师灭祖了!你对得起为了苍生没日没夜苦熬的无止仙君吗?你对得起因为你闭关修炼又担心又操心的师长吗?啊?
江熠任由他骂,等他骂累了, 才纠正道:我的胆子才不是四年后长起来的。四年前我就大逆不道了。
孟也瞪大眼。
江熠低着头:要不是因为情难自已怕酿成大错, 我也不会试图把自己关起来, 想试着在未泥足深陷前把自己□□, 但是情之所至,无法自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孟也:
江熠早在四周布置好阵符,此刻也不怕在说的明白些:只是大逆不道的是我,师尊却一直什么不知晓。所以哪怕未来我心意暴露了,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同师尊无关。
孟也听他这话音儿不对,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质问道:你还打算让你师尊潜移默化的接受这事?你!
孟也实在骂不下去口了。
江熠的眼神里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不上是因为太看得开所以显得绝望,还是因为太看不开所以有种孤注一掷的执拗,总之是一种让人一见便胆战心惊的东西。
孟也最终只能恨铁不成钢的骂一句:这都算什么事啊
江熠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多谢。
孟也含糊的应了一声其实他本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如此看不开,毕竟宗门内早有天下闻名的一对师徒道侣,只是也许是因为这几年和无止仙君格外熟识的原因,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该落到他头上。
他越品越不是滋味,越品就越品出些瓜香。
于是他轻咳一声,低声问:四年前究竟怎么个情况?
江熠一听他这个调调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摇摇头,转身就走。
那些关于师尊的情绪不管是纠结苦痛还是甜蜜欢颜,说到底都是关于他和师尊的,别人谁都无法分享。
眼下他只有一个疑问:为师尊疗毒时他隐约发现,体内的魔气好像并不能任由自己随心所欲的调动。
若非灵力好像更能疗愈师尊的苦痛,在强行凝聚魔气时他随时都可能会走火入魔。
这却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魔气还会不听主人使唤吗?
有了江熠的灵力舒缓,游无止第二天就摆脱了缠缠绵绵的后遗症,人也有了几分精神。
然而听见药观台的转述真恨不得自己还昏迷不醒,便不用面对江熠那张完美无缺的笑脸。
江熠清楚师尊在纠结些什么,勾起笑:师尊不必难为情,这本来也是人天生自然地事情,要怪就要怪魔族心怀不轨,做出这等事情。赶明儿师尊身体好些了,徒儿便叫揽星阁的师兄师姐们查明那魔头的位置,亲自杀他个魂飞魄散,师尊现下就养好身子,等着徒儿的捷报便是。
游无止想说对方身处魔族腹地,群魔环伺,你站在人家大门口叫羊入虎口,就别想着如何虎口夺食;他想说那里脏东西多得很,诸如至今没能完全研究明白的美人蛊,谁知道他们手中还有多少脏东西?若是不幸中了暗算,谁知道药观台能不能妙手回春?实在不值得为这点事赔上性命。
可千言万语在这样的心意面前都不值一提,四年时光过去,雕琢出一个实力强横成熟稳重些的江熠,然而那些骨子里的东西,却从未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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