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跟其他人乐呵两句,举杯的时候,又忍不住往那边看。
偏温暖的青稞色的毛衣在他身上穿着,将他周身冷肃的气质柔化些许,比起暗沉的颜色,似乎暖白系的衣服在他身上更合适。
司栗的视线顺着他身上的毛衣顺着向上。
到他摸着杯子边沿的手,修长骨感。
到他轻咽茶水的喉咙,上下滚动的喉结在不轻易间紧紧勾住她视线。
再向上
司栗一愣。
时睦州那双清冷的眸子,正正地盯着自己。
深棕的眼瞳蕴含着无底的星云,意味不明的深邃紧紧攫着她的目光。
她回神,嗖地低头,打开手机,虚汗都从后背冒了出来。
于蓓蕾坐在司栗斜对面的位置,从刚才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她放在一边的CELINE女包,眼神转动,笑着打开话题:司栗,我看你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呀,真不错。
司栗抬眼,想起高一的时候和于蓓蕾的关系并不算好,心里起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这次次聚会都不来,我们还以为你生活有什么困难呢。于蓓蕾和身边的女同学相视一笑,持着轻松打趣的语气说:都说上学时候的成绩根本不算什么,这句话还真没错,哪想得到咱司栗现在成大作家了。
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帮老同学啊。
于蓓蕾口中的大作家含着莫名奇怪的含义,带着嘲笑的意味冲向司栗。
她心中冷笑,本不打算打扰大家聚会的气氛,可这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大家也都能感觉出来,房间里的氛围不自觉地冷了几分,蔡书语眼睛一眯怒火蹿了上来,刚要开口,吧台那边传来声音。
聊什么呢,加我们俩一块儿啊。黎牧端着自己的杯子走过来,找了个地方坐下。
时睦州紧随其后,在黎牧身边坐下。
时睦州和黎牧长相好发展又好,他们两个人一加进来,女生们赶紧把场子重新热了起来。
还是绕着那几个话题聊着。
司栗松了口气,低下头打开手机随便刷着,对这聚会没了兴致。
咱们这些人在这些年都有见过吧?夏浩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时睦州身上,高中毕业那个聚会都来了,哦对,老时你没来。
时睦州颔首。
都见过,毕业聚会我也去了,黎牧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了一眼时睦州,故意问:然后夏浩婚礼我和老时去的时候也见过你们了哎,这些年你就和司栗一直没见过面吧?
可惜了,你俩当初关系还挺不错的呢。
黎牧这句话一说,大家的注意又齐齐投向他们两人身上,打趣和八卦的意思十足。
想当年,司栗和时睦州两人疑似早恋的绯闻可是都传到班主任那儿去了,动静可不小。
握着手机的手一顿,司栗瞬间皱了皱眉,在心里暗自叫糟。
然后扬起一抹假笑,对上时睦州看过来的眼神,讪笑道:确实,好久没
前两天见过。说完,时睦州敛下视线,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茶。
很是淡定。
一句似是澄清却又留有巨大遐想空间的话,令在座所有人意外连连。
蔡书语也傻了,扭头看司栗,眼神似乎在问:你俩啥时候搞上的!?
司栗哪想得到,在她想顺着黎牧的台阶下去的时候,时睦州直接过来把台拆了。
时睦州早在医院那天就认出她了。
那
这人跟自己装什么呢!?
是,司栗顶着大家八卦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前两天,去过一次医院,碰见了。
说完,低下视线的前一瞬冲着时睦州的方向悄悄翻了一眼。
啊~这么回事啊,那是巧哈。蔡书语感受到闺蜜的尴尬,赶紧接着往下开别的话题。
大家聊到别的,司栗坐不住,拉着蔡书语出去上洗手间。
你俩在医院就碰见了这么好玩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啊!蔡书语边笑边问她。
我当时想跟你说来着,后来就忘了。司栗叹了口气,认栽道:看个病,主治医师竟然是时睦州,这事换你你想得到么。
蔡书语忍不住想为这妙不可言的缘分鼓掌,要我说,你俩这孽缘还没断。
续上得了,时睦州各方面条件这么好。
滚滚,别跟我提,听见这名字就头疼。你看今晚上这帮好同学们有一分钟饶过我了么?
哈哈哈
如厕完,司栗去洗手,冲里面说:待会儿结束你把你包拿走啊。
什么包?蔡书语的声音飘出来。
你那CELINE的包,上次吃完饭落在我这了。洗手液泡泡在手里揉搓着,司栗无奈道:那么贵的包你都能忘?
害,你回头再给我吧。
她疑惑:为什么?
蔡书语有些气愤地说:你看于蓓蕾看你那眼神,眼睛红的都快滴血了,酸不酸,不就是上学那会儿喜欢时睦州追不上么。
我看她刚刚一直盯着那包看,指不定要说是A货呢。借你了,今天给我挎好了!
水龙头里的温水倾泻而下,司栗将手冲洗干净,她盯着自己被水冲刷的手,悄然莞尔,情绪不明:嗯。
蔡书语还没解决完,司栗就先一步回房间。
房间门半敞着,里面笑谈的声音飘了出来。
司栗走到门口,听到里面聊着的话题,脚步一顿,停下。
像同学聚会这种一定会攀比近况发展,巴结讨好的场合。
各方面都近乎完美的时睦州必定会成为大家钦羡吹捧的对象。
上学时成绩就一直蝉联年级榜首,深造归来后又是名医院的精英医师。
这时于蓓蕾和身边那个关系好的女同学又把她拉出来和时睦州做对比,调侃司栗那时候追在时睦州身后转。
全班人都知道司栗喜欢你。夏浩打趣道:我记得你俩同桌吧,你整个就一闷葫芦,司栗能受得了你这性子还天天喋喋不休的围着你转,那会儿我还真觉得你俩挺配。
后来你们两个怎么说闹掰就掰了?
女同学笑道:司栗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优秀,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写网络小说的嘛,我工作偶尔会接触到,生活质量很不稳定的。
她的手扶在门框边,听着这些刺耳的话,浓密的眼睫逐渐下垂。
于蓓蕾浅笑,说到底,写网文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走廊里从穿过一股清冷的风。
司栗站在门口,眯起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笑了。
时睦州始终盯着杯子里清透的茶水,没给过任何人眼神。
眼尾微翘却不见笑意,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他忽然开口,语气透着低冷:你的工作很正经么?
今晚表现随和的时睦州冷不防的这一道带着刺的话令所有人顿时噤了声。
包括站在门口的司栗,方才嘲弄的笑顿在眼底,她十分诧异。
把热爱变成工作,此刻时睦州陡然掀眸,扫了一圈在座那几个说闲话的,语气清淡却掷地有声:她做到了你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司栗往前跨了一步,出现在门口,悠哉道:这么严肃?我还以为你们开上会了。
说闲话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时睦州垂下眼帘,举起茶杯。
我发现你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是越来越牛b了。司栗走过去,故意坐在时睦州的身边,懒洋洋一靠,盯着于蓓蕾:于蓓蕾,差不多得了。
于蓓蕾脸色一变,我怎么你了还很无辜似的。
职业无贵贱之分,只要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各位语文成绩比我好的,看来老师都白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