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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这时候会议室里有个年纪较大的高层站了出来,“如果我没记错这个人是蒋助的助理吧?这个人不该跟欢鸿有来往啊……欢鸿那件事当时不是总部负责的项目,除了直接负责人,没理由去接触欢鸿的相关人员。”
蒋禹泽还在解释道:“这人姓王,以前确实是我手下的助理,后来他辞职没在我这做事。”
他目光微沉看向ppt,“这件事我完全不清楚,可能是王助理私下与人……”
蒋禹泽的话还没说完,ppt内播放了一段音频,是录音。
录音里出现的是蒋禹泽的声音,与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
会议室衆人还没反应过来,屏幕已经出现与通话内容相匹配的文字信息,与蒋禹泽相似的声音吩咐着另一个人,让他与欢鸿项目组的人协议,把技术洩密的事推到了项目内的另一个人身上。而会议室里知道欢鸿项目的高层,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顿时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当初承担所有责任至今还在牢里待着的技术组副组长。
蒋禹泽脸色一僵,时间太久了,对于欢鸿项目的事他早就忘了七七八八。
可听到这份录音内容,他罕见地有点慌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当年该处理的东西都已经处理,甚至他还私下查过那个助理的现状,可他没想到那个助理会提前录下这种东西,而这东西如今还被当衆公放。他可以辩解说这个录音是假的,可万一对方还有别的证据没放出来,只是用这个录音来诈他呢……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蒋禹泽。
在场都是人精,盛洺的事他们尚且可以看到蒋禹泽多年为集团殚精竭虑的份上相信他,可如果这录音的事是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当年那件事闹得也还算大,只是技术员洩密还好处理,可如果涉及到集团高管还有栽赃嫁祸,那牵扯的範围也就广了……因为他们完全不确定蒋禹泽在这里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陈建鸿皱眉看向蒋禹泽,目光全是怀疑,他看向这个在自己身边工作多年的助理。
他怀疑过手底助理团存在问题,怀疑过很多人,唯独放在蒋禹泽身上的怀疑是最少的,哪怕陈时明多个证据表明他手底下有问题,可只要没有直接指向蒋禹泽的证据,他都选择闭一只眼。从年轻到现在,他也是看着蒋禹泽成长过来的……这人也算是看着陈氏逐渐壮大的元老,也协助过陈氏集团度过很多次危机。
可现如今接连两件事情,ppt还在播放,陈建鸿忽然有点看不清眼前这个协助他多年的副手了。
“你有什麽话要说吗?”陈建鸿看着他。
蒋禹泽心里还在算,他在迟疑应该用怎样的话术来挽回陈建鸿的信任,可他又不确定,投影上的ppt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不确定放这些证据的人手里到底还拿捏着多少证据……在他以为对方只是掌握片面的证据时,对方却在他狡辩之后接连放出深一层的东西,就像是一个极富耐心的猎手,在骗他一步步进入陷阱。
这样的局势太被动了,蒋禹泽完全没预料到这个情况,也没事先做好準备。
他正想着,刚想开口忽然看到了会议室所有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或怀疑、或厌恶、或难以置信……
蒋禹泽看着这些目光,恍然看到了多年前旁人看他的厌恶的目光。
他很讨厌别人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他,总会让他想起黑暗被人践踏的童年。
做人上人,有权有势,才能真正地让人看得起。这是蒋禹泽从小都知道的道理,从目睹生父打死母亲,从满身累积着挨打的痕迹……从一个被家暴的童年开始,到学校里同学老师厌恶的目光,他就像是个低贱的蝼蚁,无论是谁都能踩他一脚,无论是谁都能往他身上吐一口唾沫,最后笑嘻嘻地离开。
后来他生父因为酗酒冻死在街头,他被亲戚到处踢着,最后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孤儿的身份让他多获得了几个称号、畜生、贱种、扫把星……他在所有人的面前擡不起头,直至被林士忠资助的那天开始,逐渐变得有所不同。他可以换掉肮髒的衣服,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别的学校里,改头换面地开始新的人生……
可这些总归是不一样,他依旧能看到学习成绩好的人对他嘲笑,能看到老师对他失望……他明明改变了人生,可无论去到哪,他面对的永远是这样的目光。于是他开始渴望从别人眼里获得认可的目光,从成绩吊车尾,到考上名牌大学,走上他从未设想的人生殿堂。
但还不够,成绩再好、人再优秀,有的时候出生就决定了一切。 ', ' ')