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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一日……”温谨想起七年前的凉州,他看见管堕跪趴在地上的样子,估计就是蛊术发动了,不禁皱眉:“太卑鄙了,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弟子这么狠心?”
管堕沉默,南系玖却道:“这对于当时的回命仙尊来说,是最好的控制手段,隐瞒蛊术真相先下手,若是有反抗他的弟子,催动蛊术就可。”
“要吗活下来,恐惧蛊术的威胁,”白榆补充:“要吗,在七日的剧痛里就已经死了——他没有高强灵力,居然耍这种花招。”
温谨:“可是蛊术,难道没有解法吗?”
“很遗憾,”南系玖看完了东拼西凑的纸张,说:“至少在这里,没有记录解法。”
管堕终于开口,说:“先别说我了,还是先看看其他线索吧,回命仙尊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嗯……”白榆说:“他的父亲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南江,中了蛊术命不久矣,回命仙尊之后来查看也是自然的……不过那个时候,青门主和玉峦仙人的法术还在才对,我比较好奇他是怎么进来的,又为什么要在多年之后再来一次。”
温谨:“……莫非还有其他地方,也记录了这些咒术?”
南系玖说:“可惜能看见的,就这么多了。”
密室中几乎所有地方都被几人找了个遍,白榆却又在暗处发现了一个石箱,箱子上也贴上了同样的封条,也是没有灵力的。
隐约觉得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白榆握紧了佩剑,南系玖主动上前把箱子给打开了。
里头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之物,而是安静的躺着一面镜子。
那镜子的边框有精致的雕花,镜面照不出人,灰蒙蒙的。
南系玖将镜子拿出来,只盯着看了几秒钟,忽然松手,镜子摔落在地上,而南系玖似乎有些头疼的捂住了眉心。
“怎么了?”白榆一惊,上前两步看他:“你没事吧?”
“无事,”南系玖放下手,迅速将镜子翻面过去,说:“这镜子,会将心魔勾出来,引人疯魔,别看为好。”
这么说,南系玖看见了自己的心魔?
还好他退出来的快。
管堕不禁说:“那还是把它封回去吧。”
温谨蹲下查看了一下镜子的周身,说:“看起来上面也有蛊术,所以才被两位前辈封在此处。”
温谨刚准备把镜子放回石箱,却被白榆制止。
“等等,”白榆拦住他,说:“这东西说不定,会有用。”
“白公子,这……”温谨有些犹豫,说:“此话怎讲?”
“虽然感觉有点冒险,”白榆说:“但是如果能进入镜子,看见别人的心魔,说不定也能看见回命……”
他的提议实在是冒险,若是进入这镜子,自己会不会迷失都是问题,更别说其他的。
“不行,”南系玖当机立断:“温谨,封了它。”
白榆富贵险中求,但南系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好。”
温谨拿出符纸画阵法,白榆情不自禁看了一眼南系玖。
这家伙拒绝的也太快了,自己只是提出一种假说而已,又没说非要……
而且南系玖看起来不太高兴,脸色很差,好像在往外冒黑气。
白榆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干嘛,我只是随口一提,你生气了?”
“看来你能看出我的情绪变化,”南系玖冷声说:“不用我再明显一点了。”
“……已经够明显了,”白榆不情不愿的拉着他的衣袖说好话:“行了,算我错,我以后一定注意,不说这种话了。”
“……”
南系玖的神色有点缓和,说:“继续。”
这家伙得寸进尺。
白榆抿嘴,微微皱眉说:“我错了,行了吗?”
南系玖勾唇一笑,说:“好。”
白榆放开他的衣袖,十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恶趣味……”
小声骂了他一句,转身发现管堕已经默默挪远了。
白榆看他:“干嘛啊?站这么远。”
管堕四下张望了一下,说:“……感觉这边呼吸通常一点。”
温谨已经封好了石箱,恰好听见这句话,说:“太闷了吗?的确,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出去吧。”
带走了密室里的一众线索,南系玖和温谨合力将门再次给封上,几个人奢侈的用了一张传送符回到了地面。
管堕道:“我去还史册。”
“好,那一会汇合,”白榆说:“我们整理一下线索吧。”
“……总觉得有点不放心,”温谨对白榆和南系玖抱歉的笑了笑,说:“我还是和他一起吧,一会见。”
南系玖从洞里出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面对温谨的提议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白榆看他一眼:“……至于吗,看我吃瘪你这么高兴?”
南系玖面对白榆的疑惑,笑了笑说:“现在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的确,你也猜不到。”
什么意思?!
白榆不服气,觉得南系玖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会猜到的。
“切。”
他扭头不再看南系玖,专心研究还没来得及查看的图纸。
有的图纸只留半页,有的干脆只是一页引子,白榆猜测这些记录都被人看过,并且拿走了大部分。
另一边,管堕走到一半被温谨追上,他本想推脱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但是温谨却率先开口:“管公子留步,温某有一事。”
管堕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
“不是什么大事,但……”温谨摊开手心,上面安静的躺着一枚流苏挂饰:“物归原主。”
“……”管堕自然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东西,此前一直系在令牌上的,在七年前决裂后,令牌和流苏都一起扔掉了,管堕也没想着找回,居然在温谨那里?
“之前我捡到之后,想着留下了,”温谨把流苏递给他,说:“虽然令牌碎了,但这流苏是好的,其实我仍然不清楚具体发生过什么,也无法真正感同身受,但如果管公子不想要了,丢了也行。”
“谢谢,”管堕接过,说:“我没什么意见,多谢你留了这么久。”
“举手之劳,”温谨说:“说来也惭愧,我时至今日才窥见当年的真相,不知人面兽心,大道理或许管公子也听多了,那便不多说了,至少从白公子的转述里,温某觉得你无错之有。”
“……再次说,谢谢,”管堕也坦言:“与你和白公子相识,也是我的幸事,在天魁门的时候,没有能交好的朋友,常是一个人行动,我不太明白如何与人相处,以后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不要介意。”
温谨释然一笑:“温某觉得,我们应该不会有人介意的。”
小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在岸边汇合,白榆起身道:“那走吧,快两天了,胡黎估计已经等着急了。”
“对,”温谨反应过来:“我走之前忘了和他说了。”
当时一心都想着跟上来再说,谁知道一来跟到了南江,还调查当年的毒蛊一事,耽搁了这么久。
白榆想了想,说:“反正估计他现在,已经生气了吧?不如我们不回玉宝阁了,直接去青雁门拜访吧,反正多等一会也是等。”
温谨:“这似乎……不太好,不过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作为胡黎的师父,南系玖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但张了张嘴,没反驳。
从照看孩子的私心角度,这种事情牵连的种种因果仇恨太多了,胡黎毕竟还不大,就当是一种对本心的保护吧。
管堕:“几位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意见。”
一个时辰之后,青雁门门口。
门口小厮还是七年前守门那位,但他这次再见南系玖,表情明显有了不同。
行了个礼说去通知门主,请几位先去偏厅坐一会,就遛的没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