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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被爬山虎掩盖起来的那个小铁门,现在被拆了吗?
木回廊上的葡萄藤年年都不知彼倦地结果,是不是也有一茬又一茬的淘气学生,玩兴大起时伸手摘它未熟的绿果子,骗一批又一批的傻孩子去吃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多时,校门口的学生散得差不多了,他要等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贺春景仍穿着那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走得有些慢,却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甚至还在与身边归鸟似的学生们和颜悦色打招呼。
陈藩看得愣了,情不自禁地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过于依赖科技产品,太多年没跟活人深入交流,技艺生疏了。
上次无意间听到楼映雪跟人聊八卦,说男人过了二十四就不大行了,撸铁过度也容易出问题,以后要注意适量健身。
陈藩一日三省吾身,决定回头专门掐着表试一次。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藩一紧张焦虑注意力就开始涣散的老毛病又犯了,楼映雪说他这跟当年闹文盲一个病因,属于是ADHD的某种表现。
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停下来,不要再想楼映雪这三个字。
贺春景身后不远处,慢吞吞跟着个又瘦又高的身影——陈藩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当时在酒店里偷吻贺春景的男孩子。
狗屁父子,陈藩在心里骂骂咧咧,谁家正经儿子趁爹喝高了干这事,不肖子孙!
眼下人民生活好了,家家户户都有车,校门口交通状况比当年他们上学时还烂。路边接学生的车把四车道挤成单行线,贺春景压根儿没注意到胡同口的车里坐着陈藩。
贺存一远远缀在贺春景身后,直到拐进胡同里,两人才逐渐缩短距离,从一前一后改为并肩同行,紧挨在一块。
到了车棚,贺春景打开小电驴的车筐,拿出里面的头盔扣在头上。贺存一则十分熟练地脱下校服,团成一团,补进车筐刚腾出来的空位。
“拿着。”贺春景又把挂钩上的粉红色小头盔递给贺存一。
贺存一挺大个人,居然毫无抗拒的将那顶hellokitty粉红色头盔扣在脑袋上。头盔前侧是墨黑色遮住全脸的挡风面罩,头顶还粘着一只嫩黄色竹蜻蜓,风一吹就窣窣地转动。
“红领巾。”
贺春景都跨在车座上了,贺存一又瓮瓮地出言提醒。
而后贺春景才啊第一声,伸手从车筐里掏出来条红领巾递给他。
一米八青春男高爆改巨人小学生工程,至此竣工。
陈藩摇下车窗,远远看着车棚处忙活得不亦乐乎的两个人,十月末的秋风灌进车里,吹得人一片怅然。
贺春景看起来过得并不如陈藩想象中富足。为什么?
陈藩琢磨不透,陈玉辉品性虽然败坏,但在花销上从不吝啬,应当是给他留足了钱的。即便是真的有个小崽子要养,也不至于要两人共乘一台破破烂烂的小电驴出行吧。
眼看着电动车左摇右晃骑出来,后座上的贺存一身材实在高大,窝成一团后不得不紧紧抱着贺春景维持平衡。
那两条长胳膊看得陈藩莫名冒火,想也没想,他一脚油轰出去,刚巧拦在胡同口,一个急刹鸣笛!
贺春景刹车不及,惊呼一声朝车门哐当撞了上去。
再抬头,入眼就是车窗里陈藩散着寒气的一张笑脸。
“……”
贺春景心如擂鼓,知道自己今天走不脱了。
校门口维持秩序的交警来得很快,上来就问怎么回事。
陈藩八风不动倚在车门上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贺春景手掌心捏得全是冷汗,发不出声。
“你这车骑得也太快了,”陈藩撂下电话,玩味地抬手指了指贺春景屁股下头的小电驴,“再说你还带个人,根本刹不住车啊。”
贺春景心说放狗屁,你就是故意拦路让我撞你的,嘴里却干巴巴跟交警解释:“我不快的,新国标,没违规。”
那交警抬头看了贺春景一眼:“电动车不能带成人,你这得罚五十。”
“他不是成人。”贺春景赶忙说。
“十二岁以上都不行。”交警唰唰写了张罚单。
“……他,”贺春景这句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卡壳,憋得十分艰难,“他就十二。”
交警十分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后座的贺存一,目光停在他充满童趣的粉红色竹蜻蜓头盔上。
贺春景又指着贺存一脖子上皱巴巴的红领巾:“他就是早熟,其实刚念六年级,交警同志你看,还戴着红领巾呢。”
陈藩靠在车门上喷笑出来。
“你叫他站起来。”交警指了指贺存一,“十二岁以下这个规定是根据儿童普遍体型来定的,你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