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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用狗掉的毛!”贺春景想想了一下两条腊肠狗光秃秃站在地上那个可怜场面,不由得白了陈藩一眼,“还说人家毛肠狗心易变呢,摊上你这种主人,狗都寒心。”

陈藩没接话,因为他正奋笔疾书地写本子底边最后一行字。成功收尾之后在桌上啪嗒磕了下圆珠笔屁股,把笔往桌上一扔,抻了个懒腰:“我写完了。”

而后他弯过身子,柔韧的后腰弓起来,越过桌面伸手把二世拎了过去。

二世发出一阵玩具气囊似的哼哼唧唧,奈何卡着咯吱窝的大手十分有力,让他不得不委身于姓陈的恶霸。

“怎么连这点都随妈,不喜欢我,倒喜欢你了。”

陈藩对着小狗揉揉捏捏,一会儿翻起长耳朵研究耳洞,一会儿掀起嘴巴皮子,看二世站岗大米粒似的稀疏乳牙。

二世更烦他了,张嘴拿陈藩手指甲磨牙。

“你今天怎么写这么快?”贺春景瞪着眼睛问陈藩。

“昨晚上等你下班的时候,我都写得差不多了呗。”陈藩搓了几下二世的脸。

二世打了个喷嚏,说什么也不干了,果断跳下地到门外找妈去了。

“威哥店里,你明天是上午去还是下午去?”陈藩拍了拍手上残余的绒毛。

“下午,今天看晚点没事,明天可以睡懒觉。” 贺春景嫌陈藩捣乱,开口撵他,“我这没写完呢,你先去选片子吧,我这还有三道大题,马上写完。”

贺春景在纸面上留下了“丰富的廉价劳动力”几个字。陈藩伸着脖子看了看,像是来了什么灵感似的,从身边暖气片上捡了几个烤得发皱的橘子,趿拉着拖鞋回卧室选片去了。

陈藩选的是顾长卫的《孔雀》。

贺春景要是早知道片子里讲的是这么个故事,他宁愿蹲在书房再做三套卷子。

写完了作业的贺春景缩在陈藩柔软的巢里,四周一片昏黑,唯有眼前那块亮着光的大屏幕刺得他眼睛发痛。这不是个大起大落摧心肝的故事,但贺春景看得快要窒息了。

灰蓝色主调涂抹出一段旧岁月,故事里的人起先还有几分亮色,可后续如潮水而来的疲惫、无奈与麻木淹没了他们,也淹没了屏幕前的贺春景。

在梳着麻花辫的姑娘,站在树林里猛脱下裤子,只为换回自己那一把蓝色降落伞的时候,贺春景忍不住把手里的橘子抠破了。

汁水溅在睡衣上,他愣了一下,起身找纸巾去擦。

陈藩察觉到他的动静,动了动:“怎么了?”

贺春景强忍着那一股窒息感,低声说了句没事,橘子破了,随即低下头,借着电视里散发出的幽幽白光擦拭衣服。

陈藩看得很专注,贺春景悄悄转过脸观察了一番,而后尽量保持着一个平静的表情,强迫自己继续跟上这个故事。

这感觉很难熬,当你看见另一个与你人生轨迹极为相似的人,一步一步走进泥潭里被淹没时,那种物伤其类的惊悚与痛苦。

直到结尾,孔雀在雪松之下,冲着空无一人的空地抖着尾巴开屏,贺春景缓缓吐出一口气,泪珠子无声从眼角滑落下来,又被他飞快地用小指抹掉了。

陈藩抬手开了灯,乍然亮起的灯光让贺春景抬手遮住了眼睛,当贺春景挪开手的时候,发现陈藩正垂着头看他。

他有些慌,害怕自己暴露了什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鼻音出奇的重:“怎,怎么了?”

“怎么哭了?”陈藩伸出手揉揉贺春景胭脂色的眼尾,那里还能看到一道粼粼的泪痕。

“没,我就是……看进去了。”

贺春景哽了一下,陈藩的眼睛太亮了,贺春景必须要很小心很谨慎地把自己心里污糟的那些事藏起来,才能让他们别被陈藩看出端倪。

他在哭剧中人,也在哭他自己,这电影既像是一本回忆簿,也像是一本预言书。

“你看着她,有什么感觉?”

贺春景忽然发现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可以借由影片中的角色来打探陈藩怎么看他。

陈藩沉默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把它抛回给贺春景:“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不好。”

贺春景咬起下嘴唇内侧的一小块肉,把它磨得只剩一层皮。

他等着陈藩认同他。

可陈藩只是抽了张面巾纸,将它轻轻压在贺春景的眼睛上,贺春景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再一睁开,看见陈藩拿起的纸上有湿漉漉的印子,这才发现自己又在流泪。

“理想主义者总是会惹人伤心。”陈藩叹了口气。

贺春景怔忪看着陈藩,心里把理想主义者这五个字嚼了个稀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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