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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你身边的时候,陈藩,你在出租屋里抱着我念诗的时候,你做那个面包雪糕往桌上端的时候,我搬进你家你说要跟我睡一张床的时候,你写作业一抬头就能看见我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我吗?”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们说好了是做朋友。”陈藩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被贺春景逼问得说不出话,不得不抬出当时贺春景的话来做背书。
“跟你做朋友,我配吗?”贺春景问他。
“……”
松山书院门口有远光闪了一闪,贺春景随手把眼眶里蓄起的泪抹了,眯着眼睛看,发现是陈玉辉的那辆大奔。
“陈老师来了,走吧。”贺春景推了一把陈藩,拧身从对方的桎梏中脱离出来。
没走两步,他就用余光瞄到陈鲜和YUKI 并没有笔直往大门处走,陈鲜似乎盯住了什么人,向教学楼门口一堆正在扭打的人走过去了。
糟了,她看见那个男的了。
贺春景心下一惊,拔腿就跑。
虽然他生陈藩的气,但陈鲜是曾在小巷子里救过他的,一码归一码,他今天得让陈鲜好好走出这鬼地方。
“你跑什么!”陈藩见他跑,也跟着跑,甚至比他还快一些。
“陈鲜要杀那个男的!”贺春景冲着陈鲜的方向遥遥一指,果然陈藩像支离弦的箭,倏地激射过去。
就在陈鲜高高扬起手里那把苦无的时候,陈藩及时赶到,撞开完全没反应过来的YUKI,拖住了陈鲜。
与此同时炸响的还有陈玉辉的那声怒喝。
“陈鲜!”
众人回望,陈玉辉面冷如铁,长风衣来不及扣紧,就那么大敞在风里快步奔过来。
在他身后,丁芳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短发,和一双红成烂桃核的眼睛,捂着肚子缓缓往前走。
差点被陈鲜攮了一刀的男人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露在外面的两条毛腿还是光裸的,看样子是没来得及回去重新找身衣服穿,就被紧急叫出来维持秩序了。
他看陈玉辉来了,横眉立眼朝旁边地上吐了口痰,手里电棍按得啪啪直响。
“这你们家孩子?”男人问。
“是,不好意思,请问咱们这是什么情况?”陈玉辉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很有风度的,场面混乱至此他竟也还能保持着一些儒雅和善。
“什么情况,操,你们家摊上事儿了,摊大事儿了知道吗!”那男人抡着警棍隔空点点几个小孩,“你们家这几个玩意儿,啊,擅闯我们松山书院,给我们闹出这么大个乱子来!学生跑了一大帮,擎等着我们校长告你吧!”
闻言陈玉辉皱着眉头扫了几人一眼:“我不是让你们等着我,别乱来吗……”
没等他说完,陈鲜从鼻子里嗤地发出一声笑。
“爸,我等你等了半个月了,您怎么早点没来啊?”
这时候丁芳也贴着陈玉辉站定了,畏畏缩缩躲在陈玉辉身后,不敢正眼看陈鲜。
“妈,你也是,半个月没见,不想我吗?怎么不抬头看我啊?”陈鲜款款走上前去,在距离父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而后陈鲜做了个让在场人都意料不到的举动,她大大方方朝着自己的父母掀起了衣襟,把伤痕累累的上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样,妈,您的梦想提前实现了,对您梦寐以求的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陈鲜用一种及其讽刺的语调质问道。
“别说了陈鲜,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YUKI尖叫一声扑过去,把陈鲜的上衣飞快拉下来,一把抱紧她,将她纳入到自己敞开的温热衣襟里。
陈鲜也回抱着她,一双倔强的眸子却从未离开面前这对男女。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里面是这样的,我听人说这里挺好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丁芳脸色灰败,向后退了两步,喃喃着解释。
“你先上车,我们先去医院,然后回家解决这个事情。”陈玉辉脱下自己的风衣,正要上前给陈鲜披上,却被陈鲜狠狠打落在地。
“回家?”
陈鲜表情惊奇极了,像是听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家?”
“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乖,先上车。”陈玉辉叹了口气,捡起风衣拍了拍灰土,再次递过去,“穿上,冷。”
“够了!陈玉辉,你少在这装好人。这些年要是没有你的一再默许,一味回避,丁芳不会有胆子对我做出今天的事,这个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陈鲜终于稳不住情绪,朝父母咆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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